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結(jié)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jīng)擁有,甚至不求你愛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里,遇到你。
——徐志摩
大致后來,青春里的那些過客,可能也會在一點點長大的歲月里,模糊了面容,忘記了姓名,可是我們都會記得曾經(jīng)一起承載的那些回憶。
高中最后一次同學(xué)聚會的那個晚上,景歟和趙叁決定一起遠(yuǎn)赴澳大利亞發(fā)展電技事業(yè)。
我和安軒里去機(jī)場送別。
我抱著景歟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和趙叁在那邊要好好的,想家了,就回來,我會在這里等你。”
景歟吸了吸鼻子,抱緊我,拍著我的后背。
“我會的,謝謝你,念念,我會想你的?!?p> 我又拍了拍趙叁的肩膀。
“趙哥,我把我的景歟交給你了,在那邊一定要照顧好她,千萬不能讓她受苦…”
趙叁拉住景歟的手說:
“我會照顧好她的,你放心吧!”
趙叁摸了摸景歟滿是眼淚的臉,又幫她擦了擦鼻涕。
我眼睛通紅,看著遠(yuǎn)赴幸福的她們,點了點頭。
景歟突然向我這邊跑來,嘴巴湊在我的耳邊。
“你和安軒里要幸福呀!我還等著回來參加你們的婚禮呢!”
我一臉?gòu)尚叩膿狭藫项^,臉又不知覺的紅了起來。
我和她揮了揮手,看著他們慢慢走進(jìn)安檢門。
安軒里好奇地問我。
“怎么臉突然變得這么紅了,景歟剛剛和你說什么了?”
我拉起他的手,十指相扣。
“她說祝我們幸福,還要參加我們的婚禮?!?p> 安軒里摸了摸我的頭。
他拉著我的手緊了緊。
“說一說你就臉紅了,如果以后我們實踐起來你肯定會更紅…”
我捏了捏他的手。
“臉皮厚…”
喬念走的那天,是幾號?誰也不知道。
唐父大發(fā)雷霆,罵著唐一是不孝女,但他罵著罵著,忍不住哭了起來。
滿臉胡渣的唐父趁著沒人,落魄的坐在地上喝著酒,手里拿著唐一的照片。
他終究還是親手逼走了自己的女兒。
沒人知道這幾年唐一去了哪里?
就這樣我又再次和唐一失去了聯(lián)系。
原本上大學(xué)的五個人,只剩下三個人了。
沈容期去了一所省外有名氣的音樂學(xué)院,他的音樂越來越受到大眾的喜歡。
他實現(xiàn)了他的夢想。
我為他感到驕傲。
我和安軒里都留在本市的名創(chuàng)大學(xué)。
他選了經(jīng)濟(jì)學(xué)專業(yè),我選了新聞專業(yè)。
但我的心里卻空空的,手里拿著我們五個的合照,發(fā)著呆。
果然一畢業(yè)就要分道揚(yáng)鑣了,以后很難再聚到一塊了。
但還好,我和安軒里沒有因此分開。
我慢慢的回憶著。
突然我看到了安軒里毅然決然離開時的面容,看到了躺在地上滿臉都是血的老喬;又看到了一群圍著我壞笑的小混混…
我緊緊的擰著被子,不停的冒著冷汗,慌亂又害怕。
可是無論我怎樣都睜不開眼睛,我緊緊的握著拳頭。
“不要,不要,不要啊…”
我從噩夢中醒來,立刻坐起了身。
我環(huán)顧了四周,沒發(fā)現(xiàn)安軒里的身影。
我掀起被子,從床上挪了下來,準(zhǔn)備去上個廁所。
看見腿上已經(jīng)被涂好了藥。
我摸索著找到手機(jī)看了下時間,此時是下午3點整。
安軒里應(yīng)該是去開會了。
我想起剛剛的噩夢,還是有些后怕。
為什么這幾天頻頻做夢?
但它真的很真實。
讓我心痛又心慌。
我清楚地記得那種恐懼感,失去至親的感覺。
讓我一瞬間心痛,不安。
開門進(jìn)來的安軒里脫去西服,看見我沒在床上,著急的喊著我的名字。
“我在這呢!我在上廁所…”
安軒里快速的奔跑到廁所門口,他的手緊緊的放在洗手間門上。
突然嚴(yán)肅起來。
“以后不允許你不和我打招呼就不見,因為我害怕忽然有一天你消失不見了,也離我而去了,我找不到你…”
我坐在馬桶上,不敢動。
“不會的,我是不會主動離開你的?!?p> 我緊攥著手里的衛(wèi)生紙。
“可是誰讓我這么愛你呢!”
他有些著急的問。
“你剛剛說什么?”
