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詩君卻沒有絲毫尷尬的意思:“可能是怪我了,我來之前,專門去了趟水泥窯,還想把李師傅挖過來,結果被李師傅當場拒絕。錢公子的魅力,比我們一品帶刀侍衛(wèi)的招牌還響亮?。 ?p> 本來一件挖墻腳的卑鄙行為,經柳詩君這么一說,卻顯得坦坦蕩蕩,讓人絲毫生不出惡感。
錢宇對這些更不在意,在后世,跳槽、挖人、炒魷魚、坐冷板凳,各種陰暗手段屢見不鮮,他早就麻木了:“沒事沒事,我不僅不見怪,還要感謝你呢,這可是件好事!”
柳詩君一愣:“哦?好事?這真是好事?”心里卻暗自嘀咕,這小子不會是變著法拍自己馬屁吧?
誰知錢宇卻沒有絲毫拍馬屁的意思:“你想,如果李師傅一直呆在韻溪科技,平平安安過一輩子,充其量不過一位老師傅。
可經你這一番動作就不一樣了,他可以說自己的手藝連一品帶刀侍衛(wèi)的大總管都垂涎不已,但他卻不為所動,只為報答老東家的知遇之恩,這樣一來,無論道德還是情操,是不是立刻高大上很多?”
柳詩君點點頭:“果然如此,這中間什么都沒變,只因改變一下說話方式,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錢公子心思之巧,柳某佩服!”
兩人又相互吹捧一陣,一時間氣氛無比融洽。
錢宇忽然問李虎:“柳大人拿什么條件賄賂你的?說給我我聽聽,看你拒絕的虧不虧。”
他本想調笑兩句,卻聽李虎道:“錢總,柳大人說,只要我離開你,立刻就能加入一品帶刀侍衛(wèi)。不過錢總放心,一品帶刀侍衛(wèi)雖然是一品官,但我更愿意在你手下干活?!?p> 錢宇的笑臉立馬僵住了,他看著柳詩君,一字一句的問:“柳大人,你給李虎開出的,是一品帶刀侍衛(wèi)職銜?”
柳詩君立刻意識到不妙,但此情此景,他百口莫辯,只好點點頭。
錢宇笑的很平淡:“看來柳大人認為我不如李虎?”
一旁的李虎聽得奇怪不已:“錢總,我怎能和你相比?如果沒你指點,我就算窮其一生,浪費再多材料,也絕做不到現(xiàn)在的程度,你學識之淵博,十個我加起來都比不上?。 ?p> 錢宇扭過頭,對柳詩君淡淡的說道:“柳大人,我認定你是個忠誠君子,一切都聽你吩咐,結果對李虎你直接拿出一品帶刀侍衛(wèi),換成我,卻成了編外習學員。柳大人,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過你?”
見柳詩君訥訥的不說話,錢宇繼續(xù)道:“火藥乃國之重器,為了大華,我二話不說直接就拿了出來,可曾苛求什么?今日若不是見飛龍幫的兄弟們都當了官,我絕不會向你開口。官職大小我其實無所謂,但柳大人你的做法,很讓人寒心啊!”
一臉落寞站起身,錢宇搖搖頭,慢慢朝外走去,禾穗退婚的事他看起來一直無所謂的樣子,心里沒波瀾是不可能的,再加上今天的事,內心深處的悲傷頃刻間爆發(fā)出來,那種浸透到骨子里的蒼涼氣息,看得人心里酸酸的。
柳詩君怔怔的望著錢宇離開的方向,他的確是疏忽了。多年的勾心斗角,讓他形成待價而沽的本能,面對好說話的錢宇,下意識的就降低了自己的條件。
他忘了李虎是錢宇的手下,這件事根本就瞞不住,人就是這樣,不患寡而患不均,讓你給一個人開出條件,碰到更優(yōu)秀的,你的條件只能更高,不然你會失去所有人的信任。
李虎小心翼翼的跟在錢宇后面,不明白前因后果的他很納悶兩人前一刻還好好的,怎么說翻臉就翻臉?
