兩百二十八話 對決?槍客?女人?修羅場?
凄風之中,
兩個人相對而立,
兩個穿皮衣的人,
兩個戴面具的人,
兩個金發(fā)的人,
兩個三眼的人,
兩個持槍的人,
兩個無比相似,卻有著本質上的不同的人。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槍橫于胸,硝煙未散,六目相對,萬語千言。
“你是墮天地獄獸。”終是那女人先開了口。
“我是墮天地獄獸?!蹦悄腥顺谅晳?。
“你是‘槍魔’?!蹦桥擞值?。
“我是‘槍魔’?!蹦悄腥藨?。
“數(shù)碼世界最強的槍手只能有一個。”那女人又道。
“數(shù)碼世界最強的槍手只能有一個?!蹦悄腥藦褪龅?。
“是我?!蹦桥说?。
“是我?!蹦悄腥说馈?p> 沉默。
死一樣的沉默。
“科啦咔咔”那男人先動了。
“咔嚓”把手槍上膛這種事,對于那女人來說已經(jīng)和呼吸一樣自然。
“感謝你幫我把貝希摩斯帶來,但剛才你不該插手我的戰(zhàn)斗?!眽櫶斓鬲z獸卻并沒有對貝爾斯塔獸那充滿著攻擊意味的行為做出任何反應,反倒是把左手槍收回到了槍鞘之中,“我不是你要找的人?!?p> “你怕了?”
“我沒有。”
“那就和我一戰(zhàn)?!?p> “我又為何要戰(zhàn)?”
“為了我們的恩、怨、情、仇?!?p> “我說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手持「茄子」,能夠用意念就駕馭「貝希摩斯」的槍客,難道還會有第二個?”
“會?!?p> “他在哪兒?”
“在這兒?!?p> “可你說‘你是’墮天地獄獸?!?p> “我是?!?p> “那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不是。”
“那你是誰?!?p> “一個噩夢軍團的槍客。”
“最頂尖的槍客之一?!?p> “沒有之一。”
“那我們就該一戰(zhàn)。贏的那個,才是最頂尖的槍客?!必悹査顾F將手中的槍緩緩舉起,對準了墮天地獄獸的臉,冷聲說道。
“我是最強的槍客?!眽櫶斓鬲z獸說著,竟是把右手槍亦插回了背后,駕著貝希摩斯轉瞬間掠到了貝爾斯塔獸身后,“且——不需要通過打敗你來證明這一點。”
貝希摩斯帶起的狂風吹起了貝爾斯塔獸長長的金發(fā),亦拂亂了她的心。她幻想過無數(shù)再次見到這個槍客的場景,有肅殺的、溫情的、自欺欺人的。她也想過無數(shù)和這槍客再次對決的場景,有血腥的、短暫的、漫長的、勝利的、失敗的。
可是她沒想到過這種結局。
蔑視。
她的挑戰(zhàn),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因為只有她需要打敗他來證明自己的強大,而他的強大卻絕不會被任何人質疑。就像他不需要做任何事,就能駕馭永遠不可能把她當成主人的貝希摩斯。
她半生所追求的,竟在瞬間化為不值一提。
她怒了,
轉身,
拔槍,
對準了那輛機車上的家伙。
“砰!”
貝爾斯塔獸的腳邊多出了一個比她本人還大的深坑。
那是一槍的威力,
他的一槍的威力。
硝煙散去之時,墮天地獄獸的槍又已歸鞘。
“我是最強的槍客。且——不需要通過打敗你來證明這一點?!?p> 貝爾斯塔獸愣住了,她已經(jīng)扣住了扳機的手指在發(fā)抖,她握槍的手在發(fā)抖,她的手臂在發(fā)抖,她的心,也在發(fā)抖。
太強了。
明明是她先抬起了槍,可是在她扣下扳機之前,在她那頂尖槍客的敏銳視覺捕捉到任何危險之前,她的身邊就多出了這樣的一個大坑。
她很清楚剛才那一槍如果打在自己身上會怎樣。
她居然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和這樣的對手一爭高下。
她——很愚蠢。
“哼……”墮天地獄獸并未往后瞟任何一眼,卻仿佛已經(jīng)讀懂了貝爾斯塔獸的心靈,“你好像懂了。”
“我懂了?!必悹査顾F來時那目光之中彌漫的銳氣已然變成了一種萬念俱灰般的死氣,她的聲音也輕了許多,“可是你——就沒有別的要說的了么?”
