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關(guān)門悶打
鉈鉈木進到院子里去,往四周掃視了一番,漆黑暗淡空無一人,正覺得奇怪,后面的人推著他進到了里面。
“怎么一個人都沒有???”鉈鉈木拽緊了手中的刀用十分懷疑和警覺的眼神環(huán)顧著周圍的一切。
“現(xiàn)在都這么晚了,府中的人應(yīng)該早都已經(jīng)睡下了!”
“可我還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大家小心!”
五百名突厥人士兵在鉈鉈木的緊張和不安之中進入了太守府的大門,問了楊忠的住處,然后徑直往里面而去,姚松親信帶著他們到了房門前,一路暢行無阻,竟沒有遇到一個人,那人指著前面的房間道,“楊忠就住在里面,我們趕緊沖進去殺了他!”
鉈鉈木為人行事比起阿典奇謹(jǐn)慎多思許多,從潛進城門一直到太守府一路暢行無阻不但沒有任何意外甚至沒有遇到任何的人,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在黑夜的籠罩之下散出出令他不安和窒息的氣味,夜幕之下危機似乎正在一點一點向他靠近,旁邊催著他殺進去,可鉈鉈木已經(jīng)聞到了危險的氣味,立馬將雙腳止住,“停,這里面一定有問題,快撤!”
鉈鉈木轉(zhuǎn)身正準(zhǔn)備帶著眾人撤出太守府,楊忠屋里的燈火突然被點亮,接著院子四周的油燈也紛紛亮了起來,照在眾人的臉色格外的刺眼。
“中計了!”鉈鉈木拍著大腿懊惱不已,可為時已晚,他還是在自己一點一點的疑惑之中進入了對方早已設(shè)好的圈套。
正在這時,一大群身穿鎧甲的士兵在胡秉純的帶領(lǐng)之下從外面沖進來把鉈鉈木等人圍堵在楊忠的房間前面,而院子四周的圍墻之上則探出一些身背箭矢手拉長弓的士兵正把目標(biāo)對準(zhǔn)了擁擠在一堆的突厥士兵。
鉈鉈木無處撒氣,對著姚松的親信大吼道,“怎么回事兒?你不是說太守府的人都已經(jīng)出去了嗎,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
“對呀,他們明明都出去找楊整了,我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呀!”
胡秉純朝鉈鉈木大聲喊道,“鉈鉈木,到現(xiàn)在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們不過是與姚松將軍一起演了一出戲,故意要引誘你們進來,然后將你們一網(wǎng)打盡!”
“將軍冤枉啊,胡秉純他胡說八道,姚將軍絕沒有和他們勾結(jié),你一定要相信我們!”
此時的鉈鉈木哪里還聽得見那人的解釋,反倒是對胡秉純的話深信不疑,而一切發(fā)展到如今也沒有理由讓他不相信姚松與胡秉純勾結(jié)害他們,大怒之下一把揪住姚松的親信,那人被一臉猙獰青筋突起的鉈鉈木嚇得兩腿發(fā)麻,轉(zhuǎn)而向胡秉純求救,“胡公子救我,這群突厥人要殺我!”
鉈鉈木聞言大怒,一把將那人摔在地上,然后一刀將其砍殺。
“鉈鉈木,不要抵抗了,把刀放下,免傷無辜,突厥與周國本無仇恨,偶爾一些小的沖突無可厚非,我保證決不傷你!”
那鉈鉈木很有骨氣,即使身陷囹圄也絕不求饒,舉刀大喝道,“突厥的勇士們,與我一起殺出去!”
話音剛落,便帶著五百名突厥人往外面殺出,胡秉純無奈,把手一舉,圍墻四周的弓箭手立馬對準(zhǔn)院子里的突厥士兵放箭,如此短距離的射擊,要射殺這些突厥士兵對于訓(xùn)練有素的周國弓箭手而言只是輕而易舉之事。一只只箭頭如驚雷之下的雨點一般密密麻麻往突厥士兵射來,一個個全部暴露在弓箭之下,完全成了活靶子,不一會兒的功夫,突厥士兵已經(jīng)死傷大半,院子里倒下了一大片,等弓箭手箭矢用完,院子里的突厥人只剩下鉈鉈木等不過百十來人,胡秉純拔劍出鞘,大喝一聲,“殺!”
一瞬間的功夫,幾百名周兵在胡秉純的帶領(lǐng)之下殺入突厥人中,兩方交手,突厥士兵早已成了驚弓之鳥,在弓箭手下僥幸存活的也是深受重傷,即使平日里兇狠勇猛,可如今也成了一只只病虎,沒了往日的驕狂,根本不是胡秉純身后這群早已磨拳擦手欲欲躍試的周兵對手,沒過多久,便殺得只剩下鉈鉈木一人孤身而支。
鉈鉈木滿臉是血,早已殺紅了眼,不停的揮舞著手中的彎刀,倒在地上又爬起來,胡秉純感念其勇猛和忠義,命周兵停下。
周兵退回,鉈鉈木一個人仍在那里舞刀。
“鉈鉈木,投降吧!”