等他知道柳詩君只給錢宇一個編外習學員的職位,頓時替他叫起了撞天屈。也就錢宇的脾氣好,要是換成他,恐怕都直接開罵了。
他安慰道:“姓柳的小子沒有誠意,咱還不稀罕呢,不就一個破官嗎?咱只管燒咱的水泥,有了這個以后就吃穿不愁,干嘛非要給他當屬下,受他的鳥氣!”
錢宇點點頭:“也對,一品帶刀侍衛(wèi)雖好,終究是給人打工的,哪能比得上韻溪科技?說到底還是自由自在最好。”
話一說完,錢宇覺得自己想通了,他現(xiàn)在又不缺錢,不必為了一個官位去斤斤計較,還是放寬心思享受生活的好。
“咦,你不是和柳大人商量軍國大事嗎?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說話的是岳飛,他身后站著飛龍幫眾兄弟。
原來岳飛帶著大伙出來后,并沒有走多遠,便隨意找個地方休息,他們出來只是給柳詩君騰地方,對方走了,他們還準備回去繼續(xù)喝酒呢!
當聽李虎訴說錢宇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后,個個義憤填膺,其中最氣憤的就是雄雞:“這姓柳的真不是東西,比起江峰大人差遠了。
我只是說能在十天內完成火藥作坊的建造,他立刻就許諾可以讓所有兄弟加入編外習學員,克油克油除了對火藥作坊進行設計,還要督造火藥生產,結果官職竟和我們相同,是可忍孰不可忍!”
憨牛也兩眼冒火:“對,姓柳的太瞧不起人了,那什么編外習學員算個鳥,老子也不干了。”
誰知話剛說完,就被雄雞一巴掌打到腦袋上:“閉嘴,我腆著臉給你要這個官容易嗎?說不干就不干,你是不是傻?”
憨牛愣住了:“???這么說咱們還要去當官?是不是太沒節(jié)操了?”
雄雞眼睛一瞪:“節(jié)操?節(jié)操能吃能喝?而且咱們當官,是領俸祿的,也就是姓柳的給咱們發(fā)薪俸,如果受點氣就辭官不做,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包括錢宇,所有人都怔怔的看著雄雞,這家伙說的好有道理!
雄雞走到錢宇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克油克油,不是我說你,你這個人聰明,懂得也多,唯獨一點不好,就是臉皮太薄。
如果是我,就應該趁柳詩君羞愧的功夫,直接抬高價碼,起碼弄個一品帶刀侍衛(wèi)隊長干干,順便將兄弟們都弄成一品帶刀侍衛(wèi)的正式成員。
他要不給,咱就不告訴他火藥生產的技巧,這樣面子里子都有了。現(xiàn)在可好,你一氣之下離開,一切雞飛蛋打!”
于是所有人又將目光轉向錢宇,個個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他。
錢宇感覺好心塞,本來被柳詩君看輕就讓他很不爽,雄雞這么一說,他瞬間變成犯了錯的大罪人,不就是一氣之下扭頭離開了嗎?
我整日拼死拼活,承受著肉體和精神的雙重壓力,還不能讓人有點小脾氣?
他只苦笑著問:“現(xiàn)在看該怎么辦?難不成拐回去找柳詩君要官職?這也太掉價了吧!”
見錢宇真有回去的意思,雄雞搖搖頭:“那怎么行?我剛才就隨便說說,緩解一下氣氛,你別當真??!再說了,天大地大,也沒咱兄弟的面子大,這破官誰愛干誰干,走,找地方喝酒去!”
飛龍幫眾兄弟紛紛點頭,一臉贊同模樣。
錢宇呆呆的看著雄雞,有些懵!
好吧,他覺得對方好像才是真正的穿越者,思維變換之快,他半點都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