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景醫(yī)術(shù)高超,又酷愛云游四方,懸壺濟世,曾多次見過,百姓被天花肆虐后的慘狀。
大漢朝數(shù)百年,就曾多次爆發(fā)過天花大疫。
一般情況下,天花多始發(fā)于孩童,其傳染性卻是極強。
若鄉(xiāng)里見多識廣,又封鎖及時,封鎖得力,天花最多也就是荼毒一鄉(xiāng)而已。若發(fā)現(xiàn)較晚,又封鎖不及時,荼毒一縣一郡都不是沒有過的。
等天花肆虐過后,被封鎖的那一鄉(xiāng)、一縣、一郡,基本上人煙絕跡。
以這個時代的衛(wèi)生和醫(yī)療技術(shù),能夠挺過天花荼毒的,很少!
即便偶爾有兩三幸運兒能挺過來,在封鎖狀態(tài)下,也多半是餓死,或者得其它病癥病死的。
天花這種病癥,致死率極高,再是英明的帝王聞之,都會為之色變。
醫(yī)者仁心,張仲景懸壺天下,就曾多次出沒于天花的疫病區(qū)。但是,面對著那些天花患者,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去,身為醫(yī)者卻束手無策,那種心痛的無力感,無人能懂。
現(xiàn)在,居然有人說,天花是能夠接種預防的,張仲景能不震驚激動么?
諸葛亮能夠理解張氏父子的激動,他在竹簡上寫的,就是這種痘之法。
預防天花病,在后世并不是什么秘聞。
后世八九十年代的農(nóng)村,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經(jīng)濟能力打一針天花疫苗的。
于是,村中便有老人,在孩子胳膊處劃一道小創(chuàng)口,又尋那患有天花病的母牛,取牛乳旁化膿的牛痘,涂抹在孩子胳膊的創(chuàng)口處;待孩子低燒個三五天,便會自行痊愈,從此也不會再受天花病的威脅。這種簡單的種痘之法,也沒有聽說過誰死掉的。
正是因為這種預防天花病的療法,后世的天花病基本不再是人類的威脅!
但是,在這個時代,這種方法,卻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誰也不會想到,預防天花,其實就是主動讓人去感染天花。
嗯,按照諸葛亮竹簡上所說,就是接種牛痘。
雖然說,天花患者痊愈之后,就終生不會再感染此病。
但是,那居高不下的致死率,誰敢輕易去主動感染天花?
“我諸葛家,曾經(jīng)躬耕于瑯琊。在下小時后也很調(diào)皮,也曾嬉戲在牛羊之間。因家中一只母?;加刑旎?,在下便也曾受到感染。八九歲那年的一場重病,便是因此而來?!?p> 諸葛亮開始向張氏父子解釋著。
“后來,經(jīng)過多次觀察研究,這才發(fā)現(xiàn),牛馬之屬,其實也是最容易感染天花的?!?p> “只不過,它們所感染的天花病癥,其毒性,比咱們?nèi)祟惖奶旎ú“Y,輕微得多?!?p> “再者,牛馬的體質(zhì),也不是咱們?nèi)祟惸軌蜴敲赖模匀荒軌蚩缸√旎ú〉亩拘?,甚至連外在的患病表現(xiàn),都有可能不會出現(xiàn)。”
“所以,誰也不曾聽聞,牛馬之類有死于天花之患的!”
……
諸葛亮在侃侃而談,張氏父子卻在思考。
牛痘接種之法,雖然聞所未聞,但有一點,張淵不大清楚,張仲景卻是深知的。
他張仲景懸壺天下多年,也曾在疫病區(qū)見識過,牛乳之旁,確實會出現(xiàn)那所謂牛痘。要不了幾天,這牛痘便會自行痊愈。
而且,據(jù)那些牛倌兒說,患過牛痘的牛,基本就不會再患此病。
如果這牛痘真是諸葛亮所說的“牛類天花”,此法或許還真是可行的。
畢竟,張仲景也未曾聽說過,哪家的牛是患牛痘死的!
況且,在疫病區(qū)行走多年,張仲景知道一些線索。
鄉(xiāng)里中的那些放牛娃,是最容易患天花的。
而且,患有天花的放牛娃,雖然也會被隔離,卻是最容易痊愈的。即便有放牛娃死于天花病期間的,多半也不是因此病而死,要么是封鎖隔離太久,無人照管,餓死的,凍死的。
此前,這種線索并未引起張仲景的警覺。
這時與諸葛亮所說一對照,還真就有可能,那些牛痘便是天花。
放牛娃經(jīng)常與牛為伴,自然是最容易感染天花的。
如果諸葛亮所說沒錯,這些牛類的天花,其毒性還真就很輕微。
張氏父子在思考,卻只聽諸葛亮繼續(xù)道:“自古以來,天花病疫只聽聞在中原出現(xiàn),誰曾聽說過,草原上的胡人有因天花而整個部落死絕的么?”
“只怕,一次這樣的傳聞都沒有!”
“何也?”
