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隊,可惜當時你沒看到,你男朋友實在太帥了!簡直帥呆了,酷斃了!”
警用頻道中,女警張悅?cè)坏穆曇魝鱽?,她語速急促,情緒激昂,夸張的感嘆詞一個接著一個。
少女口若懸河,繪聲繪色地描繪著鋤禾亮相的情景:鋤禾橫行無忌,一路撞飛兩架緝捕,接著一手一個,生生撂翻兩頭足訾,震驚全場!
隔著話筒,都能想象這小女警手舞足蹈的模樣。
當然,通過她的描繪,更能勾勒出一幅英雄救美的霸氣場面!
“悅?cè)唤?,有這么厲害么?你這形容也太浮夸了點……”聶子明聽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吐槽道。
“我騙你干什么?”張悅?cè)徽Z氣不滿,“剛才可不止我一個人看到,在場的人都看到了!何況,兩頭足訾都摔傷了,正在治療中呢!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一點夸張。”
“蘇隊,你男朋友可真厲害……”
刑事勘察車中,楊柳心馳神往,面有艷羨。
她是警員,但也是一名少女,不免會心存幻想,自然希望意中人如蓋世英雄般現(xiàn)身,救自己于危難。
而趙潛的登場,幾乎是完美地貼合了她的幻象!
老秦則心情復(fù)雜。
他這把年紀,自然不會有什么虛妄幻想,是個不折不扣的“合理黨”。
不過,張悅?cè)坏拿枋?,著實是狠狠地沖擊了他一把。
撞飛緝捕,放倒足訾?
這是走卒級的農(nóng)用機能做到的?別說走卒了,冒刃也不一定能做到!
蘇韻寒俏臉泛起紅暈,也不知在想什么,一陣陣地失神。
她倒沒有太多復(fù)雜的想法,只是一個念頭翻來覆去:他真的來了?
“蘇隊,趙潛說了,兩天之內(nèi)他必會回來!”張悅?cè)幻鎺с裤?,“你們耐心等待一下,到時候肯定能將你們救出來?!?p> 她頓了頓,八卦地問道:“蘇隊,你和他怎么認識的?”
“認識?”蘇韻寒一怔,苦笑一聲,“我第一次見到他,以為他是罪犯……”
“罪犯?怎么回事?”張悅?cè)蛔穯?,眼睛里全是小星星?p> 鄭新竹在旁走過,看了小女警一眼,卻沒說什么。
眼下,刑事勘察車空氣暢通,還送了些飲水和食物進去,已經(jīng)解了燃眉之急,暫時沒什么大礙了。
不過,畢竟是絕境逢生,鄭新竹也怕他們精神緊張,心理壓力太大,才讓小女警和他們聊聊天,舒緩情緒。
哪知小女警一開口,就是一發(fā)不可收拾!
不過,這倒不是壞事,轉(zhuǎn)移了車里人的注意力,不再有什么負面情緒了。
“都愣著干什么?”鄭新竹環(huán)視一圈,大聲喝道,“不用干活了?咱們可都是警察,難道要指望普通市民擦屁股?李四,讓你聯(lián)系的起重機呢?什么時候能到?”
……
機甲手工坊。
手工坊外,一桶一桶的機械獸血運來,被趙潛拖入房中,轉(zhuǎn)化為一滴滴超重液。
超重液彌足珍貴,獸血的轉(zhuǎn)化率不足百分之一,但福伯送來的獸血數(shù)目龐大,自然也能滿足要求。
趙潛閉關(guān)工作,如同瘋魔一般,不眠不休,瘋狂改裝!
他很清楚,蘇韻寒等人雖然暫時安全,但畢竟是夜長夢多,每在里面多待上一分鐘,就可能多一分危險。
必須爭分奪秒!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
三十七個小時!
“成了……”趙潛神情疲憊,眼神卻熠熠生輝。
鋤禾機體似山巒挺立,恍若回爐重造,模樣已是截然不同!
其模樣張揚怒獰,渾身上下都插著一根根粗大的黑色金屬管,猶如無數(shù)條幽黑血管,通達全身,無所不至。
機甲尚未驅(qū)動,但“血管”中的超重液里,已是蟄伏著倒峽瀉河的磅礴力量,靜等著爆發(fā)。
本來它是一架輕型機甲,但如今,則是一架超重型機甲!
趙潛上下打量,連連點頭,面露滿意之色。
“差不多了……不過,等走完這一趟,這架鋤禾怕是也要報廢了?!?p> 他自言自語著,踏入駕駛艙中。
插入密匙,機甲驅(qū)動,幽光氤氳亮起,引擎之聲響徹,如滾滾天雷,回蕩開來。
轟!
引擎聲沉悶,稍顯凝滯,但緊接著,鋤禾身軀起伏顫抖,遍體關(guān)節(jié)噼啪作響,超重液循環(huán)往復(fù),漸漸成勢。
噼噼啪啪!
鋤禾周身的“血液循環(huán)系統(tǒng)”中,又添置了三十余臺液壓柱塞泵,柱塞往復(fù)運動,給超重液的循環(huán)添磚加瓦,令血流漸漸加快,勢頭漸漸兇烈,山呼海嘯!
轟!
