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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頭罩:灰燼化至塵埃

第十章 引力坍縮

紅頭罩:灰燼化至塵埃 法瑞 8245 2021-01-15 19:05:00

  整個哥譚都要置紅頭罩于死地。黑面具的地盤在三個月內萎縮了四分之一,一旦從頂峰跌落,就是帝國的黃昏。血痕管理絕密者,繼續(xù)學習毒品交易的數(shù)據,控制公園區(qū)的犯罪數(shù)量。薩沙幫他處理黑面具雇的職業(yè)殺手。

  他則……很累了。

  但不行,他還沒殺死蝙蝠俠。這些任務,太繁瑣,有時會讓他忘記最重要的事。杰森甚至覺得是薩沙故意讓他忙著,好讓他有一天會忘了為何回到哥譚。但他沒有問薩沙。

  她有她的生活。

  薩沙和血痕正坐在BFR5號“巨他媽大的火箭”的發(fā)射艙里,往艙外看。這是人類第一艘火星殖民飛船,沒有返回艙。薩沙能同時處理數(shù)十萬個攝像頭,其中三個看著在噩夢中發(fā)抖的杰森。他大概還有半小時就會難以忍受地醒來,她知道。

  “我能看出你為什么喜歡他,”血痕說,她看了下確保BFR5的航線沒算錯,“某種程度上而言,他就像我們。”

  火箭被點燃,在濃煙和烈火與傍晚的風中慢慢升起。人類離開地球,新的黎明。

  “一個月后神州pi號會離開地球,我們終于有了第一批星際人類,”薩沙回答,到了那時一切都會改變?;鸺竭^大氣層,可返回部分脫離,駛過寂靜星空下旋轉的正義聯(lián)盟瞭望塔。薩沙將她拍下的BFR5號升空過程發(fā)到杰森的郵箱里。

  “他會喜歡你的禮物,”血痕笑著說。她用另外的攝像頭看進蝙蝠洞。

  “恐懼毒素無法治愈小丑病毒的變異,”蝙蝠俠對提姆說,“你說得對,變異不可逆。”

  他們兩人都看著蝙蝠電腦里的計算結果。病毒沒有解藥。病毒如果擴散,那么哥譚無論如何都是小丑的。屏幕上的病毒RNA安靜地旋轉,像一顆在引力下自轉的行星。

  “一旦感染就無法逆轉,恐懼毒素只能延緩癥狀。但在接觸到病毒的早期使用恐懼毒素,仍有一定幾率不會感染,”提姆解釋到。

  只有純粹的恐懼能對抗瘋狂。

  “我們需要隔離和控制,”蝙蝠俠說,我們需要恐懼毒素,大量的恐懼毒素,這點他沒有說,“被提到的那個醫(yī)生,我們得找到她?!?p>  第二天蝙蝠俠追蹤銅頭蛇、電刑者和螢火蟲。因為他已經給喪鐘和死射付了錢,讓他們退出哥譚目前的混亂。剩下的三個一個生化危機,一個磁爆步兵,一個燃燒瓶制霸……都不是哥譚所需要的。他說服自己這么做不是為了紅頭罩。

  他想再次與紅頭罩交手,甚至不知道這種莫名的渴望出自于哪。

  蝙蝠俠看見紅頭罩在哥譚歌劇院樓頂槍殺了電刑者和他的所有手下。紅頭罩雙手握著突擊步槍站在高處,大理石地面上閃著藍白色的電火花。

  “我說了不許再有殺戮,”蝙蝠俠落到電刑者的尸體旁抬頭對紅頭罩說。

  螢火蟲站在下方的屋頂,淡定地向蝙蝠俠后背方向扔出一個燃燒瓶。

  “小心!”紅頭罩喊,跳起落下側踢倒螢火蟲。燃燒瓶在蝙蝠俠身后五尺落地,燒起一小片火光,與電流相通。紅頭罩把槍收回身后,雙臂絞住螢火蟲的脖子向后拉,螢火蟲只有五秒。蝙蝠俠發(fā)射勾爪飛向他們。下一秒杰森雙手翻轉,左手用力往下一壓扭斷螢火蟲的脖子。不,他只需要一秒。

