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為人身的顏風(fēng)頭頂赤發(fā),若有所思地站在顏重身旁。攔下了正要出手的顏重。
“大哥,別,是這孩子救了赭兒?!?p> 顏重盯著顏風(fēng),神色復(fù)雜。顏風(fēng)滿不在乎地搖了搖頭。
島君抬頭鄙夷地看著泓一。
“小孽畜,滾!”
泓一一言不發(fā)執(zhí)刀砍向島君,不料卻發(fā)出金屬碰撞之聲。
鐺!~
泓一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完好無損的島君。
“蚍蜉撼樹,一個毫無道根的小崽子也妄想殺我?!?p> 島君冷笑著看著泓一。起身正要逃開。
啾!~
一把黑色的匕首曳空而來插在了泓一面前的地面中。
顏風(fēng)遠遠地說道:“島君,邊春島要沉陷了,你不顧你的島民了嗎?那我今天就讓這蚍蜉,撼你這大樹又何妨?小鬼,撿起來?!?p> 泓一思索片刻后用力拔起了地上的匕首,黑色匕首上吞吐著刀芒,這完全是用重明鳥爪尖煉化的武器。
島君看到匕首,頓時神色慌張了起來。身體不自主地朝后挪動。
“我們可以商量,你不是要修煉嗎?我可以讓你修煉。”
一道寒芒閃過,泓一將匕首插入了島君的胸膛。
“??!”島君捂著胸膛,吃痛大喊。被匕首捅出的傷口上流轉(zhuǎn)著黑色的光芒,自己無法用力量修復(fù)傷勢。
“小崽子你找死!”
泓一拔出匕首又連續(xù)捅了兩刀。
口吐鮮血的島君瞪大眼睛,“想不到今日竟栽在不起眼的螻蟻手中,不甘啊我!小崽子你也別想好過,整個島枉死的人的怨氣,我都要讓它們?nèi)ツ闵砩献屇闳找故茉箽饫p身噬骨之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島君周身忽然燃起了血紅色的火焰,島君在火焰中消失后,瞬間將塌陷中的邊春島全部點燃,血紅色火焰在燃燒幾刻后忽然融合凝聚變成了一枚血紅色的符號印入了泓一的額頭。
泓一頓時四肢無力,在一番掙扎后,泓一在下沉的島上跌跌撞撞來到父母的遺體旁。
“父親,母親……”
說罷,泓一便暈了過去。
“顏風(fēng),島馬上就落下了。通知族中八部長老,將這邊春島煉化為我族靈屬。”
“是,大哥。大哥,你看,那少年旁出現(xiàn)了灰衣人。我無法看透這個人的實力?!鳖侊L(fēng)盯著抱起泓一的灰衣人。
灰衣人轉(zhuǎn)身看了兩人片刻,起身離開。
顏風(fēng)和顏赭被盯著的片刻無法動彈,靈覺似乎被此人斬了一番。直到灰衣人離開,兩人方才感覺自己的道行重現(xiàn)。
“這人實力竟如此可怕,不知他與這少年有何關(guān)系?!?p> “走吧,別生事了。多虧未與此人交惡?!?p> 七只重明鳥分別飛入島的一旁,將島上的居民遺體用神通葬入了大荒澤。隨即張嘴抽取著島的力量,隨著重明鳥的抽取,島上的建筑和植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著,不一會兒,邊春島便成了死氣沉沉的死島,死島緩緩落入了大荒澤的深坑內(nèi)。
……
【未知名小島】
“父親,母親!”泓一忽然從夢中驚醒,卻發(fā)現(xiàn)自己處在光罩內(nèi),坐在自己對面的灰衣男子正朝著自己施法。
隨著男子不停地朝光罩注入能量,整個光罩光芒大盛,凝結(jié)為先前符號大小的光點罩在了泓一的額頭上。灰衣男子收回了作法的手。
灰衣男子面色嚴肅,在他幫助男孩鎮(zhèn)壓怨氣時,意外發(fā)現(xiàn)了眼前的男孩血脈天生不全,若不是受了道傷,是無法讓眼前的男孩血脈四分五裂。但眼前的男孩連道到修不了,又如何受得道傷呢?在想不出個究竟后,灰衣男子也壓下了心中的不解。
“醒了?!?p> “你是誰?是你救的我?”
