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上周,當(dāng)她給丈夫打電話的時候,接電話的是一名女子。這讓孟傲冬的心里不禁起了一陣漣漪。她在電話里問丈夫?yàn)楹我粋€女子接他的電話,丈夫回答說是同事之間的應(yīng)酬,幾個同事在一起。孟傲冬窮追猛打:那……你讓你的同事接電話。謝嘉慶有些不耐煩地說,剛才不就是我同事接的電話嗎?孟傲冬在電話這段嗤之以鼻:我是給你打的電話,你的同事為何要接?謝嘉慶順?biāo)浦郏菏前?,你給我打的電話,為何要讓我同事接?
孟傲冬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
“謝嘉慶,你少給我玩兒文字游戲!你不是在跟同事們應(yīng)酬嗎?那好,你找個同事來接電話,我是說,除了剛才那個女人!”
謝嘉慶在電話那邊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說道:
“你……這人是怎么了?我跟同事們聚會,是我的隱私,你有什么權(quán)利過問?”
孟傲冬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了,她在心里恨恨地說道:
“好啊謝嘉慶,你能干,在國外呆久了,現(xiàn)在在我面前還有隱私了……”
孟傲冬恨不能坐上火箭,一秒鐘出現(xiàn)在她丈夫面前,看個究竟。
電話那端,只聽剛才接電話的那個女人不滿地對謝嘉慶說道:
“嘉慶,既然她打電話來了,你就攤牌吧!我……”
不等那個女人說完,謝嘉慶就在電話里說道:
“好了,不跟你說了!”
然后匆匆忙忙就掛了電話。
孟傲冬如五雷轟頂,如果說先前謝嘉慶所說的“同事聚會、應(yīng)酬”是真的,那么后來這個女人說的話,無疑已經(jīng)表露了一切。
孟傲冬不甘心,她按下了重復(fù)撥打鍵。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jī)?!?p> 幾乎一夜之間,孟傲冬蒼老了十歲。
“先是撒謊說在聚會,后來說我侵犯他隱私,再后來那個女人什么都說了……謝嘉慶,我辛辛苦苦在國內(nèi)帶孩子、工作,你呢……獨(dú)自一人,在國外瀟灑、風(fēng)流、快活……”
一想到此刻他正與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孟傲冬就覺得一陣惡心,心里堵得慌。失魂落魄中,孟傲冬越想越生氣,感覺幾乎快要窒息了。
前天,42歲的孟傲冬回到家,看見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家,卻萌發(fā)了一種想要逃離的感覺。
家里的地板、墻壁,墻壁上的每一個裝飾物件,每一件家具、家電,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每一件物品的背后,她都能說出一大段故事。
然而,事到如今,又有什么用呢?
兒子馬上就要參加高考,房間的燈還亮著。她準(zhǔn)備好一杯牛奶,端著來到兒子的房門前,卻又站住了。她擔(dān)心給予兒子這樣的關(guān)心,反而會增加他的心理壓力。他準(zhǔn)備得好不好?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怎么樣?孟傲冬想了又想,手里端著那杯牛奶,又悄悄地退了回去。這么多年,她一心撲在工作上,而丈夫又常年在國外……這樣想著的時候,孟傲冬的心里就充滿了內(nèi)疚和自責(zé)。
她穿過客廳,朝廚房走去。抬頭一看,客廳的墻壁上,還掛著那幅巨幅婚紗照。如今兒子都快高考了,她的婚紗照還一直掛在墻上,這么多年從來沒有取下來過。
照片上,她穿著潔白的婚紗,幸福地依偎在謝嘉慶的胸前,幸福而甜蜜。那時候,謝嘉慶就是他的全部,愛情就是她的唯一。然而,現(xiàn)在,當(dāng)她意識到,自己深愛的人此刻正與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她原來所依賴的整個價值體系已經(jīng)崩塌,人生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孟傲冬覺得渾身虛弱無力,手里握著的滿杯牛奶,竟然把持不住,滑落在地,發(fā)出刺耳的破裂聲。孟傲冬聳然一驚,這才驚覺兒子明天就要高考,而這刺耳的破裂聲會不會打擾到兒子?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兒子臥室的門打開了,他探出頭來問道:
“怎么了媽媽?”
孟傲冬手忙腳亂地彎腰去撿拾,生怕被兒子發(fā)現(xiàn),慌亂中,手指竟然被一塊尖銳的玻璃扎破了,她疼得一縮手,鮮血還是冒了出來。
“媽媽,你手指出血了!”謝飛飛急忙奔過來,看著媽媽的手指,又轉(zhuǎn)身去找創(chuàng)可貼。
孟傲冬心里直擔(dān)心兒子明天的高考,她深深地知道,哪怕丁點(diǎn)兒事情,都有可能給兒子帶來巨大的心里壓力。而眼下,尤其不能讓兒子知道她和爸爸的感情出現(xiàn)了危機(jī)……
孟傲冬強(qiáng)作笑顏:
“飛飛……媽媽沒事兒,你快去休息吧,時間不早了?!?p> 謝飛飛懂事地說道:
“都流血了還說沒事兒?”
孟傲冬既為兒子的懂事感到欣慰,又為自己犯下的這些錯誤而感到自責(zé)。
直到把手指包扎好、收拾地上的殘局,謝飛飛才放心地回到房間。
臨進(jìn)他的臥室之前,謝飛飛對孟傲冬說道:
“媽媽……等我們考完就去美國和爸爸團(tuán)聚嗎?”
孟傲冬一愣,很快又恢復(fù)了正常,說道:
“……可是……還要辦簽證……訂機(jī)票呢……”
謝飛飛說道:
“好啊,等我一考完就去辦簽證……爸爸本來就在美國工作,辦簽證很容易的?!?p> 孟傲冬笑中帶淚:
“好好……快去休息吧……”
整整一晚上,她都沒閉眼。腦子里滿是婚姻生活中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人心的叛變,人性的冷酷,在她和謝嘉慶的婚姻生活中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以前,她都要依靠鬧鐘,才能從熟睡中醒過來;而那一夜,她壓根兒就沒合眼。
直到凌晨,孟傲冬還是不死心,頑固地?fù)艽蛑x嘉慶的手機(jī)。手機(jī)終于接通了,孟傲冬在電話里哭著問道:
“謝嘉慶,你到底想怎樣?”
謝嘉慶在電話里不以為然地說道:
“你怎么還在為這事兒糾纏?不是跟你說了嘛,啥事兒沒有!你自己要怎么想,那是你的事兒!”
孟傲冬帶著哭腔說道:
“好啊謝嘉慶,以前從來沒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你……你果然變了……我……要離婚!”
孟傲冬在電話里匆匆忙忙說了一句“不可理喻”就掛了電話。
就在孟傲冬帶著哭腔對謝嘉慶說出“我要離婚”這幾個字的時候,睡在臥室里的謝飛飛,正側(cè)著頭,眼睛睜得大大的……
苦心經(jīng)營了整整二十年的愛情和婚姻,在一夜之間坍塌。這件事情對于孟傲冬的打擊之大,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