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冷煙云寂寞痕,弦盡曲愁好唏噓。淺池魚戲水不流,殘風破曉莫怨人。
來到了別苑,宋雁蓉特意吩咐安老伯準備山泉水,自己為紀天成泡了他平時最愛喝的龍井茶。
“蓉兒還記得這龍井茶?”紀天成邊品嘗邊開心地問,喜上眉稍。
“女兒都記得的,只要是爹喜歡的,女兒都記得!”
宋雁蓉俯下身子,撫了撫紀天成的白發(fā),又傷感了起來。
“爹,女兒不孝,沒有在您身邊好好陪伴您!您看看,白頭發(fā)都這么多!”宋雁蓉低下了頭,眼角含淚。
“這會兒怎么又掉眼淚了?不哭了,爹總有老的一天啊,只是遲早的事!只是你和晴兒,都還沒有可托付終身之人,讓爹怎么放心得下呢?”
紀天成長嘆了一口氣。
“爹,怎么又說起這事?”紀宛晴眉頭緊蹙,想的卻是另一個人。
她思忖著自進門來怎么沒有見到靖天哥哥呢?
他不是和她們一起住在這嗎?
宋雁蓉早就看出紀宛晴的心不在焉,但她還是不動聲色,沒有點破,索性讓紀宛晴繼續(xù)猜著!
“蓉兒,怎么不見靖天這小子?他不是過來找你了嗎?爹還想和他痛快喝幾杯呢!”
宋雁蓉倒是沒有想到父親會提及李靖天。
“爹,他是李冰寒之子?,F(xiàn)在已經(jīng)在李家認祖歸宗了!”
宋雁蓉雖然表面面無表情,對著紀天成淡淡地說,但她的心底是極不情愿再提及和李家有關(guān)的人。
“哦?還有這樣的事?”紀天成怔怔地望著門外面,若有所思,半晌不語。
宋雁蓉知道父親又想起了母親,便也不再說話。
紀宛晴卻是臉現(xiàn)喜色,她心念一動,這樣更好,李宋兩家是世仇,以后他們見面便是你死我活!
我就有機會和靖天哥哥在一起了!
想到此,紀宛晴雙頰暈紅,一顆心砰砰亂跳!
“晴兒,你是不是不舒服?”紀天成關(guān)心地問。
“哦,爹,女兒是有點累了,想休息一會兒?!?p> 紀宛晴連忙回答,怕被瞧出了心思。
“若兒妹妹,那就有勞你幫晴妹整理下房間,好讓她休息?!?p> 宋雁蓉轉(zhuǎn)過頭對若兒說。
“好的,姐姐!”
若兒應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她很討厭紀宛晴,但礙于宋雁蓉,只得忍著。
“爹,女兒也去幫爹整理另一個房間,爹也好休息!路上肯定累壞了吧?”
宋雁蓉拍了拍紀天成身上的灰塵,就趕緊去整理房間。
紀天成看著宋雁蓉的背影,像極了她的母親!
要是雙燕在就好了,他想起了雙燕最愛吃他熬的松香椰子雞,每次總是吃得津津有味。
也想起了和雙燕一起下棋時候的一些趣事,每次輸了,她總是會撒嬌,嗔怪他為何不讓著點……
想著想著紀天成心中頓覺淒涼,眼眶不經(jīng)意間也濕潤了。
“爹,是不是又想起娘親?”紀宛晴起身,走到了紀天成的身旁。
“是啊,人一老就喜歡想一些往事?!奔o天成的臉上滿是傷感。
紀宛晴皺了皺眉頭,父親心中還是放不下娘親,他最疼愛的也依舊是宋雁蓉!
紀宛晴的心頭就像被什么東西重重地一擊一樣,猛地難受。
沒有宋雁蓉的日子,父親萬般寵溺自己,什么都依著自己的意。
可是現(xiàn)在,又是宋雁蓉這個女人,搶走了屬于她的一切,把她從幸福的云端又拉了下來!
紀天成卻沒有察覺到紀宛晴的變化,也根本不知道她的心里正在交戰(zhàn),一個惡毒的念頭也在她心中萌生!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起床了,卻唯獨沒有見宋雁蓉的人。
“許是累了,讓她多睡會吧!”若兒本想進房叫醒宋雁蓉,被紀天成攔住。
若兒見老爺也是一番好意,也就不再堅持。
三個人圍著桌上,一起坐下吃早餐。
“若兒,廚藝又長進了,這盤青玉飛鳳,確實美味!”
紀天成邊吃邊贊賞。
“老爺,靖天哥哥也很喜歡這菜呢,以前在這里住的時候經(jīng)常吃!”
若兒一提到李靖天,心里覺得空落落的,沒有他在旁和她拌嘴,還真不習慣!
紀宛晴的臉沉了下來,見若兒稱呼李靖天為哥哥,想必關(guān)系是不同尋常的。
三個人安靜地吃完了早餐,若兒有些放心不下,平時宋雁蓉都是最早起床的一個,今天怎么賴床了?
她越想越不對勁。推開了房門,叫了幾聲姐姐,還是聽不到宋雁蓉的回應,房間里靜悄悄的。
若兒走到了宋雁蓉的床邊,輕聲再叫了幾聲。
可是宋雁蓉還是沒有反應。
若兒的心頭隱隱有些不安,“姐姐,你可別出什么事?。 ?p> 她湊過去,看了看宋雁蓉的臉,怎么一點血色也沒有?
她慌慌張張地用手探了探宋雁蓉的鼻子,鼻息微弱得很。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你別嚇若兒!”若兒急得眼淚直掉!
“老爺,不好了,不好了,姐姐她……”
若兒跑到紀天成面前,緊張得上氣不接下氣,話也說得不清不楚。
紀天成心頭一震,若是他的蓉兒有什么三長兩短,他又怎么對得起雙燕?!
紀天成飛速地跑至宋雁蓉的房間。
“蓉兒,蓉兒,怎么會這樣?”紀天成伸手幫宋雁蓉脈了脈搏。
他嘴里念叨著,又搭宋雁蓉的左手脈搏,可是卻探不出個究竟。
他又不甘心,心急如焚,如此再轉(zhuǎn)換不休。
“若兒,速去老地方請王神醫(yī),這塊玉,你要帶過去!”紀天成吩咐若兒道。
“是,老爺,若兒這就去!”
若兒接過玉,小心放好,就急忙施展輕功,趕往竹林。
紀宛晴見若兒輕功如此了得,不禁驚訝不已!
原來父親早把會武功的若兒安排在這個女人身邊保護她!
為什么他們都這么偏心,我也是你們的女兒啊!
紀宛晴咬著嘴唇,恨恨地看著床上躺著不動的宋雁蓉。
你最好不要再醒過來,死了也是你欠我的!她在心底默念著。
“蓉兒,我的蓉兒,怎么會這樣呢?昨日不是好好的嗎?”
紀天成摸著宋雁蓉的手,試著把自己手中的溫熱傳給女兒,可是她的手好冰冷,怎么也暖不起來!
紀天成從未感覺到如此慌亂,他第一次感到手足無措!
看著女兒面無血色的臉,他又想起當初救起雙燕那時她虛弱的樣子。
他的心糾纏成一團,怎么也平靜不下來!
荒唐紙上荒唐言,亦假亦真哪堪信。若飛若揚何必行,待得春風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