  “紅,你的背后!”薩沙在頭罩里喊到,但杰森拿出自己的備用手槍。他不需要蝙蝠俠靠近他,不是現(xiàn)在。但杰森握槍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事實上,他全身都在冒冷汗。不,不是現(xiàn)在。他的身體又回到了阿卡姆廢棄的一翼,無論如何掙扎光都無法逃逸的黑洞。

  “紅…呼吸……聽我的聲音,”薩沙邊調節(jié)頭罩里的氧氣邊堅持說。

  杰森用右手握住自己拿著手槍正在發(fā)抖的左手,打斷了蝙蝠俠的勾爪,又向蝙蝠俠的方向多開了幾槍直到打完一個彈匣。眼前就突然被那個房間里的記憶侵入,血,到處都是血。殘忍的笑聲和回聲。

  銅頭蛇從背后將他撲倒,他們滾落屋頂,她鋼制的利爪撕開紅頭罩腹部的護甲。不停地往里抓和撕扯。他們甚至還沒落地。他會在砸到大理石地面之前在蝙蝠俠面前死掉……

  “紅頭罩!”蝙蝠俠說著扔出四把蝙蝠鏢,三把擊中銅頭蛇,剩下的那把嵌進紅頭罩的手臂。

  杰森聽見布魯斯的聲音,在笑聲包圍中很遙遠的地方。蝙蝠俠經常進入阿卡姆瘋人院,他會經過門外,但永遠不知道門的另一邊……杰森用沙漠飛鷹抵著銅頭蛇的胸腔開槍。他們重重地摔到歌劇院的露臺上,他再對她的頭部開了三槍。

  “隱秘模式,”杰森喘息著對薩沙說,沒有去拔手臂上的蝙蝠鏢就掙扎著爬起。在蝙蝠俠撲向他之前翻下雕花石欄桿的邊緣。

  蝙蝠俠獨自站在夜色之中,黑色披風吸進了滿月的銀光。

  銅頭蛇的血液在大理石地面上無聲地散開,漫過燃燒瓶的火光。在她的血流過去之前,蝙蝠俠彎腰用一小塊采集器刮下紅頭罩的血跡。

  蝙蝠洞里空無一人,那套封在玻璃中的羅賓制服孤零零地站在中央。

  布魯斯站在制服面前脫下他的頭盔,將血樣放進DNA檢測儀器,然后坐到蝙蝠電腦前選擇了杰森的文件。屏幕上左邊是將要輸入的紅頭罩DNA,右邊是杰森的……他必須知道。

  符合,屏幕上顯示。

  那一刻負罪感吞噬了他。

  哥譚的海水,米勒港的黑色巨浪,抓著他的披風將他扯下去……墜入深淵。犯罪巷的槍聲,斷裂的珍珠項鏈。被偷走的輪胎,被偷走的理智。杰森對他回頭一笑,然后消失在絢爛的太陽底下。阿卡姆走廊里撕心裂肺的慘叫。

  “有人在嗎?停下!求你不……別再……讓我走……不…不…”只有一個人的叫聲,聲音里全是絕望,“蝙蝠俠……是你嗎?”

  他沒有回答。有多少次他站在阿卡姆墻壁的一邊,另一邊小丑在折磨杰森。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在公園區(qū)骯臟的紅磚墻后巷里,按著杰森的肩膀把他一遍又一遍砸進墻壁。布魯斯獨自坐在那,內心一點一點地死掉。

  如果他可以跪在那,任由杰森扭斷他的骨頭,恨他,慢慢殺死他,讓杰森不再痛了。他會的。但這是現(xiàn)實,無論多么扭曲虛妄,他的杰森回來了。而戰(zhàn)爭疲憊正在殺死杰森。布魯斯用力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

  身后傳來陶瓷餐具碎一地的聲音。阿爾弗雷德看見屏幕上的結果后手里的托盤直接掉了。

  “我找到了杰森,”布魯斯看著屏幕說。

  “天那……他還好嗎?”