“我父母呢?這是哪里?”
泓一問到這里,忽然想起了父母臨死的那一幕。眼淚不自主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父親,母親?!便徽Z噎道。
灰衣男子搖了搖頭,不曾言語。
“這是邊春島旁一荒島,你的家鄉(xiāng)邊春島沉掉了。我救下你時,你已經(jīng)被枉死之人的怨氣纏身。怕是你是島上唯一的幸存了?!?p> “死了?死了?不會的,你一定是在騙我!”泓一忽然癲狂起來,淚水嘩嘩決堤?!暗降渍l干的?”
“重明鳥氏族打落了島嶼。節(jié)哀?!?p> “父母都因我而死,邊春島也因我掉落......島民也因我而死……都是我的錯……父親......母親.......”泓一低頭呆呆地呢喃道。
“你被怨氣附身了,我暫時幫你鎮(zhèn)壓了下來。但想要根除,恐怕還得過些時日,怕是有些棘手呢?!被乙履凶酉胍D(zhuǎn)移話題,摸著自己的下巴思索道。
“讓我去死吧。我要隨父母一起?!便痪芙^了灰衣男子的好意。
灰衣男子盯著泓一,“怕是你死去的父母也不想看到你如今的模樣。死比活著可要簡單許多,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才是最難之事?!?p> “活下去?活下去......今天你是第二個和我說這個話的人?!便豢拗猿暗?。
“莫要哭哭啼啼,要死可以,就當(dāng)我白救了你一回,你可有什么心愿,死后我?guī)湍懔肆??!被乙履凶邮植荒蜔?p> “只愿父母和島民能活過來?!便秽哉Z道,但深知這根本是無從談起的荒謬之事,泓一更加頹廢,生無可戀的樣子引得旁人生憐。
“復(fù)活這些人怕是登天之難啊!不過……”灰衣男子不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泓一忽然側(cè)耳,灰衣男子見泓一起了興趣眼前一亮。
“不過傳說若是修為抵達天封之境,是有逆生死破輪回之偉力的。不過......“灰衣男子頓了頓,說出了此事的難比登天之處。
“不過從元靈誕生之初,只有古帝、法帝、伐尊和山海大帝曾達到至此境界?!?p> 泓一再度頹廢了下來?!拔易杂左w弱,連修煉都不能,又如何達到那等境界。復(fù)活他們豈不是癡人說夢?”
“好好活下去,我也許可以幫你修行。”
“邊春島君都做不到,你就別騙我了?!便徽f著大字躺倒床上,繼續(xù)一副生無可戀。
“哈哈哈哈,一個歸法境的人也敢和我相提并論?”灰衣男子大聲狂笑。
“你真的這么厲害,沒有騙人?”泓一天真的抬起了頭望著灰衣男子。
“不過你都要覓死了,我能做到又如何?”
