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交往了一年的男朋友,秀晶都冷冷淡淡,當然不可能對一個連男朋友都還不是的人突然獻身。
實際上因為窮,泰燁家的客廳里是沒有沙發(fā)的,只有幾張凳子,能躺下來的地方,除了床以外就只有地板了。
Kai之所以那么嫌棄這個地方,也是這個原因,床只有一張,秀晶又不樂意跟他睡在一起,他每次只能睡地板,當然不開心。
秀晶擺出了一副任君采擷的嫵媚樣問洛陽要不要跟她一起睡,看似是在勾引洛陽,但實際上,她問的是你樂不樂意睡地板。
考慮到小姨子強勢得一塌糊涂不好惹,又考慮到明天還要上班,睡地板真的不舒服,再考慮到秀晶很厚道地給了雙份房錢,他去賓館住還有得賺,洛陽最后還是敗退了,乖乖收拾東西去了賓館。
主要是有得賺。
想泡你姐姐之類的話,最終也沒有說出口。
畢竟已經(jīng)錯失了當好基友的機會,突然說要泡你姐什么的,總感覺…
追西卡計劃的最佳突破口,就這么被堵死了。
出院后的第一天,一切都不怎么順利。
洛陽躺在賓館房間床上,只感覺心事重重,難以入睡,輾轉(zhuǎn)反側(cè)到凌晨一兩點,才不知不覺中睡去。
生活依然在繼續(xù)。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他被鬧鐘準時吵醒,就起床洗漱收拾吃飯,然后直接去公司了。
出門離開賓館之前,他對著衛(wèi)生間的鏡子,對長著泰燁臉的自己說了一句話。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表情堅定,氣勢十足。
現(xiàn)實總是讓人灰心,他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步,但是一切剛剛開始,現(xiàn)在就喪失希望,還太早了。
給自己打完氣,洛陽就出門了,擠公交,坐地鐵,用最廉價但也最耗時間的交通方式趕到公司。
最后,花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到公司。
地方偏僻,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不過這也沒辦法。
畢竟…窮…
“京花姐早。”
洛陽推門進了辦公區(qū),如同往常那樣,跟前臺的京花姐打了個招呼。
前臺京花姐瞪大眼看著他,問道:“你沒事了?”
洛陽笑道:“沒事啦,不小心掉進江里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p> 京花姐小聲問道:“不是說你被艾琳…”
洛陽笑著打斷道:“沒有的事,就是不小心掉下去的?!?p> “沒事就好…”京花姐的表情,明顯是不信。
洛陽也沒辦法摁著她的頭讓她點頭相信,只能轉(zhuǎn)身繼續(xù)走。
就在這時,京花姐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對著洛陽的背影喊道:“俞永鎮(zhèn)先生昨天下午從海外回來了,他讓我見到你就叫你去他辦公室!”
洛陽腳步僵住,猛地轉(zhuǎn)過身看著京花姐,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老…老…老師回…回來了?”
京花姐同情地點頭說道:“他好像很生氣,你自己小心點?!?p> 洛陽慫了,大搖大擺的腳步變得忸怩起來,前進的速度也慢如龜爬。
不少八卦的同事們見到洛陽經(jīng)過,都好奇地看著他議論紛紛,然而就連這樣的輿論壓力,都沒有讓他的前進速度快上哪怕一點。
路,總是有盡頭的。
不管怎么磨蹭都好,洛陽最終還是走到了俞永鎮(zhèn)的辦公室前,苦著臉伸手敲了門。
俞永鎮(zhèn)冷淡的聲音傳來:“進來。”
洛陽推門進去,轉(zhuǎn)身關(guān)門,然后走到辦公桌前低頭站好,雙手疊放在身前,乖得一批。
而在辦公桌后,坐著一個皮膚略黃微皺,看起來約摸四十多歲的男人,身材有些偏瘦,打扮得頗為整潔,看上去很有威嚴。
他就是傻帽公司的金牌制作人,俞永鎮(zhèn),現(xiàn)如今制作人部門的老大。
也是泰燁的老師。
在座位上低頭處理文件的俞永鎮(zhèn)抬頭瞄了洛陽一眼,然后低下頭,開始整理,把文件疊好放一邊,一邊整理一邊說:“跟著金希澈上了幾次綜藝節(jié)目,你也算是有那么點名氣的人了,我昨天下午剛回到公司,就聽見很多人在聊你的八卦,特地到網(wǎng)上找了找,還找到了五月二號當天發(fā)出來的新聞報道,為情自殺,感動到我了。”
平淡的語氣,散發(fā)著陰森的殺氣。
洛陽尷尬笑著說道:“哎一古~這些媒體都是瞎寫的,肯定不可信啊老師!同事之間亂傳八卦,也容易把事情夸大,這就更加不可信了老師!”
