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過來和你商量中式禮服佩戴的首飾,我過來看看你的設計圖進度?!卑灿隄墒疽馕液桶膊赶攘模约簞t是坐在書桌前檢查我的圖紙。
“這是一套龍鳳釵頭面,我翻了很多資料根據(jù)古時傳下來的圖案稍微做了修改,在工藝上我也做了些改進,你看看喜不喜歡?”安伯母將一張張手繪圖紙放在我的面前,我驚嘆于安伯母的手繪圖紙竟是這樣的精致,圖紙上所有的首飾圖案竟是那樣的栩栩如生。
“其實我對婚禮上這些頭面首飾并沒有什么要求,龍御宸覺得好就可以。”我的話讓書房里的安雨澤抬起眼看我。
“女孩子一輩子就一次,更何況你的身份注定了你所佩戴的首飾需要考究一些?!?p> “光是看您的圖紙我就覺得很精致,安雨澤請您出山為我設計首飾,我還有什么可挑剔的,您覺得好我就喜歡。”安伯母聽了我的話與安雨澤對視了一眼。
“既然朵朵沒什么特別的要求您就先回去歇著,我和她說說香水的事?!卑灿隄蓮臅磕弥鴪D紙出來,我們一起送安伯母出去。
屋里只剩我和安雨澤,他在沙發(fā)上坐下將他來時帶來的東西放到我面前。我俯身打開它們,看見里面的東西后不解的看著他。
“這是當初文森特為你定制的主紗佩戴首飾之前一直放在我那里,我問過他,他讓我替他送給你。”這應該才是安雨澤來的真正目的,我看著展現(xiàn)在我面前的首飾眼眶一熱馬上合上。
“你帶回去吧,我不能要!”
“朵朵,其實我今天來是想看看你。那天在我哥婚禮上,我看你的狀態(tài)似乎不太好?!?p> “是你多心了?!?p> “我還記得你和文森特結婚前和我在巴黎聊天,朵朵,你不是一個善于掩飾情緒的人,你騙不了我更騙不了你自己?!卑灿隄蓪⑽业膱D紙推到我面前:“畫筆是騙不了人的,你在感傷什么?”
“安雨澤,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低下頭不想面對這個莫名其妙的話題。
“究竟是我不該來,還是我早該來看看你?”這樣的安雨澤讓我手足無措,從小到大吵鬧慣了突然面對他的一本正經(jīng)讓我特別的不習慣:“你從小就敏感,遇到問題習慣性的逃避,你到底怎么了?”
“我沒事!”
“宸在擔心你!”原來是龍御宸讓安雨澤來的:“他讓我?guī)退麊柲阋痪湓?。?p> “什么?”
“你是不是想回到文森特身邊去?”
聽了安雨澤的話我楞坐在沙發(fā)里倍感莫名:“他怎么會……這么想?”
“開始我也不明白,可他讓我來了之后先看看你的圖紙。朵朵,別說宸,就連我都感覺到那天在婚禮上你和文森特之間的暗流涌動。婚禮過去快一個月了,你的情緒還是不對,難怪宸會覺得你在后悔?!?p> “安雨澤,你第一天認識我嗎,我是那種搖擺不定的人嗎,龍御宸怎么會這么想?”
“那你告訴我,那天你在婚禮上看見文森特為什么會是那種表情?”
安雨澤的問題讓我瞬間沉默了下來,可我最終還是開口回答:“12歲那年我和允兒認識,可那一年也是我第一次見到文森特。之后的歲月里我所經(jīng)歷的一切都有允兒陪在身邊,那天允兒的話不由得讓我想起了以前,以前的那段時間里……”說到這里我再次的低下頭,硬是把眼眶里的溫熱逼退才開口:“以前的那段時光里都是發(fā)生著我和文森特之間的事情,允兒懂,我懂,文森特也懂。所以允兒才會說出那天那樣的話,所以當我看見文森特的時候我懂他眼睛里的意思。我承認當時的我是有一些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可我并沒有想要回到文森特身邊去。當初他來‘蘭苑’帶我走時我都沒有和他回去,我又怎么會后悔!”
“就這樣?”
聽著安雨澤的話我有些煩躁:“不然呢?難道你想聽我說我后悔了,我還愛著文森特嗎?那我和龍御宸之間又是什么,逢場作戲嗎?”
“可你似乎并不期待你們的婚禮,剛剛看首飾的時候也提不起興趣?!?p> 我抿著嘴深吸一口氣耐心的回答:“安雨澤,既然你記得我在巴黎和你聊過天,你為什么不記得我當時和你說的是什么!”我的聲音到了最后不由得上揚。
“你說了什么?”
“我說!我說我覺得結婚只是兩個人的事,簡簡單單就好!所以,不是我不期待那場婚禮,而是回獅城之后的這場婚禮本來就是因為龍御宸的身份特意安排的,我為什么要在意!法國婚禮現(xiàn)場布置的一切哪一樣我沒有溝通,婚紗是我自己選的,首飾是龍御宸自己設計的,那才是我要的婚禮!”現(xiàn)在的我就差拍案而起。
“那你這圖畫的的確有些感傷,難怪我們會多心!”
我不停的在心底告訴自己不可以激動,不可以辜負安雨澤對我的關心,可開口時我還是忍不住的揚起了聲音:“這畫不是我畫的,是龍御宸自己畫的!鬼知道他為什么畫的畫都是這么傷感!”
“他畫的?這不是你畫的?”安雨澤看著紙上的畫的確是我的筆跡。
“我臨摹的!”
看著我?guī)е∨拿嫒?,安雨澤尷尬的訕笑?p> “是龍御宸讓你來的?”
“他只是擔心你,你也要理解他一下,你和文森特之間根深蒂固,他沒自信也是應該的?!?p> “他一向不是很多大道理嗎,他自己為什么不問我!”
安雨澤啼笑皆非的看著我說:“他對所有的事都有把握,可單單對你一點把握也沒有。”
“幽熒!”我對著門外叫。
“夫人!”
“龍御宸呢?”難怪他一早就說有事要出門,原來他是給安雨澤留空間。
“東主這時候應該在南院用餐?!蔽铱戳搜蹠r間已經(jīng)是午飯的時候。
我看著安雨澤有些哭笑不得的說:“你們這些人怎么都這么復雜?”
“你情緒的確不高?!卑灿隄晒緡佒?。
“安雨澤,我情緒不高是因為我畫不出圖煩的!”我委屈的看著一旁的安雨澤。
現(xiàn)在所有的事情都清楚了,安雨澤在心底不由得想要把龍御宸叫過來罵一頓。他陪著笑看著我:“咱們找他去?”
“你自己去吧!”看著安雨澤起身我指了指面前的首飾盒:“這個帶走,你替我轉告文森特如果他真的想送我一件禮物,就請他將‘滿天星’送給我就好?!痹谥懒恕疂M天星’的由來后,我一直想找機會再看一看那條項鏈,可當初我離開紐約時已經(jīng)把它和其他的首飾一起還給了文森特。
“我一定把你的話帶到?!卑灿隄呻x開后我看著一桌的圖紙不由得失笑,拿起一張張圖紙重新放在眼前越看越想笑。突然來了興致取來了畫筆慢慢的隨性畫了起來,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溜走,等我抬頭時幽熒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為我打開了燈。我伸了個懶腰來到院子里,連日來的苦悶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