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有些心塞,生長在顏如初和顏如錦夾縫中的她,容易嗎?
“二姐姐,那天四妹妹為何巴巴的跑去跟我說那些話,你知道嗎?”如初斜眼瞅著顏如玉,突然開口問道。
顏如玉有一瞬間的慌亂:“我,我不知道呀,四妹妹那個,一直跟鄭家那幾個姑娘在一起,或許,或許是她們說什么了也不一定……”
“哦?這樣啊。”如初涼涼的聲音響起。
“應該,可能是吧,那個,五妹妹你走嗎?我突然想起有點事,我先走了?!?p> 顏如玉頭上有些冒汗,實在呆不下去了。
她那天也說了那么一兩句關于秦氏的話,慫恿著顏如錦去向如初示威,這時候如初突然這樣問,她不確定如初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顏如玉搖搖晃晃的往回走。
丫鬟貝菊提醒:“姑娘,這不是去依柳園的路呀?”
顏如玉瞅瞅一臉懵的丫頭:“嗯,今天不去了,先回屋吧?!?p> 不能去了,顏如初似乎懷疑她了,這時候還去挑釁顏如錦,她是瘋了才這么做。
貝菊也是無語,不是姑娘興致勃勃的要去看四姑娘倒霉嗎?轉臉就變了主意。
唉,主子的世界真是搞不懂!
尤其是姑娘,天天的啥也不說,要干什么也是一陣風的就去,每個主意,唉,小丫鬟很替主子著急。
兩人一前一后的往回走,穿過走廊,拐彎繞過一叢竹林,突然,一個諂媚的聲音傳了過來。
“如玉妹妹這是要往哪里去呀?”來人腆著一張臉,流光的頭發(fā)歪戴著一頂金冠,銀粉色的衣袍更趁的那張諂媚的臉油光滿面。
顏如玉一個倒退,心里涌起一股厭惡,不過面上裝著一派鎮(zhèn)定,微微屈膝,道:“原來是鄭公子,是來探望三嬸的嗎?”
“是呀,正好巧遇了如玉妹妹你?這不是緣分是什么?”一邊說著一邊湊過來。
緣分你個頭!顏如玉心里一萬只草泥馬飛奔過去,早知道今日出門這么倒霉,就待在屋子里不出來了。
不過,她面上依然淡淡的:“鄭公子是去給三嬸請安吧,想來三嬸此時無事,鄭公子快去吧?!?p> “不急不急,如玉妹妹是要去哪,不如我送你?”鄭有聲大冬天還手搖著一把扇子,擺出一副溫文爾雅模樣。
附庸風雅!顏如玉心里暗暗唾棄。
“還是不勞公子費心,告辭!”
說完,顏如玉丟給貝菊個眼色,快步離開。
“哎,如玉妹妹,如玉妹妹……”鄭公子就要追上去,貝菊閃身擋在了他面前,笑瞇瞇的道:“我們姑娘有我就夠了,公子還是快離開吧,據(jù)說最近院里養(yǎng)了幾條狼狗,兇猛的很,鄭公子要注意哦?!?p> “呸,什么貨色,還拿腔拿調(diào),早晚是我的!”鄭有聲沖著兩人離去的方向唾了一口,慢悠悠的晃去三夫人的北楓院。
按道理,內(nèi)院不允許陌生男人進出,剛才這個鄭有聲是三房夫人鄭氏的嫡親侄子,經(jīng)常來給鄭氏請安,老夫人特特允許鄭中和進出。
顏如玉一路惡心極了,不想居然碰上了這個登徒子,不過家里仗著宮中的鄭貴妃做個生意,暴發(fā)戶罷了,還敢肖想伯府?想想他那一副猥瑣的嘴臉,顏如玉就來氣。
北楓院。
鄭氏正讓小丫頭輕輕揉著腿,跪了一晚上祠堂,腿都腫了。
聽聞鄭有聲來了,忙拿毯子蓋住了腿,笑話,這么丟人的事,怎么能讓晚輩知曉?
鄭有聲長揖到底,又滿臉關心的問:“姑母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差,是生病了嗎?”
鄭氏忙搖頭:“沒事,就是昨晚沒睡好?!?p> 又一臉慈愛的笑容:“今日怎么有空來姑母這?你父親母親還好嗎?”
