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泓一回到了宿舍之中。雖然表面上在眾人面前毫不在意,但夫諸的確是強勁的對手,泓一自知以目前的修為和功法,是根本毫無勝算的。而泓一卻不想輸,但余下的幾天僅憑自己是難以完成從慧生境界到靈聚境界的跨越的,想到此處,泓一不由皺了皺眉。
忽然,房間內的空氣泛起漣漪。泓一警惕地瞬間取出破風槍朝生變處刺去。
鐺!
一聲刺耳的金屬碰撞聲傳來,泓一拼盡全力破風槍卻前進不了一毫。抬頭望去,原來是白日里出現過的燭龍。
泓一略一思索,將破風槍收回了蔽環(huán)內,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一旁。
泓一的舉動讓燭龍反而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不怕我殺你?”燭龍看到被收回的破風,說道。
“不怕。你不會的?!?p> “哦?你從哪里來的自信?”燭龍忽然對眼前的少年產生了興趣。
“一、這里是孔崧學院;二、顏赭認識你,并且和你關系非同一般。”
泓一眼神中充滿了自信,這讓燭龍看得有幾分不爽。
“因為顏赭,所以才來殺你?!睜T龍的眸子中透露出些許的殺氣。但泓一仿佛沒看見一般。
“我不需要你幫我。我也不會接受重明鳥氏族的一點恩惠?!便皇掌鹆诵θ荩嵵氐鼗卮鸬?。
“看不出你小小年紀卻能把事情分析地如此透徹。”燭龍轉身背手考慮著什么,頓了頓又搖頭腹誹道:“罷了罷了,我又有何資格勸你放下。”
“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意。但我自己的路我自己走。你又何嘗不是?”泓一白日聽拓拔壯一番嚼舌,卻也了解的七七八八。眼前這個孤獨寂寞的身影和自己一般,背負的東西太多太多。
燭龍轉身盯著眼前的泓一,有一種對方可以懂自己的錯覺。但又想到眼前的少年不過是個毛頭小子,不由得搖搖頭。
見顏赭拜托自己的事情碰壁后,燭龍也無意多留。起身走到門口后,有回身看了看泓一,說道:“夫諸一族擅雨術……你手中天馬的‘破風’,別荒廢了它?!毖粤T,燭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泓一一人獨自揣摩著燭龍離開時留下的話。雖然自己不想承重明鳥氏族的恩情,但如今自己越刻意躲開,顏赭反而更加貼上來。將來總有一天,泓一會前往重明鳥屬地清算??扇缃瘛?p> 燭龍剛剛離開泓一處,少袛攔下了燭龍。燭龍竟無法看穿眼前人的修為,這讓燭龍不由地生了幾分警戒。
“閣下是燭龍?”少袛問道。
燭龍警惕地點了點頭。
“不知閣下來我孔崧,意欲何為?!?p> “探親訪友。不知可是悖了孔崧哪條規(guī)定?”燭龍拱了拱手。
少袛一邊盯著燭龍,一邊又看了看泓一的宿舍。隨即大笑出聲。“若只是探親訪友,無妨無妨。”說完,少袛消失在了原地。
這少袛的出現恐怕是為了警告燭龍,莫要在學院內生事。燭龍想到自己剛進入孔崧時有五道不弱于自己的神識掃過。但想到孔崧的傳承之久,臥虎藏龍也屬常情。只不過自己剛剛去過泓一宿舍就能引得此人現身,這少年背后怕也是不簡單。
而躺在宿舍內的泓一卻對窗外這短暫的交鋒毫不知情,依舊沉浸在修煉之中。
燭龍飛臨到摘星榜前。顏赭早已在此處等待多時,她充滿希冀走上前去,但得到的卻是燭龍搖頭的回應,沮喪萬分。
“他果然還是拒絕了嗎?”顏赭喃喃自語到。
燭龍上前拍了拍顏赭的肩膀,這萬年似鐵的男人也不知如何安慰眼前這女子,沉默半晌終于說道:“這結局不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嗎,你盡力了”。
顏赭忽然抬起頭,雙手緊緊攥著燭龍雙臂,眼神中充滿了慌亂和關切。
“但是夫諸會真的殺了他的,我不能讓他死?!?p> 燭龍說道:“雖然說不上為什么,但我總覺得這少年不一定會輸”。
顏赭垂下雙手,無力的癱坐在原地?!胺蛑T已在靈聚境界,而泓一和金笛比試時我看出泓一堪堪進入慧生境界,實力如此懸殊……”。
燭龍轉身,似有幾分落寞?!邦侓?,你如此在意他,僅僅只是為了昔日的救命之恩嗎?”。
顏赭抬頭看著眼前高大的背影,卻又低下頭,沒有回答。
燭龍從這長久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嘴角微微上揚,但細看之下竟有幾分苦澀。
燭龍的龍爪輕輕滑過摘星榜,聲音由近及遠。
“比試之日,如若他敗了,我自會出手,護他性命?!?p> 顏赭似乎明白了一些,卻不知該如何說起。
泓一宿舍內,泓一坐在一旁輕撫著破風槍,仍在細細揣摩著燭龍留下的話。破風槍在泓一手指拂過發(fā)出陣陣如孩提般的嗚咽聲。
破風,破風!
