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矢實驗的球員已經(jīng)離開了,場上的觀眾也漸漸散去,這場比賽雖然只是戰(zhàn)平,但不管是丘矢的球員和觀眾,甚至是教練都覺得這個結(jié)果是能接受的。
諾大的球場上一時間顯示出來人走茶涼的蕭條,只剩下十二中的幾人在主席臺下方的臺階圍坐著。各自默默收拾著自己的裝備,大部分人臉上都是無奈失落的表情。這可能也是他們第一次經(jīng)歷所謂的“不公”吧。
“說說第一場比賽的感受吧?!碧谱诹杩粗矍斑@些默不作聲的球員,輕咳了一聲說道。
“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币鼞?zhàn)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起身對眾人說道,“下次比賽的時候再叫我。”尹戰(zhàn)轉(zhuǎn)身對陳風(fēng)說道,然后點頭跟眾人打了個招呼準(zhǔn)備離開。
“慢著,”唐宗凌看著尹戰(zhàn)的背影說住他,“明天上午訓(xùn)練,九點開始。”
“對不起,我沒有時間。”尹戰(zhàn)側(cè)過頭說道,語氣極其平淡。
唐宗凌臉色變了變,尹戰(zhàn)沒有擺明頂撞教練,只是讓唐宗凌有種沒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感覺,“明天不來,以后也不用來了。”唐宗凌今天真的很窩火,既然尹戰(zhàn)這種態(tài)度他也不會說出什么拜托你一定要來的話。
“……”尹戰(zhàn)看了一眼陳風(fēng),陳風(fēng)也抬頭看了他一眼?!昂玫摹!币鼞?zhàn)的回答很干脆,說完便朝校門走去。
唐宗凌望著尹戰(zhàn)越走越遠的身影沉吟了半晌,才回頭對還坐在臺階上的眾人說道:“好了,說說吧。”
“有什么好說?!秉S麒翻了個白眼,自言自語道,“碰到黑哨只能自認倒霉,能怎么樣?!?p> 聲音不大,但是足夠眾人都能聽到,黃麒這句話說出了大家的心聲。這場比賽對于所有球員來說都沒什么可說的了,遇到這種裁判能怎么踢。
“起來!都站起來?!碧谱诹栊闹幸慌?,厲聲對眾人吼道。
大家聽見教練的話,放下手中的東西稀稀拉拉起身無精打采地在唐宗凌面前站成一排。
“你看看你們,”唐宗凌指著一個個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球員說道,“怎么了?一場比賽,遭到誤判就這樣了?就這點心理素質(zhì)?拿什么去踢淘汰賽?啊?拿什么去踢市賽??。 碧谱诹杪暽銋?,再好的鼓也需要敲擊一下。作為青年球隊的教練,除了技術(shù)上的指導(dǎo)更要有精神上的指導(dǎo),因為足球場上從來不會一帆風(fēng)順的,正如大多數(shù)人努力一生依然殘破不堪的人生。
“對,沒錯,這場比賽的確主裁判的判罰不能服眾?!碧谱诹杈徍土艘幌驴跉庹f道,“但是你們自己做的就足夠好嗎!”
“……”十二中的陳風(fēng)等人都低垂著頭,沒有說話。
“你,黃麒!”唐宗凌指著黃麒說道,“你那么喜歡帶球干嘛?啊?陳風(fēng),尹戰(zhàn)是安排給你拍照的嗎!帶球突的進去嗎!自己想想球隊多少機會浪費在你身上了?!?p> “你,謝軍!”唐宗凌又指向站在黃麒身邊的謝軍說道,“技術(shù)不夠就沒辦法踢了嗎!知不知道,球場上除了技術(shù)還要腦子!用腦子防守懂不懂?看看對面用你當(dāng)突破口打了多少次進攻!啊?”
唐宗凌第一次在十二中球員的面前展現(xiàn)了身為教練的能力和威嚴(yán)。
“還有你,曹偉!動手打裁判?挺有本事啊?”唐宗凌理解當(dāng)時曹偉的行為,但是理解和接受是兩碼事,球場上如此沖動的球員結(jié)果往往是自己吃苦果子。“知不知道打裁判是什么后果,??!如果今天換做我是主裁判,你早就被取消資格了!身為中場球員,進攻組織不起來,防守也在亂跑!就知道在這種事情上逞英雄,球場不是擂臺!有本事用球技說話,打人?要你打人需要讓你換上球服上場嗎!”
“唐杉,早就跟你說了讓你加強鍛煉,加強鍛煉,結(jié)果呢?夜郎自大!那種球撲不到是怪裁判沒有判越位嗎!”唐宗凌又對著自己的弟弟唐杉說道。
唐宗凌深吸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對眾人說道:“球場上不是說能達到絕對的公平,這世上沒有絕對公平的事。我知道你們對今天場上發(fā)生的很不了然,但如果把所有的原因都歸結(jié)在不平等上,你們永遠不會成長,也永遠不可能觸到勝利。為什么有些人明明已經(jīng)很厲害了,可他還要不停地練習(xí),不停地突破自己的高度?就是想著有一天遇到這樣的情況,依然能夠用自己的實力來和不平等抗衡?!鳖D了頓,唐宗凌掃視了一圈低頭的眾人,“我希望你們能夠好好想一想,不要覺得出現(xiàn)了這種狀況就抱怨裁判是黑哨,什么是黑哨你們見過么?在抱怨別人之前想想自己有沒有做的足夠好,這就是我想說的?!闭f完轉(zhuǎn)身朝唐宗凌朝丘矢實驗的教學(xué)樓走去,教育完球員當(dāng)然要給他們自己留空間反思,同時唐宗凌還有一件事要做,身為教練雖然嘴上說著不能全怪主裁判的判罰??勺鳛閭€人,唐宗凌必須要去做些什么……
“今天這場比賽主要原因在我身上?!卑察o了許久的眾人中,石光率先開口,“那個丟球我有很大責(zé)任?!?p> “沒有,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唐杉搖了搖胖胖的腦袋說道,“我哥說的對,如果平時我沒那么偷懶,那個球我其實是能撲到的?!钡拇_,當(dāng)時十三號中鋒越位射門打的是遠角,角度并不是很刁鉆,如果唐杉的彈跳力稍微好一些就能撲出去的。
“不,如果不是因為我想著造越位,也不會給他機會的?!笔庹f道。
“這也不能怪你們,”謝軍抬起頭,很歉意的說道,“如果在中場我能攔下對方前腰的球也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狀況?!?p> “喂喂,你們這種突然相互攬責(zé)任的舉動好像在母猩猩面前吸引注意力的公猩猩啊,明明主要原因在我,好吧?”黃麒是在看不下去大家這種有些“肉麻”的場景。
“去你的,你才公猩猩呢!”謝軍一腳輕踹到黃麒的小腿上,引得大家一陣發(fā)笑,原本低沉的氛圍也因為黃麒的一句話變得活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