  布魯斯搖頭,“杰森不會讓我找到他?!?p>  如果杰森還好的話,今晚絕對不會留下血跡。不,他很不好。布魯斯一眼就看出來了。

  “去開車,我們得去一趟哥譚公墓,”布魯斯說著走向更衣室。

  他知道了……杰森坐在浴缸邊上,為自己縫合手臂上的蝙蝠鏢傷口。他突然怒不可歇,只想用槍將人打死。想象扣動扳機的感覺,那樣的話整只手臂都被沙漠飛鷹的后坐力震得上揚,他的所有沮喪和痛苦都塞進子彈里,人的頭部胸部被打爛。他渴望殺人。

  杰森放下縫線,雙手卻又開始發(fā)抖。走出浴室將桌面上的筆記、杯子、iPad全部掃到地上,聽它們碎掉的聲音。但還不夠。

  突然有人按門鈴。

  “是誰?”

  “不是敵人,”薩沙說。

  杰森拉起一件紅色套頭兜帽衫穿上,遮住布滿傷痕的上身,光著腳一手拿起AKM去開門。

  門一開卡拉就看見滿地的狼藉和杰森手里上了膛的突擊步槍。子彈對氪星人毫無作用。她飛進屋內,看著杰森把門上的三把鎖都鎖回去,然后才說,“你的沙發(fā),借我睡幾天?!?p>  “卡拉你還好吧?”他邊問邊把槍放到門邊,過去撿被摔碎的杯子碎片。

  卡拉飛過去和他一起撿,什么也沒說。她不好,而克拉克絕對不會到哥譚找她。這是年輕時的煩惱,也是永恒的失落,世界讓她覺得窒息。

  杰森的電腦上,薩沙和血痕找到了幫小丑制造病毒的佩內洛普·楊醫(yī)生。她已經從阿卡姆里失蹤超過三年。

  布魯斯挖出空無一人的墳墓,就像當年他親手埋葬杰森。這不科學。但在一個康士坦丁都有辦事處的城市,他也不認為這是魔法,而是平行宇宙的秩序被擾亂了。布魯斯仰望星空然后笑了,好像他就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一周后蝙蝠俠在伯恩利區(qū)的哥譚廣播公司外襲擊了哈維·丹特。

  這令人匪夷所思,但薩沙仍然計算出了蝙蝠俠出現(xiàn)的地點。提姆的程序上則第一次出現(xiàn)了超過90%的數(shù)值,蝙蝠俠關掉了追蹤器。提姆告訴了阿爾弗雷德,但他們用蝙蝠電腦找到蝙蝠俠的蹤跡時已經太晚了——他們是在哥譚警方的通訊系統(tǒng)里找到的。

  “放棄你所做的,”蝙蝠俠雙手掐住哈維的脖子吼到,將哈維抵到一塊海報上。新澤西州絕對不能廢除死刑,殺死杰森的兇手會死在電椅上。

  “不,”哈維嘶嘶地說,“我在阻止罪惡的循環(huán)。你又在做什么,蝙蝠俠?”

  蝙蝠俠揚起右拳正要去砸哈維的臉。杰森就站在對街房頂,眼前的一切有種說不出的僵硬。就好像這是他認識的布魯斯,但又不是他認識的……有什么錯了。

  蝙蝠俠回頭去看他。

  然后哥譚警方就趕到。探照燈,警笛聲,手槍和散彈槍上膛的聲音。

  “蝙蝠俠,你被包圍了,”卡什警官喊到,“趴下,雙手放到腦后。”

  這仿佛一夜回到十多年前。那時布魯斯還年輕,而吉利安·勒布帶領整個哥譚警方追捕蝙蝠俠。他們將蝙蝠俠趕進薩默塞特區(qū)一幢廢棄的大樓中,里面住了流浪漢。勒布乘著警用直升機,不惜向大樓開炮想擊殺蝙蝠俠,殺死樓里的人。戈登繼任局長后再也沒有追捕過蝙蝠俠。