破風又如何破雨?
破風聽到召喚,倏地起身。槍尖突顯光芒射入了泓一額間。破風竟將天馬的戰(zhàn)斗一一記錄了下來。
昔日大荒澤上,手持破風的一名男子,周身白衣銀束,臉上有一層迷霧一般的東西讓人無法看清他的真容。但很明顯此人應該就是昔日的天馬。而站在他對面的赫然是一只一丈有余的本體夫諸。狀若白鹿,長有四角的夫諸,胸前和四蹄的毛發(fā)處氤氳著藍色的水汽,經久不散。軀干處赤紅色的種族圖騰依稀噴射著火光。
夫諸青蹄輕輕刨動地面,空氣中憑空溫度驟降。雖然只是幻境,但依舊讓泓一忍不住打著寒顫。
深藍色的雨滴緩緩滴落,由毛毛細雨逐漸變?yōu)榱似皾姶笥?。那雨滴藍的發(fā)紫。而此時夫諸身體上的火紅色圖騰印記逐漸隱去。
天馬并未變?yōu)楂F體,而是舉起破風槍用力朝天劈去。力道之大竟生生逼得雨勢凝固了半刻才緩緩下落。順勢而下的破風被插入地面。
噗!
馭風之術!
插入剎那,四周掀起了無數股小的旋風。隨著旋風吞噬被吸入雨滴的靈力變得逐漸增大。將四周的雨吸了進去。
圍繞著破風槍的四股旋風此時竟有遮天蔽日之勢。但夫諸一族的雨術竟然如此就被破了?
往后的戰(zhàn)斗不知何原因泓一無法看到,意識被從幻境中生生地扯回到了現實之中。
馭風之術可以破夫諸的雨術。但夫諸實力的強大怕是不止有雨術。想到這里,泓一開始著急。自己修行的速度太慢了。
但修行之路本就遙遙無期,泓一壓下了內心的躁動。凡事不可一蹴而就,如果太過著急反而會心魔入侵。
泓一在靜下心之后將意識沉入到凌楓給自己體內留下的白色光點之中。
拓拔壯宿舍內。
樂東躺在一旁看著拓拔壯拿草藥敷著自己額頭的包。拓拔壯呲牙咧嘴的表情引得樂東陣陣嘲笑。
樂東道:”壯啊,這口氣咱咽不下,走!找他報仇!“
樂東作勢起身,卻被一旁的拓拔壯急忙按下。拓拔壯緊張地四處觀望著。
”有這么怕他嗎?“
拓拔壯如念經一般碎碎念:”燭龍圖騰,都是一旁這個白胖子在背后說你壞話,我沒有……我沒有……”
樂東起身,大喊道:“好你個拓拔壯,我還在這里想著給你找場子,你倒好,出賣我毫不留情。朋友,你這么做不道義啊。”
拓拔壯回身道:“別以為俺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壞水,泓一和俺說了,你的話只能信一半?!?p> 聽到泓一在其中作梗,樂東也是無話可說。只能腹誹道:“好你個泓一,偷偷拆我臺?!?p> “不過說起來,夫諸對戰(zhàn)泓一,你覺得泓一有勝算嗎?”樂東收起玩笑,正色道。
拓拔壯滿臉嚴肅,思索一會兒道:“雖然俺很希望泓一贏,但夫諸在大荒澤同代人中修為位列前三。差距太大?!?p> 樂東點點頭。先前自己和夫諸交戰(zhàn),自己拼盡全力卻無法傷對方分毫。而顯然對方戲謔自己成分很大,并未用盡全力。若不是最后少袛出手,怕自己也是兇多吉少。
“說起來泓一也獨自一人修煉許久了吧。”
“算了,別打擾他了?!?p> 樂東默契地從蔽環(huán)內掏出了一瓶酒,在拓拔壯面前晃了晃。
“怎么樣?來點兒?”樂東滿臉邪笑。
拓拔壯連忙搖頭擺手?!安涣瞬涣?。馬上要比試了。俺可是進入決賽的人,不能和你這種初賽就被刷下來的選手廝混在一起?!?p> 樂東嘴角抽搐,忍了半天才回道:“三百年,醉仙酌。”樂東拔開瓶塞,剎那間酒香撲鼻。樂東作陶醉狀閉眼聞著。一旁的拓拔壯在經過一番掙扎后。
“就一杯?!蓖匕螇堰€是敗了。
“好嘞!走起!”
不知今夕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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