“只因草原上牛馬成群,胡人多是牧民,經(jīng)常與牛馬為伴,自小便很容易感染牛類的天花,而牛類天花,病毒性微乎其微,致死率幾乎也可以忽略不計?!?p> 諸葛亮所說的這一點,在后世幾乎人人都知道。
但在這個時代,幾乎是為張仲景打開了一道亮窗。
確實,自有記載以來,只聽說過中原某某地爆發(fā)天花的,卻從來沒有聽說過,草原上也會爆發(fā)天花的;也從來沒有聽說過,胡人有死于天花病疫的!
沉思半晌,張仲景豁然抬頭,盯著諸葛亮道:“孔明此法,若果真能行,便是造福天下蒼生,天下萬民,世世代代,都會感念孔明今日之功!”
諸葛亮拱手致謝,卻又道:“此事,雖然肯定能成,某卻不是醫(yī)者,不通這其中的關(guān)竅?!?p> “是以,亮今日送上這份竹簡,便是準備將此功送于仲景先生,一者,報答先生的救命之恩;再者,先生懸壺濟世,自然能讓此法造福天下蒼生!”
張仲景緊握著竹簡,雖然十分激動,卻也猶豫著。
他激動的是,此法若真能預防天花,從此之后,千秋萬代,天下百姓將不再受天花之苦。這是真正的造福蒼生,造福萬世,名垂青史那是必須的。
他猶豫的卻是,此法是諸葛孔明的。
他張仲景想拯救天下百姓于病疫不假,卻不想貪諸葛亮的這份潑天之功!
…..
相對于張仲景不愿貪圖他人之功,張淵卻不愿錯過這種青史留名的機會。
張淵知道,父親醫(yī)者仁心,又懸壺天下,將來必定是要青史留名的。
身為張仲景的兒子,若不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想要青史留名,便只能是奢望。頂多,青史之旁,會留下一筆,張淵,張仲景長子也。其他筆墨,肯定是沒有的。
這便是父輩光芒太甚,子孫便籠罩在其光輝下,很難有出頭之日。
但是,眼下這份預防天花之法,肯定得由他們張氏父子主持。
若真能成行,他張淵必將與父親一般,名留青史!
是人都有追求的。
修士追求的是長生,普通人追求的是老婆孩子熱炕頭。
張淵家學淵源,追求的卻是青史留名!
拉拉父親的衣袖,張淵湊到父親耳旁,低聲道:“父親,此法或許真能預防天花,但倒底能不能做到,還得找些奴隸來實驗一番??酌髻t弟不通醫(yī)道,自然就只能由父親主持。”
“為天下蒼生計,孩兒建議,父親還是接下此任為佳。”
“父親若覺得,貪孔明之功不妥,大不了,等咱們驗證了此法可行之后,將來給百姓接種牛痘之時,便以孔明種痘之法告訴天下萬民!”
“如此,父親將百姓從天花的威脅中解救出來,而功勞但還是算在了孔明賢弟頭上!”
張淵要的是青史留名,至于萬民的感念,安在諸葛亮頭上也沒什么。
再說,此法若正能預防天花,最終,不還是的他們張氏父子為百姓接種牛痘的么?
到時候,百姓感念諸葛孔明不假,難道就不會從內(nèi)心感念他們張氏父子么?
知子莫若父,長子的心思,做父親的自然明白。
不過,誠如長子所言,種痘之法倒底能不能預防天花,還得驗證過才能知道。而諸葛亮明顯不通醫(yī)道,這驗證的事兒,最終還是得交給醫(yī)者來做。
與其讓別人來做,還不如他們張氏父子來做呢!
能讓兒子也青史留名,張仲景自然樂見其成的。
當然,也如長子所說,這份拯救蒼生的功勞,到時候還是可以安在諸葛孔明頭上的!
沉吟半晌,張機起身,向諸葛亮深深鞠躬。
“既如此,種痘之法,我張機接了。等驗證可行之后,便會用此法惠及天下百姓!”
諸葛亮也深深鞠躬,回敬一禮,道:“如此,就多謝仲景先生啦!”
至于說,此法還需要驗證,以及其中的注意事項,張仲景是醫(yī)道圣手,想來比他諸葛亮知道得還多些,并不需要他提醒的。
……
此行涅陽縣,感謝張仲景的救命之恩是主要的,諸葛亮卻也想趁此機會,將這種痘之法給帶到這個世界上來。
這個時代,百姓多深受疾病之苦。
諸葛亮一知半解的,知道后世許多醫(yī)療之法,能夠運用在這個時代的卻不是很多。
能夠惠及天下,惠及萬世的,諸葛亮就只記得種痘之法。
一旦種痘之法普及天下,他諸葛亮便會有大把的氣運加身。
是的,諸葛亮此行,給張仲景送上種痘之法,便是為了氣運而來。
拯救了天下萬民,能不被萬民感念,能不被氣運所衷么?
如今,天下大亂,各路諸侯背后都有修士門派的影子,這是為何,還不就是為了爭奪氣運?
氣運加身,氣運無量,修士便能橫行無忌。
門派有了氣運加身,便能千古傳承,多多出產(chǎn)大能。
前世,他諸葛亮便是揮霍氣運的能手,以至于后來氣運入不敷出,這才短壽。
這一世,諸葛亮雖然不會再如此作死,卻也不會嫌氣運多的!
陽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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