  如今勒布已晉升市議會主管,他仍能命令戈登逮捕蝙蝠俠。

  “這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勒布,”戈登在電話里對勒布喊,“蝙蝠俠這么多年來一直沒有放棄哥譚。沒有他,哥譚會陷入紅頭罩這種人手中?!?p>  “蝙蝠俠越界了,”勒布放慢聲音說,潛臺詞是哥譚犯罪率這么多年來終于降下去了,不再需要蝙蝠俠。事實上,黑面具早已給勒布塞好錢,“我們才是哥譚的市民,戈登,不是蝙蝠俠。蝙蝠俠必須為他所觸犯的每一條法律負責。逮捕他。”

  紅頭罩用槍打碎探照燈。蝙蝠俠猶豫了。

  為什么不動?杰森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哥譚警方比起蝙蝠俠算什么。連面對天啟星的達克賽德時布魯斯都沒猶豫過。無論如何,他會親手殺死蝙蝠俠,其他人都一邊去。

  杰森換AKM瞄準哈維。布魯斯這才動了,將哈維推倒,自己遁入黑暗??ㄊ簿俸推渌扉_槍擊中蝙蝠俠的披風和盔甲,但都不致命。寶貝罪犯確實是蝙蝠俠的一切。

  “怎么…”杰森嘲弄道,他知道布魯斯能聽見,“自己不愿意動手……就讓其他人來做,蝙蝠俠?!?p>  紅頭罩消失在哥譚的黑夜和警笛聲中。

  “杰森……”布魯斯低聲說,像是被打敗了。他從來沒有感覺如此無助。

  杰森失蹤時他欺騙自己只要他有足夠的偵查技巧,就能找到他的羅賓。杰森活過來了,他卻只能懲罰自己。他沒有做到,他背叛了杰森,他只能去死。沒有人能理解。

  布魯斯回到蝙蝠洞時整個洞穴都處于高級警戒模式。他們再一次被哥譚警方追捕。

  “蝙蝠俠攻擊了哥譚市民,”屏幕里的戈登在記者面前說,勒布就站在他身后。戈登照著稿紙讀,右手快把紙捏碎,“哥譚的犯罪已被有效打擊。我相信我們必須堅持對我們的法律系統(tǒng)的信心。我不會參與任何義警的活動。”

  戈登停了下,就連他也懷疑蝙蝠俠到底怎么了,“作為你們的警察局長,我同意蝙蝠俠的逮捕令,”他用左手舉起一張紙,讓所有用攝像機和手機的人都拍到,“蝙蝠俠涉嫌非法入室,故意傷害,擾亂公眾秩序……”

  “你不需要這樣做,”提姆按掉視頻后對布魯斯說,把咖啡杯推到一邊,“讓我跟你一起去夜巡。讓我去,我能幫忙。”

  提姆這段時間幾乎被隔絕在夜巡之外,只能研究小丑病毒解藥和追蹤小丑的醫(yī)生。布魯斯在推開所有人。

  “不,你的任務是在這。這是我的命令,”布魯斯摘下頭盔疲憊地說,開始檢查蝙蝠洞的安全系統(tǒng),“小丑的醫(yī)生,她的資料?!?p>  布魯斯再次擺出我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好像今晚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他沒有試著打殘哈維·丹特,哥譚警方沒有重拾十多年前的為抓蝙蝠俠不惜炸樓。提姆嘆氣,布魯斯就是這種秒切狀態(tài)的詭異存在……

  “根據小丑手下的錄音,她的名字叫佩內洛普·楊。畢業(yè)于哥譚醫(yī)學院,”提姆說著打開楊醫(yī)生的文件,她有一頭紅發(fā)和一雙堅定的褐眼睛,“她在阿卡姆的研究是如何治愈小丑。她不相信任何心理治療和藥物對小丑會有效果?!?p>  提姆點開一份病人錄音文件,錄音效果很差,帶著阿卡姆的沙沙聲。

  佩內洛普·楊:“每一個曾經跟你談話過的醫(yī)生都給出不同的精神病結論。各種各樣,從多重人格到……好吧,這列表沒完沒了。”

  小丑:“(哈哈大笑)我總是很棒?!?p>  佩內洛普·楊:“我不信。只要治療正確,任何病都可以被治愈?!?p>  小丑:“你認為……你能治愈我?”