灰衣男子玩味地看著泓一。
“好好休息,考慮清楚再來找我?!被乙履凶愚D(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深夜里蜷縮在被子里的泓一輕聲痛哭著。
坐在父親身上“騎大馬”,母親耐心為自己清洗著因貪玩渾身濺滿的泥土,父親手把手教自己煉體,滿桌飯菜冒起的香氣后母親若隱若現(xiàn)的慈祥面龐……
淚水不知不覺浸濕了被褥,泓一仍不自主地強忍著身體顫動,怕自己哭出聲。
在另一房間,灰衣男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自己根本想不到,自己的無心之舉竟害得如此多的人枉死。重明鳥氏族?島君?接下來自己該怎么走。一個痛失所有親友的八歲少年,這世界對于泓一來說,顯得如此陌生。
……
第二日,灰衣男子剛剛打開門,就看到了跪在門前熟睡的泓一。
“你跪在我門前可是為何?”灰衣男子哭笑不得。
泓一驚醒,手忙腳亂地擦了擦自己嘴邊的口水,低頭道:“感謝大俠救命之恩,請先生收我為徒弟吧?!闭f完扣在地上“崩”的一聲一個響頭。
“你這小屁孩,昨日不還尋死覓活的,今天怎么就想通了?”灰衣男子玩味地調(diào)侃道。
泓一跪在地上恭敬地回答:“弟子愚昧,昨夜方才明白假若自己隨父母去了,那的確枉了父母哺育之恩。幸得先生救助,泓一無以為報,這條命愿為先生赴湯蹈火。望先生能收下泓一,泓一也能夠復(fù)活因泓一之過枉死的人們?!?p> 灰衣男子笑著扶起了泓一?!靶⌒∧昙o,還未活得明白就想著死,懂得活下去就不枉我救你,為我赴湯蹈火就不必談了?!?p> “希望先生能收我為徒?!便挥纸又蛄讼氯ァ?p> “你這孩子,你可知我?guī)煶泻翁幘拖胫菸覟閹煟课夷松胶iT第四代傳人。”灰衣男子說出山海門一派時,眼神中充滿了傲氣。
“山海大帝那是我?guī)熥鹄??”泓一殷切地看著灰衣男子?p> “不錯,你倒是聰明。但是山海門歷來單傳,而且,一入山海門,終身繞不詳,難以善終。”
“那先生也會如此嗎?”
“對啊,我也會難以善終?!?p> “那先生為何還要入山海門?”
“報恩……”
“那便是了,泓一也為報恩入山海門。同時也為還債?!?p> 灰衣男子轉(zhuǎn)身狠狠地盯著泓一,泓一目光清澈毫不畏懼地盯著灰衣男子。他的無牽無掛確實也符合山海門的入門條件,而自己也擔(dān)心如果自己在使命中應(yīng)劫而去,山海門可就斷了傳承。不如就此先收下泓一。想到此處,灰衣男子大笑了起來。
“你這孩子,和我年少時確有幾分相似。罷了,你聽好,今日我收你為記名弟子,你不承山海門恩情,亦不受山海門門規(guī)束縛。如果有一天后悔了,想明白了,隨時可以離開。這樣……你我都有可回旋的余地,可好?”
泓一略微思索后,“但憑先生決定。”泓一低下頭虔誠地行三叩九拜入門大禮,在第六拜完時,泓一發(fā)現(xiàn)第七拜無論如何也拜不下去,抬頭疑惑地看著灰衣男子。
“剩下的三拜,如果有一日你正式入我門下,再拜不遲?!?p> 泓一起身,“還不曾知曉師父名諱?!?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可說,不可說。你知道了我的名字會給你帶來大麻煩。”灰衣男子仿佛想到了什么,自己自嘲著笑道。
“對了,準備一下,明日出發(fā),跟我去子桐島。”灰衣男子正色道。
“師父,徒兒有一事相求。”泓一噗通一聲跪倒在了灰衣男子面前。
灰衣男子疑惑道:“但說無妨?!?p> “徒兒想去大荒澤尋回父母,起碼……讓他們……死后能安息?!毕氲礁改甘頍o法安葬,泓一的眼眶再次濕潤。自責(zé)之心更甚一分。
安葬父母乃人之長情,但尸身早已不知被重明鳥氏族安葬在何方。灰衣男子解釋道,但為了了卻泓一的心中不安,灰衣男子依舊帶著泓一來到了大荒澤邊春島墜落處吊唁。
那八歲孩童的悲戚哭泣聲在無邊的大荒澤上響起時,卻也勾起了灰衣男子過去一些不曾觸碰的回憶,引得他一聲嘆息。
不知今夕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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