俞永鎮(zhèn)站了起來,慢慢繞過桌子,站到了洛陽身邊,雙手插兜,用獵豹一樣的眼神盯著他問道:“那么,請問你為什么要專程跑到麻浦大橋去跳江呢?不要跟我說是不小心掉下去的,我智商雖然不高,但也還算正常?!?p> “呵呵呵…”洛陽尬笑了一陣,心虛道:“就是…就是抑郁癥…”
俞永鎮(zhèn)沒有質(zhì)疑洛陽的話,只是伸手拍了拍洛陽的肩膀,說了一句:“走吧?!比缓笞约合绒D(zhuǎn)身走向了門,開門走了出去。
洛陽一頭霧水,不知道老師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還是亦步亦趨地跟上,走在俞永鎮(zhèn)身后問道:“老師,我們?nèi)ツ膬海俊?p> 俞永鎮(zhèn)淡淡說道:“閉嘴跟著就行。”
洛陽頓時不敢說話了。
近十年來,傻帽公司一直在傾力打造外國作曲家團隊,最近兩年,傻帽公司幾乎所有藝人專輯的主打曲,都由外國人制作。
在這種情況下,泰燁進來了,在洛陽光環(huán)下以一個新人的身份,在一眾外國制作人中間殺出了一條血路,承包了紅貝貝第二、三張迷你專輯的主打,成績堪稱亮眼,也因此得到了俞永鎮(zhèn)的關(guān)注。
俞永鎮(zhèn)很重視泰燁,點名收了他做學生,并且經(jīng)常給泰燁開小灶上課。
而這些課,泰燁通常是聽不懂的,實際接受輔導的還是洛陽,所以俞永鎮(zhèn)實際上應該是洛陽的老師。
洛陽很尊敬這位老師。
所以他沒有再問什么,而是一直跟著他。
兩人一路離開了辦公區(qū),到停車場上了車,離開了傻帽公司。
半小時后,到了一家醫(yī)院。
又一個小時后,車子重新啟動,離開了醫(yī)院。
而坐在車里的洛陽,手上多了一包藥。
治療抑郁癥的藥。
洛陽臉色古怪,滿頭都是冷汗,抽了一大堆紙巾在那里擦。
他沒想到老師那么雷厲風行,一說有抑郁癥,就直接帶他去醫(yī)院。
他在醫(yī)院檢查腦部的時候,簡直尿都快嚇出來了,怕老師知道他在說謊之后生吞活剝了他。
然而奇怪的事發(fā)生了,一通檢查之后,也不知道是檢查出了錯還是什么,洛陽居然真的被檢查出有重度抑郁癥。
這就奇怪了…
“本來還以為你在糊弄我,沒想到你真的有抑郁癥?!?p> 俞永鎮(zhèn)在車上嚴厲地訓斥道:“有病不去找醫(yī)生,你腦子里在想什么?”
洛陽傻笑著說道:“沒事的老師?!?p> 俞永鎮(zhèn)看著洛陽的傻樣,氣不打一處來,逮著洛陽就是一陣臭罵。
洛陽也不在意,一副誠懇認錯的態(tài)度,老師的話左耳進右耳出。
罵了老久,俞永鎮(zhèn)才罵累了,消停了下來。
這時,洛陽突然發(fā)現(xiàn),車子前進的方向不是回公司的方向,于是他問道:“老師,我們?nèi)ツ睦铮俊?p> 俞永鎮(zhèn)哼了一下,一聲不吭,洛陽也識趣閉嘴。
過了不知道多久,答案才終于揭曉,車子在jtbc電視臺前停了下來。
俞永鎮(zhèn)扭頭對洛陽說道:“我有個朋友在jtbc當綜藝節(jié)目pd,我通過他的關(guān)系,安排你去上綜藝節(jié)目,不過你得先去面試,面試過了才能上節(jié)目?!?p> 說完,俞永鎮(zhèn)就從車座邊放東西的格子里拿出了一個牌子,扔給了洛陽,補充道:“這個是工作證,你進去上八樓,跟他們說找鄭孝敏pd,他們會告訴你她在哪里?!?p> 洛陽乖乖接過了工作證,心里冒出了一大堆疑問。
到底是什么綜藝節(jié)目?
為什么要他去參加?
他要在節(jié)目里干嘛?
他想問清楚,然而看著俞永鎮(zhèn)那張鐵青的臉,他知道,自己肯定是什么都問不出來的。
仔細想想,綜藝節(jié)目最多也就是錄制十幾個小時,耽誤不了什么事,錄了就錄了吧。
于是他沒有再問,跟老師告別之后就提著自己的藥下了車,走向了電視臺。
不過他一邊走,一邊看著自己手上治療抑郁癥的藥,又開始糾結(jié)起自己抑郁癥的事情來。
為什么,他會被檢測出抑郁癥?
要知道,抑郁癥可不是什么被打擊了之后心情沮喪就會患上,堅強一點就可以強撐過去的東西,它是一種由大腦情緒控制部分病變引發(fā)的疾病,病者會在毫無理由的情況下陷入無止境的負面情緒中。
換句話說,患者即使遇到了天大的好事,也會難過得像是死了媽,這是意志無法克服的疾病。
他現(xiàn)在情緒很好,大部分時間都很樂觀,只是偶爾會沮喪,這跟抑郁癥癥狀不吻合。
但是他的腦電圖檢查,偏偏又是有問題的…
就在洛陽疑惑的時候,一股劇烈的頭痛,突然襲擊了他的大腦。
“啊——”
洛陽痛呼一聲,抬起的左腳絆倒了右腳,踉蹌一下之后“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仿佛有千百根針在腦袋里攪動一樣,洛陽雙手撐地,兩眼爆睜,痛得張著嘴巴卻無法出聲,痛得幾乎無法思考。
這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