  佩內洛普·楊:“哦,我知道我能?!?p>  “要治愈小丑不只需要心理治療,”蝙蝠俠評論到,“某種程度上而言,他并不瘋狂。”

  “小丑病毒——有趣的是他們也這么叫這種試劑,他們提到她說她是一個女巫?!碧崮氛f,“我認為她為他造了那玩意。因為杰克·懷特每隔三個月就向她的賬號匯入十萬美金。三年前她從阿卡姆失蹤了,但這些錢一直有入賬,直到六個月前。楊醫(yī)生蒸發(fā)了?!?p>  “我需要找到她,或者她的尸體?!?p>  “布魯斯,讓我跟你一起去,”提姆再次要求,“我跟開這個案件?!?p>  布魯斯看了一眼玻璃罩里損毀的羅賓制服,一時間眼前閃過紅頭罩的身影?!安?,”他只說了一個字,他不能再失去一個羅賓。

  四天后楊醫(yī)生拖著一個小旅行箱走進考文垂區(qū)的拉西雙塔。這一整棟高級公寓都屬于黑面具。佩內洛普剪掉了她標志性的紅發(fā),染成黑色短發(fā),身穿面料昂貴的女裝,化了很濃的妝。一切都與她當醫(yī)生時的簡潔不同。

  她在躲避小丑,事實上,沒有人能在小丑眼皮底下消失。除了她。她有足夠的勇氣和頭腦,她不害怕小丑。

  楊醫(yī)生的公寓在第29層,置于黑面具的保護之下。公寓每層都很高,落地窗外是哥譚地稅最高,警力最充足的區(qū)域,暗紅色的絲絨窗簾挽到一邊。房間中央則懸著一盞藍色冰片般的水晶吊燈。她會在這住一個月,然后再換地方。

  佩內洛普將窗簾拉好,把衣物塞進衣帽間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浴室的鏡前檢查她的發(fā)梢。浴缸和鏡面都鑲嵌了金色雕紋,豪華舒適。但她仍看見額頭發(fā)根的一抹綠。佩內洛普從包里拿出塑料薄膜鋪到洗手臺上,混了一瓶漆黑的染發(fā)劑,將整頭的短發(fā)都用染發(fā)劑浸透。

  房間內佩內洛普的手機響了,鎖屏的壁紙是她女兒的照片。

  她被感染了,早在三年之前。

  病毒的發(fā)病時間并不一致,有的人是幾個小時,有的人要幾年,視各人的基因而定。感染者不會死去,他們只是會……變成小丑。他們都會變成小丑。

  佩內洛普走出浴室時頭上沾滿染發(fā)劑。她滑開手機,但電話已經掛了。被感染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女兒送出哥譚,送到西岸的一所私立寄宿學校里。她不會離開哥譚,如果這就是哥譚的命運。

  她聽見了手槍上膛的聲音。

  佩內洛普抬頭看見落地窗邊站著的惡魔。他拉開了窗簾,讓月色從身后滲進房間。血紅的頭罩,褐色皮衣,和指著她的頭的手槍。他是紅頭罩,哥譚的夢魘。

  佩內洛普把手機扔到一邊,低頭悲傷地笑了一聲,舉起兩只手,“動手吧,”她說。

  她聽過紅頭罩的傳說。他們說他沒有憐憫,他帶走所有罪惡。

  “為什么?”杰森問到,他的槍沒有離開楊醫(yī)生的頭。他知道佩內洛普為小丑工作,與某種病毒變異有關。對于任何為小丑工作的人他一向不留活口。但她該負隅頑抗,而非站著投降。

  “本該如此,”佩內洛普回答,眼淚突然淌下,模糊了她的眼線,在她臉上劃出兩條黑色的痕跡,“你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制造了什么?!?p>  “我知道你為小丑工作,”紅頭罩狠狠地說,僅是提到小丑兩個字都讓他的憤怒像火燒。他突然間很想殺人,隨便誰。

  “當我知道病毒不可能有解藥之后,我離開了,”佩內洛普的聲音都在發(fā)抖,“紅頭罩,無論你是誰。你必須知道,小丑病毒沒有解藥。感染者會撕碎所有沒感染的人,直到再也沒有非感染者?!?p>  “你還知道什么?”他質問,“小丑的計劃是什么?”