引擎聲狂烈,超重液循環(huán),鋤禾傲然聳立,周身上下溢散著澎湃熱力,熱流奔涌流瀉,凝聚出一抹洶涌狂暴的氣象,猶如兇獸蒞臨,氣動山河!
鋤禾紋絲不動,周圍卻煙霧叢生,如同云蒸霞蔚,分外惹眼。
“走,去救人!”趙潛唇角微揚,沉聲喝道。
出門。
候在門外的,不止有福伯,還有蘇氏集團的老總——蘇百曉。
得知孫女被困,他萬分焦急,第一時間就辭了所有事務(wù),前來幫忙。
他拼命砸錢,想要花錢調(diào)動其他地方的起重機和足訾,卻都失敗了。換在平時這自然是小事一樁,但眼下天災(zāi)危急,各地都在搶險救援,誰也不敢隨便開這個口子的。
和江城市總局談了幾次后,他萬分無奈,只能寄希望于趙潛。
“老福,這小子真的能成事?他也太年輕了點!”蘇百曉面露懷疑。
“家主,這年輕人真的不一般。”福伯點頭道,“要說誰能救出小姐,他的機會是最大的。”
蘇百曉皺眉,暗自擔憂。
他回來后,也暗中調(diào)查了這個趙潛,調(diào)查的結(jié)果讓他心驚不已。
這個毫無背景的年輕人,居然曾被姜家、馬家、乃至項家都奉為座上賓客!甚至,聽說項家家主項鴻都對他刮目相看,曾以“小友”稱之。
蘇百曉不清楚具體情況,但也知道,這小子能耐很不一般。
不過,涉及到孫女的生命,他關(guān)心則亂,自然心存重重疑慮。
這樣一個年輕人,無權(quán)也無勢,能干得了什么?
門開。
當蘇百曉看到鋤禾的一剎,想法已是天翻地覆!
這是鋤禾?
蘇百曉印象中的鋤禾,遲鈍,緩慢,落伍,不客氣的說,根本就是廢物。但眼前這架機甲,狂暴,霸氣,猙獰,甚至散發(fā)著一抹令人心悸的味道!
更讓人心悸的,是它的沉重步伐。
鋤禾的每一步落下,都是沉凝而霸道,伴隨著可怕的轟鳴,地坼天崩,搖山振岳!
別的不敢說,但這架機甲很有力量!
蘇百曉心中暗道。
“蘇老,福伯,”趙潛坐在機甲中,面露歉色地說道,“抱歉,機甲的溫度太高,無法捎上你們?!?p> “無妨,我們可以驅(qū)車跟著?!碧K老搖搖頭,毫不猶豫道,“需要人開路么?”
“開路?”
……
鋤禾一路直行。
氣象臺的紅色警報尚未解除,路上寂靜,幾乎看不到車輛和行人。
不過,鋤禾的前行,卻是聲勢浩大,引人側(cè)目。
前方車隊開路,后方車隊跟隨,鋤禾居中邁步,隊伍浩浩蕩蕩,一眼看不到邊際。
伴隨著其沉重的腳步聲,整個江城都被震動,無數(shù)人掀簾觀看,嘆息不已。
“嘖嘖,看到么?這架機甲是何等氣魄?舉手投足可移山倒海,至少也是一架冒刃機甲!”有“專家”指指點點。
“什么型號?趕緊在網(wǎng)上查查,我也要來一架!”有有錢人目露精芒。
“好帥,碉堡了!”大多數(shù)人則是過個眼癮,驚嘆不已。
……
無數(shù)人眼熱,低聲贊嘆,心向往之。
不過,他們?nèi)绻?,這架鋤禾僅是一架農(nóng)用機甲,不知道臉上會是何種表情。
玄武山。
咚!咚!咚!咚!
鋤禾踏步而來,聲勢浩大。
“嘶——”
一架架緝捕和浴火都陷入僵硬,動彈不得。
駕駛員們嘴巴張成“o”形,目光凝滯,都忘了操縱機甲。
他們見過原來的鋤禾,當然能看出兩者間的區(qū)別,簡直如同脫胎換骨一般!何況,原本的鋤禾就有生撕機甲之力,如今看上去更加可怕,其力量又會達到何種境界?
有人震驚,有人期待,眾人情緒復(fù)雜。
“趙潛回來了,”張悅?cè)蛔ブ妙l道,歡呼雀躍道,“你們肯定不會相信,這架鋤禾又進階了,形態(tài)截然不同!”
“他回來了?”蘇韻寒眼睛亮了,面露欣喜。
……
“趙潛,你準備如何搬運?我會全力配合!”瞿老走上來,沉聲說道,“足訾負傷,或許還要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不過,起重機都是能用的,沒有大礙?!?p> “不必了,這架鋤禾就夠了!”趙潛搖搖頭,“受力點太多,化石的軌跡反倒不好計算……我已經(jīng)找準了受力點,一架鋤禾足矣?!?p> “什么?趙潛,這不是小事,你可別逞強!”瞿老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道。
他自然見過鋤禾的怪力,但卻更加知道,那塊旋龜化石有多么沉重!
這么多臺起重機和足訾都遠遠不夠,一架鋤禾哪行?
“放心,我算過的,沒有問題?!壁w潛點點頭,笑著說道,“如今的鋤禾,可不僅是一架機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