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的哨音示意著進(jìn)球有效,張耀陽這才睜開眼睛,何尚躺在地上,足球躺在球門里,球進(jìn)了,而何尚則痛苦的蜷縮著。
安德森看的很清楚,何尚的頭撞上了足球,而胡天寶的腳踢在了何尚的肩膀上。只差一點點,或許是胡天寶故意歪了一點,也或許是何尚快了一點,總之,何尚的臉與胡天寶的腳差一點就近距離接觸了。
“你怎么樣?”胡天寶蹲下問道。
“沒事。”何尚一只手捂著肩膀,一只手朝胡天寶擺了擺,咬著牙痛苦的說道:“謝謝,我知道你剛才收腳了?!?p> 胡天寶也挺無奈:“沒怨沒仇,我已經(jīng)盡力了,但是……咱倆離得太近了?!?p> 安德森跑過來問道:“你還行嗎?”
“夠嗆了……”何尚一臉痛苦的說道。
安德森急忙朝場下示意隊醫(yī)入場,蘇鈺等人也都圍了過來。隊醫(yī)分人群擠到跟前,查看了何尚的傷情,確實很嚴(yán)重,萬幸是骨頭沒事,但是被人一腳踢到肩膀,硬傷是避免不了的。一塊紫紅色的印記讓隊醫(yī)直搖頭,就算他骨頭沒事,但最近這胳膊算是沒法動了。
張耀陽只能換上替補后腰姜雪松,讓他加入到防守的隊伍當(dāng)中,把謝森的位置適當(dāng)前提,讓謝森組織反擊,前場就交給兩個速度狂魔了。
張耀陽拍拍姜雪松的肩頭,囑咐道:“上場之后告訴他們,目標(biāo)就是守住這個球!”
“放心吧,教練,這可是決賽,大家都會努力的!”
“很好,上去吧!”
姜雪松帶著張耀陽固守比分的指令來到球場,本來所有人就都是以防守為主,有了主教練的防守決心,他們繼續(xù)著讓幾位國少對手頭疼的表現(xiàn)。
觀看比賽的高巨浪對身邊的助理教練道:“你看這兩邊踢得,誰像國少?”
助理教練付德多笑道:“綠園啊,星火踢的明顯不像國少。”
高巨浪一愣:“為什么?”
付德多大笑道:“為什么?他們要是能踢出這么漂亮的防守反擊,還能是國少?”
高巨浪也笑了,的確,各級國家隊的表現(xiàn)他都很清楚,能如此漂亮的執(zhí)行出教練的戰(zhàn)術(shù)意圖,還是在這么重要的比賽中,就算是換了他手下的那幾個兵,也沒戲!更別說是國少、國青了,一個個都是少爺,聽你個教練在那嗶嗶?可能么?你一年拿多少錢?老子一年掙多少錢?指揮我?你長那腦袋了么!
笑過之后,高巨浪很認(rèn)真的問付德多:“你說,我要是給一批真正的高中生招進(jìn)國字號隊伍,那些人會怎么想?”
付德多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一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雖然是主教練,那還有領(lǐng)隊呢,選他們進(jìn)來?可能么?連答應(yīng)都不會答應(yīng)!你想想這個道理,招了幾個高中生,踢得好了,職業(yè)梯隊的球員怎么想?那些俱樂部怎么看?誰的面子能傷?”
提起“那些人”,高巨浪原本就很長的臉顯得更長了,語氣中夾雜著很多不滿:“哼哼,都是面子,國家隊的面子怎么辦?”
“國家隊的面子就是咱倆啊,輸了誰不罵你?都罵你,你就下課啊,然后再請下一個認(rèn)頭挨罵的來,給他們換一張‘面子’,整個容,繼續(xù)挨罵唄?!备兜露囡@然是看透了一些東西。
看著球場上奔跑的孩子們,高巨浪遺憾道:“唉,這些孩子踢得多好,我要是有這么一批人,什么四十強賽,什么十二強賽,我還真就沒放在眼里!”
付德多倒是看得開:“行了,別想了,這事不可能,你算吧,全國多少踢球的好苗子。我敢負(fù)責(zé)任的說,你把整個高中聯(lián)賽的錄像都拿到手,埃場比賽的看,你能找出一百多號比國少隊踢得好的,你信不?”
高巨浪苦笑道:“我還真信,幾年前有個電影,一個包子鋪組織足球隊給市隊贏了,我覺得真就不新鮮。如果哪天國家隊可以報名選拔,我覺得那陣容比現(xiàn)在得強,我就不信十四億人口,就沒有踢得過這幫大佬的!”
付德多接著勸道:“有又能怎么樣?接受過正規(guī)訓(xùn)練么,比賽敢做動作么?沒經(jīng)歷過正式比賽,幾萬人看你踢球,電視直播,上億人看著,你試試,能站穩(wěn)了就不易。這球員就得磨練,咱們?nèi)钡氖锹殬I(yè)球員,好的職業(yè)球員。什么時候咱們聯(lián)賽都是會踢球的人了,咱們也就不用再給人當(dāng)‘面子’了?!?p> “還職業(yè)球員?”高巨浪搖頭道:“什么時候有職業(yè)球隊了,再提職業(yè)球員吧,看看咱們這聯(lián)賽,都是打廣告的老板,哪有真正為了搞足球的?!?p> “你呀,你呀,少發(fā)點牢騷吧,你看你在哪家俱樂部干的時間長了?不是跟球員不和就是跟老板不和,改改你的毛病不行嗎?”
高巨浪的長臉一沉:“我看今天這場球就是一記耳光,狠狠抽他們臉上!”
果然如其所料,余下的比賽時間里,綠園的隊員們打的毫無章法,教練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指揮,幾名國字號隊員各個單打獨斗,面對星火的嚴(yán)防死守,除了給杜亮、安德森等人刷刷搶斷次數(shù),沒有任何威脅。
反倒是星火的反擊打的有聲有色,如果不是胡天寶在后場鎮(zhèn)著,綠園的門將不知道要從門里撈幾次球了。
漫長的90分鐘比賽終于結(jié)束,對于綠園的孩子們來說,反倒由衷解脫感,輸給同樣是高中生的對手,讓幾名國少隊員顯得很沒面子。幾個孩子垂頭喪氣,根本無視教練和隊友,自顧自的下場去了,只留下幾個一直朝著冠軍努力的孩子們,在球場上流淚。
與這邊的情況不同,星火高中一側(cè)成了歡樂的海洋,球員們有的喜極而泣,有的激動不已,大聲的呼喊著。白潔和張耀陽以及夏樹生都加入到了慶祝的人群里,他們太渴望這個冠軍了!
十幾分鐘的歡慶,被裁判員和場地的管理人員制止,他們要準(zhǔn)備搭臺頒獎了,你們在這慶祝,獎杯不要了?
大家?guī)е拥男那榛氐礁率?,面對著情緒激動的同學(xué)們,張耀陽不得不用折疊椅猛烈的砸著桌子,讓他們冷靜下來。所有人都停止了歡呼,靜靜的看著張耀陽,等待這位“功勛教練”的下一步指示。
“同學(xué)們,都先冷靜一下,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大家宣布!”
“教練,什么事啊?”張虎光這膀子,上衣早就不知道飛到哪去了。
“諸位同學(xué),有一件事我要跟大家宣布?!卑诐嵶叩綇堃柕纳磉叄瑢Υ蠹疑钌畹木狭艘还骸案兄x同學(xué)們這一年來對我工作的支持,能看到你們奪冠,是我最開心的一件事,不過很遺憾,我要跟同學(xué)們說再見了,我準(zhǔn)備辭去教師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