快要著魔的鉈鉈木這才被胡秉純的聲音驚醒過來,披頭散發(fā),滿臉污跡,口中和著血水,突然指著胡秉純像發(fā)瘋似的哈哈大笑起來,“你們這些低賤軟弱的南人,還想讓我投降,哈哈哈”,鉈鉈木又把眼光投向他那把血跡斑斑的彎刀,“我這把刀殺過無數(shù)周人,也殺過無數(shù)齊人,這些人里有士兵,也有老人,小孩兒,還有婦女,這些人怯弱膽小,曾經(jīng)跪在我的面前不停地磕頭,希望我能饒了他們一命,可你覺得我會饒過他們嗎?我就跟砸、在草原上宰羊一樣,把他們一刀一刀就這樣給殺了,他們就這樣一個一個地倒在我的面前,哈哈哈”,鉈鉈木已然變成了一個瘋子,滿口的污血從他喪心病狂的笑聲之中滑漏出來流到衣服上,他或許是故意想以此激怒胡秉純,也或許是要以這樣的方式來炫耀他曾經(jīng)的武力。
可他的狂妄頑固和殘忍已經(jīng)徹底將胡秉純激怒,胡秉純敬重他視死如歸的精神,也無法容忍他曾經(jīng)犯下的滔天大罪,在胡秉純看來,鉈鉈木必須得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價。
胡秉純快步向前,飛身一腳將鉈鉈木踢得連連后退,還不等他站穩(wěn),一劍直刺他胸膛,身體的血液順著胡秉純的劍刃一滴一滴地往下滑落,可他的眼神里卻沒有一絲的后悔或者是驚恐,似乎他早已預(yù)料到這將是他最終的歸宿,因此當(dāng)這一切真正來臨的時候,竟如此坦然地去面對和接受。
胡秉純把寶劍從鉈鉈木的身體里抽了出來,可看著他毫無悔過之心的臉上所表現(xiàn)出來的滿足,胡秉純余怒難消,他無比痛恨這些視人命如草芥的殺人惡魔,在他看來,不尊重生命的人他的生命也不值得別人尊重。
胡秉純跨過腳下這群突厥士兵的尸體走到楊忠的屋子里面,此時楊忠正坐立在床邊,胡秉純將外面情況跟他說了一番,“國公,你安心在府上歇著,我去接應(yīng)顯叔,你放心我一定救出楊整兄弟”。
“一切有勞你了!”
“你們幾個留下來照顧國公,其余人隨我一起去軍營接應(yīng)!”
胡秉純來不及多說,帶著眾人出太守府往軍營去接應(yīng)王顯等人。
阿典奇與姚松正率兵往軍營去,令事先埋伏在半路之人繼續(xù)隱蔽,若周兵想要突圍,便在半路截殺他們,自己則與阿典奇親自往大營而去。
到達軍營寨門,阿典奇親率突厥騎兵揮刀沖殺而進,姚松則帶人緊跟其后,兩人一起率軍殺進,戰(zhàn)馬在各個營帳之間橫沖直撞,阿典奇躍馬踏入一處營帳里面,卻空無一人,勒馬而出,又往另外一處營帳沖進去,仍然沒人,而姚松和其他人在大營之中也沒有碰到一個周兵,偌大的周營竟然空空蕩蕩連個人影都沒有。
士兵們很快將周營的情況稟告阿典奇和姚松,阿典奇騎在馬上瞪了一眼姚松,質(zhì)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怎么一個周兵都沒有,人呢?”
姚松也有些驚慌無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難道他們已經(jīng)早有準(zhǔn)備?”
正當(dāng)姚松與阿典奇面面相覷不知如何之時,突然從周營兩邊遠遠射出許多帶火的箭矢,一支支火箭如同火鳥一般飛進營帳,將大帳的帷幔點燃,一座一座跟著燃燒,整個周營瞬間被點燃變成一片火海,阿典奇大驚,“我們中埋伏了,快撤!”
阿典奇驚慌之余趕緊帶著突厥騎兵往外跑,試圖沖出大帳,可大帳四周都被埋藏了油脂,油脂被點燃,立刻變成一道道火線,將突厥騎兵給攔了回去,一陣陣爆炸之聲也不絕于耳,突厥的戰(zhàn)馬受到驚嚇一個個變得焦躁不安,馱著士兵到處亂跑,許多士兵都被掀翻在馬下,或是被戰(zhàn)馬直接馱進火海之中。
姚松帶的人處境更加不妙,一個個沒有馬匹都是步行快跑入營,被包圍在一片火海之中,身上瞬間被大火引燃,頓時整個空蕩的周營變成一片火海,而阿典奇的突厥騎兵和姚松的人都被淹沒在這一大片火海之中,整個周營到處是士兵的慘叫之聲與戰(zhàn)馬嘶鳴狂叫亂奔的混亂聲音。
阿典奇和姚松至今為止還沒有看到一個周兵,可自己身邊的士兵要么葬身火海之中,要么則被戰(zhàn)馬和混亂的人群踐踏在腳下被踩死。
阿典奇和姚松幾次想要沖出周營都被大火給擋了回來,正當(dāng)兩人幾近于絕望之時,寨門外一人橫刀立馬,威風(fēng)凜凜,正是王顯帶著周兵在外。
王顯突然揮著手朝里面大聲叫喊,“姚將軍,快往那邊邊走,那邊火勢較?。 ?p> 王顯連著喊了好幾聲,又命身邊的周兵一起叫喊,“大周兄弟們,快往那邊跑,那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