  “我不知道,”楊醫(yī)生回答。血痕分析了佩內洛普的面部表情,沒有說謊——她在頭盔里告訴杰森?!坝幸患隆唬悴粫胫馈迸鍍嚷迤諔┣蟮?,“只是……殺了我。動手?。 ?p>  “不,”紅頭罩不為所動,“你他媽的把話說完?!?p>  “多年以前,我為小丑工作,在阿卡姆廢棄的一翼?!迸鍍嚷迤漳樕系臏I水化開,她整臉都是黑痕,“他將羅賓關在那,超過一年。”

  那么說所有人都聽到他難以抑制的慘叫了。就像脫掉上衣,讓所有人圍觀他胸前和背上的痕跡。這他媽都是什么。他仍無法阻止周圍的一切分崩離析,拉西雙塔的舒適明媚被剝去,一時間他又跪在阿卡姆里。

  “羅賓…感染了嗎?”杰森將左手也握到搶把上問。

  她制造的小丑病毒沒有解藥。

  “不,”佩內洛普搖頭說,閉上眼睛等待死亡,“小丑想讓蝙蝠俠和羅賓成為哥譚里僅有的不被感染的人?!?p>  杰森在自己完全被絕望回憶淹沒之前用搶把擊暈了楊醫(yī)生,跪在漆得發(fā)亮的木地板上不住地喘息。

  蝙蝠俠躍進楊醫(yī)生的公寓時這空無一人,沒有手機也沒有電腦,只有浴室里用了一半的黑色染發(fā)劑被打翻在地上。像流了一地無法洗去的血跡。

  ···

  第二天。

  “我們需要楊醫(yī)生,”提姆砸了帕尼薩制片廠的電腦桌,“布魯斯,我討厭這么說,但她很可能是我們在解藥上的最后希望。要是我們能將她制造病毒的過程反向工程,只有她知道的過程?!?p>  “我會找到她,”蝙蝠俠簡短地說。

  下一秒電腦屏幕被劫持,提姆馬上開始尋找解鎖方式,但布魯斯阻止了他。屏幕上出現(xiàn)紅頭罩的影像,暈倒的楊醫(yī)生雙手被綁到身后躺在他腳邊。蝙蝠俠雙手擰成拳。

  “楊醫(yī)生在我手里,蝙蝠俠,”紅頭罩指著屏幕說,“想要人的話今晚老地方見?!?p>  視頻一閃而過,電腦恢復功能,提姆找不到侵入的痕跡。這幾乎不像是人做的,他咬了自己的嘴唇。

  “我的天…”提姆扶額,不敢相信剛才那真的是紅頭罩。杰森·托德,他從來沒見過,卻一直敬仰的哥哥。

  布魯斯還站在那,怒氣從他的盔甲和披風里漫出。哥譚最可怕的傳說本人的怒火,在黑夜里能嚇破所有小賊的膽。一時間整個制片廠的氣溫都降了幾度。

  此時離太陽落下還有兩小時,布魯斯一言不發(fā)地點開帕尼薩制片廠的備用蝙蝠洞裝備。拿出幾把蝙蝠鏢,開始在打磨設備上將刀刃磨得鋒利。

  提姆眼睜大地看著布魯斯把多得不可能再多的武器和炸彈一件件塞進功能腰帶,再把手套上的倒刺也往設備上打磨。連要對付小丑的時候布魯斯也不會帶那么多武器。

  他手機上的那個程序震動提醒他,數(shù)值超過100%無法計算。

  “布魯斯…”提姆走到布魯斯面前說,“布魯斯,聽我說。你不會想現(xiàn)在去,這……不符合理智?!?p>  “他是杰森,”布魯斯說著將一塊可折疊蝙蝠鏢扣進靴底。

  “我知道他是杰森,”提姆反駁道,“尤其因為他是杰森。從他的經歷我認為,他不需要你去再給他增加斷掉的骨頭。不要去,不是今晚?!?p>  “我必須,”布魯斯不為所動,“如果你認為這讓你不適,羅賓。今晚你可以不為我導航。”

