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館長來了
就在這時，只聽得身后有人氣沖沖的道：“司馬徽，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
劉武驀然回首，只見一批醫(yī)生護士正匆匆趕過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老婦和一個青年婦人，老婦穿得很高端大氣上檔次，一看就知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青年婦人則身穿白袍，戴白帽，看起來就是個醫(yī)生。那老婦看起來很生氣，怒容滿面的。
水鏡先生停步，說道：“館長，你終于肯露面了？”
老婦沒好氣道：“我再不露面，你就得去坐班房了，這重癥室是能讓人隨便闖的地方嗎？身為堂堂大漢的高修館的副館長，你怎么連應(yīng)有的冷靜和理智都沒有了？”
水鏡先生道：“我不這樣，你能出來嗎？你不出來，我就得在這里一直呆下去了。時間不等人哪，我的老姐姐?！?p> 館長道：“等什么等，你怎么可以有這么荒唐的想法，帶個男孩進重癥室，你在決定干什么之前，能不能先動一動腦子，老腦筋動不了，那至少還有眼睛吧，拜托先去看看醫(yī)院的相關(guān)規(guī)定行嗎？”
水鏡先生道：“我還沒跟你說，你就知道我想這么做了？”
館長道：“我又不笨，你把人帶過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只有兩個字給你，不行，如果再加上幾個字，那就是，不行，不行，就是不行?！?p> 水鏡先生道：“那么你還有什么合適的辦法？”
館長道：“我們正在積極尋找一切可行的辦法?！?p> 水鏡先生道：“那就是還沒有辦法了？”
館長道：“我說了，正在積極尋找一切可行的辦法，你還要我怎么樣？出這個事，我也很無奈，也很難過，也很擔心，并不是只有你在擔心……”
水鏡先生道：“既然沒找到辦法，為什么不讓我試試？”
館長道：“不行，你的辦法純粹就是胡鬧，讓不相干的男孩進入重癥室，會造成什么后果，你不是不知道。”
身邊的青年醫(yī)生道：“據(jù)記載，在我院歷史上曾經(jīng)發(fā)生過五次非親男人闖入重癥室事件，五個病患無一例外，全部死亡……”
館長道：“五個，全滅，司馬先生，你想讓趙云成為第六個案例嗎？”
劉武道：“那恐怕不過是巧合而已?！?p> 館長道：“住口，小男孩，誰給你說話的權(quán)利了？舉過手了嗎？”
劉武道：“我不是賤民，說話不需要舉手……”
館長道：“是嗎，恐怕很快就是了，男人不經(jīng)許可闖入重癥室，引起病患死亡，在大漢朝的法律里，是可以定罪的，一旦定了罪，就自動降為賤民……還有你，司馬先生，你自作主張把人放進去，一旦出了事，你也不用再打退休報告了，學館首先就直接就把你退掉……真是昏了頭了你?！?p> 水鏡先生道：“我知道這一進去，要承擔什么后果，可是我愿意去冒這個險?！?p> 館長道：“什么，你愿意冒這個險？”
水鏡先生道：“我本來就懷疑醫(yī)生在現(xiàn)場的診斷過于樂觀，剛才我進去看了一下，證實了我的懷疑。我內(nèi)探了趙云的靈修體，事發(f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一個多小時，按理說，如果靈修體遭遇的不是致命毀壞，這一個多小時，靈修體已經(jīng)在開始有所反應(yīng)了，但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這說明什么，華院長，你告訴我，這說明什么……”
青年醫(yī)生道：“說明靈修體已經(jīng)喪失了自愈功能?！?p> 水鏡先生道：“靈修體是人體細胞的高級機制，是人體基因的高端變異，人修出靈修體之后，人體細胞自動轉(zhuǎn)由靈修體組織接管，靈修體的自愈再生能力，遠遠高出普通人體細胞的自愈再生能力，現(xiàn)在靈修體失去了自愈能力，說明自身細胞的再生和自愈能力已經(jīng)喪失了。我擔心三天之后，也不會好轉(zhuǎn)……”
青年醫(yī)生嘆了口氣道：“其實在你到來之前，我們也剛剛檢測了一下，我也覺得你的這個判斷是很有可能的，三天之后醒來的希望，不到三成。”
水鏡先生道：“就是這樣……”
館長道：“三成希望，也不錯了嘛，一成希望也一樣有人醒過來?！?p> 館長道：“可是，三天之后，就算她可以醒來，這靈修體也基本上是不可能再修復(fù)了……對于生命來說，三天還不算長，但對于初練出來的靈修體來說，三天不醒，就幾乎可以確定此生再也不可能喚醒了。我不想她這樣?！?p> 館長生氣道：“所以你寧可讓這男孩進去，直接殺掉她？”
水鏡先生道：“我怎么會想殺掉她，我就是想要她醒來，而且是越早醒來越好……”
館長道：“誰不是這樣想，大家都是這樣想的啊，你看，這滿院的精英級醫(yī)生都在這里，都在積極想辦法，但是不管怎么著急，都不能亂了分寸……”
水鏡先生激動的道：“分寸是什么東西，是懶人的借口，是無作為的托辭，是不思進取的官方套話，我不要這些，我就是要趙云及早醒來，并且醒來的時候，有機會把靈修體修好。德婆，你知道的，她是我這輩子最看重的學生，我視她為自己的女兒，她對她寄予了極大的希望，我不想要她只是能活著，我要的是她能活得好，活得風光，活得青史留名，照耀千秋……”說著，有幾滴眼淚，突然就涌了出來。
眾人都受她所感，集體沉默，館長嘆息一聲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知道很難保證她能及時醒轉(zhuǎn)，但是我們會動用一切力量讓她活下來，只要她活下來，恢復(fù)不恢復(fù)都沒關(guān)系，我會安排她在館里做一些工作，保證她一輩子有份好工作?！?p> 水鏡先生道：“德婆啊德婆，你太小瞧她了，她年紀雖小，卻心高氣傲得很，她如果喪失了靈力，是不可能在學館呆下去的。”
館長道：“算了吧，真的那么心高氣傲，為什么還去下等的餐館給一個低下的男孩做伴奏？這能說是心高氣傲嗎？她忘了她是整個大漢朝最好的高修館的學生嗎？”
劉武忍不住了，吼道：“她至少是自食其力，不是靠別人的施舍活著，有什么不光彩？你們就很光彩嗎，她無依無靠，只身求學，本來是朝廷的精準扶貧對象，可她一連申請了多次朝廷對貧困學生的助學金，沒有一次批下來，扶貧金都批給了那些腰纏萬貫，底子深厚的高官之女，她能怎么樣，她也很絕望啊，她不這樣做，又能怎么做？”
這一番話說得很是響亮，整個走廊的人都聽到了。
誰也沒想到，一個男孩，竟然敢這樣跟大漢朝最高學館的館長如此說話，而且，說出來的，又是如此離經(jīng)叛道，只能在背地里議論，卻不敢擺上臺面說的話。
大家剎時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