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純看著站在趙有為身旁的鄭春生,面無表情,兩眼略有空洞,讓人完全不能把他跟那個醫(yī)學(xué)界的泰斗,那個七十歲高齡仍然堅持在科研一線的鄭老聯(lián)系在一起。
“老大,你有沒有覺得這個鄭春生有些眼熟?”柏齡瞇著眼睛仔細(xì)盯了好久,總感覺在哪見過他。
陳之純聞言一愣,“眼熟?”皺著眉頭打量著鄭春生,腦子里飛快的翻看著回憶,“還真沒有映象,估計是你去醫(yī)院看病的時候見過吧,再說了,中國長得像的人這么多。”
“鄭老您好,關(guān)于你們成立協(xié)會的事我并無異議,因為我也不是醫(yī)生,對我沒有利害關(guān)系,但是有件事我比較困惑?!比巳褐凶叱鰜硪粋€中年男人,鼓著他的啤酒肚說道。
鄭春生沒有說話,仍然是筆直的站在那里,孤高的像是一根竹子一般,仿佛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都看不到,聽不著,身處另外一個世界。
“咳咳?!迸赃叺内w有為干咳了兩聲,皮笑肉不笑的對那人說道,“有什么困惑疑惑,盡管講出來,我們協(xié)會一定竭誠為大家服務(wù)。”
“既然這個游戲世界中有醫(yī)仙閣這個職業(yè)可以療傷,為什么還要開診所呢。”
“這……”趙有為語塞了,他只是看到許多人在放棄繼續(xù)升級做任務(wù)后,都開起了各自的小店,在這里開個店很容易,只要交極少的錢就能擁有自己的一家店面,短短一天時間,他就看到有兩家診所創(chuàng)立了起來,醫(yī)生他沒當(dāng)過,但是他有生意頭腦,知道賣藥這可是暴利,而且這里人這么多,是人總會生病的,便想著成立一個協(xié)會,專門去收取每個診所的會費。
被這個男子一說,他自己也恍然大悟,有醫(yī)生這個職業(yè)在,有什么身體上的損傷直接使用技能就可以治好,的確沒有必要辦診所的必要,簡直就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此時他的額頭已滲出不少的汗水,只覺得口干舌燥,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嗯……這個……”此時他的心痛正在痛罵那些醫(yī)生,心說腦子有多不開竅才會要開一家診所。
可事已至此,自己先得想辦法,胡言亂語也好,先把眼前這關(guān)過了。
趙有為急著直擦汗,臉色憋的通紅,他看到旁邊的鄭春生在冷笑,心想說不定他有對策,急忙腳步挪過去,靠近了一點,低聲說道,“鄭老,快幫幫我?!?p> 鄭春生冷笑一聲,“呵,你也有今天。”接著雙手負(fù)于身后,左腳向前跨出一步。
“醫(yī)仙自然是可以療傷,但是醫(yī)生不光能療傷,更能治病?!?p> 鄭春生說完這話,底下的人群炸開了鍋一樣。
“他這話啥意思?。俊?p> “切,故弄玄虛的老頭罷了?!?p> 唯有陳之純在細(xì)細(xì)品味這句話,他手指摩擦著下巴,兩眉擠向中間,“原來如此……我懂了?!?p> “啥玩意兒?老大你這就懂了?你懂啥了?”王青有著強烈的好奇心,所以最受不了別人說這種話,急忙問道。
“別急,他才是主角,還是聽他講吧?!标愔冞肿煲恍?,指了指臺上的鄭春生。
“咳?!编嵗锨辶饲迳ぷ?,朗聲道,“醫(yī)仙療傷,醫(yī)生治病,此乃二者區(qū)別。身體被利刃劃破皮膚,或骨折或斷肢,此為傷,外物所致也。”
“體內(nèi)積郁陰邪,使臟腑、感官、血液不暢,平衡失調(diào),此為病也。傷風(fēng)感冒,頭疼眼花,皆入此類?!?p> 鄭春生講完話,大手一捋長須,對自己剛才的演講十分的滿意。
“對,對,就是這個道理。”趙有為兩只手拍的特別響,“醫(yī)仙閣是治外傷,我們醫(yī)生是治內(nèi)病,內(nèi)外兼顧,才能長久?!?p> “有道理啊,到底是站在醫(yī)學(xué)界頂尖的人物,見解就是獨到。”
“這么一說還真的挺有道理的,這皮肉傷幾乎碰不到,但是感冒發(fā)燒腸胃病之類的,還真得找醫(yī)生來看??!”