  “不要去,你會為你自己和他帶來危險?!?p>  “你知道杰森的戰(zhàn)爭疲憊有多嚴重嗎,提姆?”布魯斯突然轉身面對提姆,回想起杰森對他開槍時怎么用右手握住顫抖的左手,“這樣下去他撐不了多久?!蔽也粫尳苌俅为氉运廊?。

  疲憊會殺死最強大的戰(zhàn)士,布魯斯與此對抗了太多年,他知道。他不能看著杰森眼神逐漸變得呆滯,不停地看著很遠的地方,然后死在噩夢里。他知道自己永遠無法彌補那些過錯,驅除杰森身邊的黑暗,但他永遠不會拋棄杰森。

  “他需要知道他能信任我們,而不是這樣,”提姆揮手指了架子上的蝙蝠鏢和凝膠炸藥,“不是去把他打個半死。布魯斯,你不能這么做?!?p>  “你不明白,”布魯斯說,“我必須去?!?p>  說完布魯斯直接將提姆的右手扭到背后,按著他的后頸把他往最后一個玻璃囚室扯。“你這見鬼的是在干什么?”提姆大喊,但他已經被推進囚室中。下一秒玻璃門嗞地一聲關上。

  提姆轉頭對著通訊器呼叫,“阿爾弗雷德!”

  但蝙蝠俠已經先手切掉了他的線路?!安剪斔梗 碧崮吠屏瞬AчT喊到,但玻璃上的水霧漫延封住了聲音和視野。

  與此同時杰森正在安全屋里將盡可能多的AK彈匣塞到身上。

  “你不想殺死蝙蝠俠,”卡拉飛在杰森身邊說。她可以阻止杰森,但她答應了他,不介入他和蝙蝠俠的事。

  “多少次他說他絕對不會越過不殺人的底線,”杰森的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多少次他讓那些瘋子為他血洗哥譚?!?p>  卡拉把手放到他肩上,沒有用氪星人的力量將他轉過來。她看進他的藍眼睛說,“我和卡爾-艾爾之間有兩個家族數(shù)百年的仇恨。他至今仍隱隱把我看作會隨時發(fā)瘋殺死他的人,盡管他表面上從來不提。我知道……但我并不想殺了他,盡管殺了他是父親認為我唯一的用處?!?p>  “這不同,”杰森別開眼睛,他的聲音在發(fā)抖,“你不知道小丑做了什么,卡拉。他掏空了我并在里面填滿了憤怒和……”

  他的藍眼睛里有太多的痛苦,這句話不需要被補完。

  “向小丑復仇,是他傷害了你。但為什么是蝙蝠俠,杰森?”卡拉不解地問。

  杰森將折疊手刃放進靴子里說,“因為我需要這個。”

  因為布魯斯需要這個,他知道。如果布魯斯沒有事,蝙蝠俠絕對不會襲擊哈維·丹特。布魯斯在懲罰自己……放任負罪感吞噬自己。他太愧疚,覺得自己虧欠了杰森。一個有所虧欠的人必定脆弱,而蝙蝠俠的敵人又太多。

  背叛戰(zhàn)友的行為如果沒有被懲罰,一個軍隊都會瓦解。布魯斯永遠不會原諒自己,他太了解布魯斯了。他不能看著布魯斯自我折磨。如果他攻擊了蝙蝠俠,他回來只是為了復仇,那就不是布魯斯背叛了他。

  “不要去,”卡拉勸道,“你在乎他,我知道?!?p>  “你不明白,”杰森說,“我必須去。”

  卡拉看著杰森背著槍從陽臺走出去時,她想起自己曾在天啟星旁看過一顆恒星的死亡。它連碳也燃燒盡了,內核迅速冷卻。沒有力能阻擋重力的作用,恒星從最外層向內以光速的四分之一引力坍縮。這顆恒星死去時沒有產生巨大的超新星,發(fā)出無比耀眼的光芒。因為它太大了,它坍縮成為了黑洞。

  “開啟騎士夢魘模式,”杰森對薩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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