“沒什么,你可能聽錯了?!?p> 說完又覺得有點不妥,還要繼續(xù)補(bǔ)充。
“謝謝你,喬念?!?p> 安軒里暗淡的眼神終于明亮起來。
我聽見這句話,竟然很心疼他。
他真的很害怕自己被再一次的拋棄,我想我懂他。
“你的腿還沒好,我扶你出來?!?p> 我手里撕著衛(wèi)生紙,尷尬的低下頭。
我慌亂的快速反鎖住門。
“不用了!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說…”
一瞬間我的臉憋紅。
“我來…姨媽了,我需要那個…”
我緊張的用手扯著衣服。
丟死個人了,哪天不來偏偏今天來了。
安軒里有一秒的停頓。
“這個…我讓服務(wù)員送上來。”
“好,謝謝…”
真的尷尬的,不要不要的。
我故意扯開話題,我緊緊的攥著手里的衛(wèi)生紙。
“嗯……剛剛你聽見我的那句話了?”
他站在門外,停頓了一會。
“聽見了……”
我扭過頭看向門。
“那……”
“喬念,我也愛你……”
我明顯的感覺到我的臉一下刷紅。
“那你現(xiàn)在出來吧!陪我看會電視?!?p> 安軒里打開了電視。
“不行,我現(xiàn)在還不能出來…”
酒店服務(wù)員敲了敲門。
“安總,你的東西?!?p> “就先放這!”
我認(rèn)真地聽著外面的一舉一動。
我慢慢的從門縫里伸出手。
“軒里,給我吧!”
我感覺此時的臉可能紅的快要滴出血了。
“弄好了,就出來吧!”
我小聲的回答。
“好…”
我慢慢的打開洗手間的門,滿臉通紅的走了出來。
腿上的藥膏濺上了點水。
我用衛(wèi)生紙擦拭著。
抬起頭看見已經(jīng)躺在沙發(fā)上睡著的安軒里。
點點陽光照射進(jìn)來,打在他的臉上。
我輕輕的拉上窗簾。
回過頭,看著他。
他眼底的一圈黑眼圈,讓我一陣心疼。
電視里正在播放著他的采訪。
“六年前起死回生的安氏集團(tuán),如今他的總裁安藝帶著立榮集團(tuán)回歸國內(nèi)市場,本就是海歸的他,這次又將會給布堆帶來怎樣的發(fā)展呢?我們拭目以待…”
主持人激動的解說聲。
下面有請我們的安總裁接受一下采訪。
“請問我們的安藝先生對于十五年前安氏夫婦的去世和弟弟安塵的意外死亡,再接著爺爺安仁宴的中毒有著什么的感想?你認(rèn)為是陰謀還是意外呢?”
年輕的記者眼神犀利和語氣強(qiáng)硬,一點不留余地。
安軒里緊握著拳頭,面無表情的看著鏡頭。
“我相信終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我沒有什么感想,只希望犯人能夠繩之于法?!?p> “那么看來,安總裁…”
“請結(jié)束這個話題?!?p> 安軒里面無表情。
“好的,看來安總裁不喜歡這個話題?!?p> 記者尷尬的摸了摸頭發(fā)。
“那么請問安藝先生這次回來除了帶來立榮集團(tuán),是不是還有許久未見而又想見的人呢?”
“有?!?p> “那么現(xiàn)在你有沒有一句話想要說給她聽呢?”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p> 主持人笑起來說:“看來安藝先生不僅有才,還是個很深情的人呢!”
原來他剛剛讓我出來,只是想讓我看他的采訪。
這個女記者是個傻缺嗎?問這種問題。
不過安軒里這是間接的在向我告白嘛!
我看著電視里的他光鮮亮麗。
但誰又能看到他眼底的勞累和無助。
我拿起遙控器關(guān)上電視。
原來你一直都在,原來是我一直都在躲閃。
我俯下身抱住安軒里,他動了動,翻了個身,抱住了我的腰。
他摸了摸我的肚子,屬于他的低音炮嗓音響起。
“肚子疼嗎?”
“不疼…”
他又幫我揉了會肚子。
“陪我睡會吧!我累了…”
我親了親他的臉,玩弄著他的頭發(fā)。
“好…我看著你睡?!?p> 我被餓醒,看了眼時間晚上7點20。
我躡手躡腳的起身,俯身撿起掉在地上的西服。
我用手拍了拍。
一封拆封過的信封掉落在地上。
我拿起信封,翻看了看,里面的sd卡掉落在我的手心…
我微微的睜大了眼睛,蹙了蹙眉,簡直不敢相信。
我做的夢難道都是真的嗎?
我感到不可思議。
上面顯眼的標(biāo)志,
是我家信封店的標(biāo)志。
我猛然想起,原來那一天,是他…
相思路33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