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全王國最危險的道路
剛走進匝道，修·塔克捂著臉哭了起來。
“我……我爸都沒這么對過我……這是對我靈魂的侮辱！”
他對剛才那口飛濺到他臉上的唾沫相當(dāng)在意。
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巫妖的本能讓艾爾斯蘭眼前的世界更加清晰。
“有魔法的氣息……但是不太確定……”艾爾斯蘭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周圍除了幾輛同行的馬車之外，什么都沒有了。
這種魔法十分粗略，雖然搞不清楚這個魔法的原理和效果，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找到幾個魔法支柱就可以將這個魔法給破壞掉。
“骷髏，我聞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惫鞔笕艘矎纳砗蟮鸟R車里面探出腦袋。
公主大人是魔法少女，是魔法方面的專業(yè)人士。連艾爾斯蘭都能發(fā)現(xiàn)的魔法陷阱，公主大人一定也能發(fā)現(xiàn)。
“公主大人，我們先不要急著破除這個魔法?，F(xiàn)在破除只怕會打草驚蛇，我們一會兒可以假裝中招，引出施術(shù)者后一網(wǎng)打盡?！?p> “什么魔法？我說這條路外面的空氣怪怪的。”
說到底公主大人也只是一個小孩子，對小孩子抱有過高的期望便是艾爾斯蘭犯下的錯誤。
“這是很正常的，這里又沒有和王城里一樣完整的排水系統(tǒng)，稍微下了點雨就會發(fā)臭的?！卑瑺査固m不厭其煩地解釋道。
“哦……”公主歪著腦袋，繼續(xù)問道：“你剛才說的什么魔法？我還是比較在意那個?！?p> 這一刻，也不知公主對艾爾斯蘭施了什么魔法，艾爾斯蘭在思考再三之后，竟然把之前發(fā)現(xiàn)的一切告訴了公主大人。知道的越多，承擔(dān)的也就越多，艾爾斯蘭把這件事告訴公主，實則是在內(nèi)心認定了公主有能力承擔(dān)和自己對等的責(zé)任了。
“那就拜托你吧，骷髏。我要矯正昨天晚上打亂的生物鐘，所以今天要早一點睡覺。這么些小事你應(yīng)該可以搞定吧?！?p> 公主說罷便回到了馬車里面。
合著公主詢問關(guān)于魔法的事情只是為了滿足好奇心，并不是為了幫艾爾斯蘭承擔(dān)責(zé)任。
艾爾斯蘭抬頭仰望天空，不禁苦笑：“艾爾斯蘭啊艾爾斯蘭，你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需要別人來幫你承擔(dān)責(zé)任了？想當(dāng)年你單挑百萬魔王軍，有皺過一下眉頭嗎？”
如此自嘲，艾爾斯蘭的心頭卻涌過一絲孤獨。
“如果……安吉莉婭在我身邊就好了?！?p> 到了這種時候，艾爾斯蘭竟然想起了那個奪走自己一切的女人。
馬車繼續(xù)往前走。
走了大概很久吧，艾爾斯蘭感覺度日如年。
“為什么太陽還沒有下山？”艾爾斯蘭看著地平線下的余光，這明明是太陽剛下山的樣子。如果按照艾爾斯蘭感覺到的時間來計算的話，現(xiàn)在天空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滿天星辰了。
艾爾斯蘭停下馬車，他把馬車拉到一邊，仔細觀察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魔法可以改變環(huán)境，可以改變?nèi)宋?。但是魔法不可能改變現(xiàn)實的時間，現(xiàn)實中流逝的時間便是這個世界的魔法極限。從這點看，周圍的所有事情都應(yīng)該是幻象才對……用可以破除幻象的魔法陣來試試看……”
根據(jù)地形和方位，艾爾斯蘭在地面上畫上了一個大圈和四個小圈。大圈靠著東，四個小圈分別以大圈為標(biāo)準(zhǔn)代表西、南、北、中。隨后，艾爾斯蘭從地上刨了一些爛泥，在西南角落堆成了一個小土堆。
【神問年輕的王子：“你看見了什么？”。年輕的王子回答：“我看見了您。”神賜予王子一把鋒利的刀，讓王子將眼珠剜出來。王子照做了，神便又問：“你看見了什么?！蓖踝踊卮穑骸拔沂裁炊伎床灰娏恕！薄?p> 詠唱了《王國圣經(jīng)》中的片段之后，地面上的五個圈發(fā)出了陣陣白光。
艾爾斯蘭踏進最大的圈中，站在圈里面看圈外。
“什么都沒有變化……”
走出魔法陣，艾爾斯蘭便隨意地將這個魔法陣毀掉了。再看道路上的一些行人，他們也紛紛因為太陽還不落山而感覺到奇怪。
看來，周圍看到的不是幻象，而是真實發(fā)生的事情。
“滋滋……滋滋……”
從身后傳來了一些令人寒顫的聲音?；剡^頭一看，剛才還空無一物的地面上又許許多多的尸體從地下爬了出來。這些尸體齜牙咧嘴，全身掛著腐肉向大路上的人們沖過來。
大路上的人們驚慌失措，紛紛向著路的另一邊跑過去。
說起來也巧，不遠處的河畔城突然打開城門，派出一支鐵甲軍隊幫助行人和旅客避難。鐵甲軍隊手持利劍，面對這群會行走的尸體毫無懼色。
艾爾斯蘭趁著混亂駕車隨大流一起沖進了河畔城，緊急的形勢根本沒有給艾爾斯蘭叫醒公主和修·塔克的時間。
在所有人都撤離之后，河畔城開始關(guān)閉城門。城門關(guān)上前的那一刻，艾爾斯蘭從門縫中看到了河畔城外的樣子。
河畔城外根本空無一物，不管是會動的尸體還是永遠不會下落的夕陽……都不存在！
“被耍了一道！”
艾爾斯蘭此時才明白剛剛經(jīng)歷的是什么！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有的時候只有跳出了魔法之外，才能理解魔法中發(fā)生的事情。
實際上，河畔城旁的匝道上被人施下了一個空間魔法，在魔法構(gòu)筑的空間中，施術(shù)者將“永遠不會落山的夕陽”作為空間的背景融入空間，如此一來，就使這個畫面在這個空間中成為“實際存在的東西”而非“幻象”。這樣便蒙蔽了艾爾斯蘭破除幻象的魔法陣。
然后，在艾爾斯蘭相信了眼前的一切都非幻象之后，施術(shù)者又在空間魔法中創(chuàng)造了幻象。受到幻象驚嚇，艾爾斯蘭便帶著馬車逃進了河畔城。在進入河畔城的時候，艾爾斯蘭離開了空間魔法的范圍，從而看到了真實的世界。
這兩個魔法單獨使用都很簡單，但是能夠?qū)蓚€簡單魔法組合成為如此虛虛實實的大騙術(shù)，施術(shù)者想必不是凡人。
“真沒想到在這里遇上硬茬了……”艾爾斯蘭記住了這座城市的名字——河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