“咳,他們能有什么不好,每天生龍活虎的吵架唄!”鄭有聲毫不在乎的說道,拿起桌上的點心扔進了嘴里。
嗯,姑母這的點心就是好吃!那像家里,除了白糖糕,就是白糖糕,早吃膩了!
“不許這么說你父親母親,沒事你也勸著點你母親,別那么斤斤計較,男人在外面,還能沒個消遣?”鄭氏苦口婆心的勸道。
她不?;啬锛遥贿@個侄子還算惦記她,隔三差五的來,她也只好跟他說。
鄭有聲漫不經(jīng)心的答應著,隨即又問:“我姑父呢?今日不是輪休?不在家?”
鄭氏一陣心塞,我都不知道他輪休!
掩飾的笑笑:“跟朋友出去了吧?”
又趕緊轉移話題,再說下去,更心塞!
“在羽林衛(wèi)待的還習慣嗎?有沒有人為難你?”
顏貞行在羽林衛(wèi)剛替他謀了個差事,鄭氏就怕那一幫子紈绔子弟瞧不起鄭有聲。
鄭家從前也是官宦人家,近兩代卻沒有出色的后人支撐,雖然說攀著當朝鄭貴妃的親戚,可是遠的不能再遠,人家都記不起來,慢慢的也就無人理會他們。
鄭氏的哥哥近兩年又染上了賭博的毛病,慢慢的把家底都敗光了,兩口子在家里三天一吵,兩天一鬧的!
鄭有聲大大咧咧的,瞄著鄭氏身邊的丫頭,回道:“有我姑父罩著我,那有人欺負呢?”
顏貞行在羽林衛(wèi),跟一幫子人吃喝混,人緣居然出奇的好,自然給他面子。
當然,鄭有聲恰好跟他們一個德性,物以類聚嘛,還是能玩到一起的。
只除了……銀錢上不大夠……
鄭有聲一邊跟鄭氏訴苦,一邊瞄著旁邊俏麗的丫頭。
鄭氏真是恨鐵不成鋼,揮手讓那個丫頭下去,丫頭狠松了一口氣,趕緊退下去了。
鄭有聲咂摸著嘴,一副遺憾的模樣,轉臉看到鄭氏真生氣了,忙笑著上前討好。
最后哄著鄭氏又開心了,揣著她給的銀子,才離開了伯府。
……
如初這邊送走了心滿意足的顏如果,聽春染說起鄭有聲又來了,心里琢磨開了。
上一世,余老夫人逼著她嫁給姑母那個混賬無賴的兒子,她不愿意,就是鄭有聲給他出主意,差點壞了她的名聲,這倆人上一世就是狼狽為奸,一丘之貉。
該給他點什么教訓好呢?
有了,最近剛配了一款香料……
拉過春染,如初低聲囑咐了幾句,春染聞言眼睛一亮,蹦跳著出去了。
沒一會兒,就聽見前院傳來狗吠聲,人的慘叫聲,吵吵嚷嚷的人聲……
最后,鄭有聲是被抬著出去的。
鄭氏的哥嫂趁機來伯府又哭又鬧的,最后訛了鄭氏不少的銀錢才罷休。
鄭氏氣的又躺床上好幾天,琢磨著流年不利,是不是去燒燒香,拜拜佛。
顏如玉的丫鬟貝菊,張大了嘴:“姑,姑娘,我是說著玩的,還,還真準了!咱們家那幾只狼狗不是栓著嗎?”
哼,惡人有惡報,活該被狗咬!
顏如玉惡心了一天了,現(xiàn)在通體舒暢,看著這個笨丫頭,也覺得順眼,聞言笑道:“你生了一張好嘴唄,說不定你還有預言家的本事。”
貝菊不可置信的掩住了嘴!
然后,每天晚上睡覺,貝菊都念叨幾句:“菩薩啊菩薩,能不能讓我明天撿到銀子呢。”
然后接連幾天,貝菊走路都撿到了銀子,雖然就一個兩個銅板,貝菊也開心的不得了。
顏如玉就納悶了,這小丫頭那來的好運氣?
我是不是也該讓她幫著我晚上也許個愿啥的……
梧桐半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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