圍觀的人三三兩兩的討論著,言語之間都流露出對鄭老的敬佩。
“走吧,這個熱鬧結(jié)束了,沒什么好看的了?!标愔冃α诵?,抬腳離開了人群。
鄭春生從人群中忽然看到了走動的陳之純等人,面色突變,張嘴想喊,卻卡主了似的什么話都沒有說。
他的神色焦急萬分,眼看著陳之純就要走遠(yuǎn)了,鄭春生高呼一聲,“今天是協(xié)會開張的大喜日子,我就隨機挑在場的一位,幫他號號脈,檢查檢查身體。”
一邊說著就小跑進(jìn)了人群,沖著陳之純跑了過去。
“來來來,這位朋友,我看你面善,也算有緣,今天我來給你看看病。”鄭春生一改之前的嚴(yán)肅,此刻他的表情儼然一個老小孩,拉著陳之純的胳膊就往人群里面走去,要回到屋子前。
眾人看到這個場面都十分震驚。
“鄭老怎么對這個人這么熱情!”
“那個人到底是誰啊,鄭老先生一向是不茍言笑的,更別說對一個陌生人如此親切?!?p> 而陳之純反應(yīng)則更是劇烈,“誒?你干嘛!放手啊別拉我!”忽然不明所以的被一個老頭這么拉扯自己,既慌張又尷尬。
鄭春生卻是不放手,死死地抓住了陳之純的胳膊,拉扯的過程中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幫幫我?!?p> 陳之純聞言一愣,馬上反應(yīng)了過來,原來是鄭春生有求于自己,但是又不能直說,只能以這種方式留住他。
“你怎么知道我能幫你?”
“那五十張狼皮,就是你給我的?!?p> 陳之純聽到這里,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覺得他眼熟,原來是自己曾經(jīng)給他送過狼皮。
“你要我怎么幫你?!?p> “我被一個大型幫派監(jiān)視了,他們非要讓我讓這個協(xié)會的榮譽會長,幫我離開這里?!?p> 兩人一路拉扯一路竊竊私語。
陳之純立刻心領(lǐng)神會,怪不得之前趙有為在講話的時候,鄭春生一直面無表情,好像成立協(xié)會這事兒他一點兒的都不在乎,原來是被迫的。
陳之純別的不敢保證,但要是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去做一些踢館砸場子的事,那簡直就是手到擒來。
被鄭春生拉到了屋子門前,被眾人圍在中間。
“這位朋友,我看你嘴唇略顯蒼白,可能是身體欠佳,來,把手伸出來,我給你號脈?!编嵈荷斐鍪秩ツ萌リ愔兊氖滞蟊阋_始號脈。
“啪”卻被陳之純飛速的打開了他的手。
“嗯?”在一旁的趙有為沒想到會變成這個局面,陡然一驚。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多少人求著鄭老,都求不來一次號脈的機會。”
“這人有病???連鄭老都不認(rèn)識?”
圍觀的人群中傳來陣陣噓聲。
“我看你們這協(xié)會也就是欺世盜名之輩罷了?!标愔兺ζ鹦靥?,正氣凌然的模樣。
“你懷疑我可以,但你知道你身邊這位是誰嗎!你居然說他欺世盜名!我看你是來搗亂的!”趙有為指著陳之純,大聲喊叫。
“真是什么小魚小蝦都以為自己是個角色了?!标愔冄凵耜幧目粗w有為,猛然出手,將他指向自己的那只手狠狠一抓,疼著趙有為身子彎曲,腰向后仰去。
“咚”的一聲悶響,陳之純一腳踹在了他那肥碩的肚子上,將趙有為踢飛了出去。不過力度掌握的很好,不會弄傷他,只是弄疼了他。
“哎呀,疼死我了。大哥!快出來!有人砸場子!”趙有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tuán),大聲喊道。
屋子內(nèi)馬上就拍出來一個赤裸著上身,腰部紋了一個虎頭的彪形大漢。
他看了看地上的趙有為,有看看了陳之純,眼神狠辣,咬牙切齒的說,“小子,膽子不小,誰派你來這里搗亂的!”
陳之純沒有搭理他,眼神一直在大喊腰上的紋身處盯著,忽然笑了起來。
“這地段不錯,我本來打算用來開武館的,卻不知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搶在了我的前面,非要用來開什么醫(yī)藥協(xié)會,那我自然是來要回這塊地的?!?p> 大漢一愣,這塊兒地是他們幫派從npc那里買的,從未聽說還有人預(yù)訂,何況山陽城那么大,空余的可以開設(shè)武館的地方?jīng)]有一千也有八百,何必非定準(zhǔn)這塊地,便知陳之純就是專門來搗亂的。
“哼,別地沒要來,再把命丟了!接招!”
大漢話音剛落,便一個虎撲,撲向陳之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