“沒有?!眽櫶斓鬲z獸的回答很短,卻很決絕。說畢,便又轉向了遠處的巴爾巴獸,朗聲道,“巴爾巴獸大人,我們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我們——”巴爾巴獸的話剛說到一半,便忽然被一陣女人歇斯底里的喊叫所打斷:“為什么!為什么你以前從來不告訴我我們之間有這么大的差距!為什么!為什么你要給我這空洞的虛妄,無謂的目標!為什么!為什么你上次交手不拿出這樣的實力!為什么!為什么你現(xiàn)在又要假裝不認識我!為什么!為什么!難道我在你看來,就只是一個可以被隨意玩弄,隨時丟棄的玩具么?”
“不……我認識你。你是貝爾斯塔獸?!眽櫶斓鬲z獸竟是回過了頭,“你曾是Darkmetal帝國的同盟,與我在一場大戰(zhàn)之中效力于同一個陣營。不過我那時,叫做巴力獸。至于對決,我們從未有過?!?p> “呵呵……哈哈哈哈!”貝爾斯塔獸又狂笑了起來,“巴力獸?Darkmetal?這就是你要對我說的話?”
“是。”墮天地獄獸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哎呀哎呀~看來有些人即使倒貼上去,男人也不領情呢~”就在此時,一個極其妖嬈,極其嫵媚的聲音卻忽然響了起來,隨即一道紫色的魔影便飄到了兩人面前。莉莉絲獸用她那黃金的手指捂著嘴,咯咯笑道,“不惜把自己的同伴抵押在我這魔王的手上,只為換回‘他’的機車的女人卻被他不屑一顧……真是卑微到了塵埃里呢~”
“莉莉絲……獸……”墮天地獄獸顯然也沒料到這個女子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下意識地低呼了出來,“大人……”
“哎喲哎喲~怎么叫起‘大人’來了~”莉莉絲獸用她的金手指從墮天地獄獸的臉上緩緩撫下,停在了他的胸口,同時用一種極為做作的嬌滴滴的聲音說道,“難道,想和人家玩些什么刺激的么?”
“你……”貝爾斯塔獸似乎此時才剛剛反應了過來,停止了她那歇斯底里的狂笑,卻依舊處在一種失魂落魄的狀態(tài)下。她雙眼空洞,那男人在與別的女人調情的一幕落在她的眼里,可是她卻不能明白這一幕的意義。語言自她的嘴中流出,但她自己卻不知道其中的含義:“你把他……你把瑪格納基德獸……怎么樣了?”
“ho~這時候倒關心起同伴來啦?”莉莉絲獸在對貝爾斯塔獸說話之時,便收起了自己的嫵媚,只是用一種挑釁的口吻說道,“其實說起來,就算你不把瑪格納基德獸作為人質向哀家借走貝希摩斯,哀家也是會把這車還給他的?!崩蚶蚪z獸說到這里,又換回了那嫵媚的語調,一邊撫摸著墮天地獄獸結實的胸膛,一邊帶著曖昧的眼神湊到了后者的面前,笑道,“畢竟他本來就是‘我的男人’~不是么?”
“你說他……”貝爾斯塔獸在聽到了這句話以后,卻仿佛一下子回過了神來,一字一頓地問道,“是你的什么?”
“我……”一向人設高冷的墮天地獄獸在這“修羅場(多人出現(xiàn)在同一場合的多角戀)”的詭異氣氛下,竟也是尷尬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下意識地想要遠離這兩個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