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菁舍藝術(shù)餐廳。
蘇念爾坐在厲承修的對面,她摘下墨鏡,涂著厚重眼睛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你的車我停在了醫(yī)院門口。”
“謝謝?!?p> 就完了?
蘇念爾微怔,悻悻地撇撇嘴。
這氣氛,不是一星半點(diǎn)的尷尬。
“你就那么害怕蘇云佑認(rèn)出你?”
“?。渴裁匆馑??”
蘇念爾一時沒理解厲承修的用意。
轉(zhuǎn)念后,才訕訕地笑道:“也沒有,都說了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最近,你都沒戲拍?”
這叫什么話!
蘇念爾纖長的睫毛忽閃兩下,聳肩,“我也需要休息呢,有戲就拍,沒戲就游戲人生,這樣挺好的。”
厲承修注意到她的表情,雖然她在刻意的表現(xiàn)出無所謂,可動作和眼神仍然有些牽強(qiáng)。
尤其是……她的眼睫毛,也不知道刷了多少的睫毛膏,遠(yuǎn)看就像無數(shù)條蒼蠅腿似的。
身為醫(yī)生,厲承修有嚴(yán)重的潔癖和自律。
他盯著蘇念爾的睫毛看了半餉,突兀的說:“你每次都化這么濃的妝?”
“怎么了?”蘇念爾以為妝花了,略微擔(dān)心的拿出小鏡子,左右打量后,滿意的梳理了一下發(fā)絲,“挺好的??!”
厲承修:……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菜就上齊了。
蘇念爾沒什么胃口,也根本就不餓,小口輕啄著咖啡,余光一直瞥著優(yōu)雅用餐的厲承修。
“你為啥要當(dāng)醫(yī)生呢?”
終于,好奇心打敗了矜持。
蘇念爾還是問出了口。
依照厲家的門楣,他著實沒必要去做這個又辛苦又有生命危險的職業(yè)。
“喜歡!”
我信你才有鬼!
蘇念爾雖然對厲承修不了解,但從他的口吻和態(tài)度上,本能的就覺得這是托詞。
“誒,對了,我聽說之前你們厲家和蘇家半年前不是有一場聯(lián)姻晚宴嗎?這都半年過去了,怎么沒什么動靜啊?”
蘇念爾隨便切了一小塊牛排,故作無意識的問出了口。
厲承修眉宇一蹙,“不清楚!”
“不能吧,當(dāng)初你大哥厲澤修要訂婚的消息傳出來之后,整個帝都都轟動了,你咋能不清楚呢!”
“你對厲家的事,似乎很好奇?”
厲承修拿著刀叉的動作頓住,冷眸內(nèi)暗含著清冽的異芒。
“當(dāng)然了,這種能轟動帝都的事,誰能不好奇?!?p> “收起你的好奇心,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厲承修陡然微變的臉色和生硬的語氣,就像朗朗晴空突然陰云密布一般,來的莫名其妙。
蘇念爾嘴角扯動了一下,眸子看向窗外,“該不會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吧!”
“想知道詳細(xì)的,你應(yīng)該去問你的律師朋友!”
此時,厲承修的語氣已經(jīng)非常低沉,棱角分明的臉頰也瞬時陰郁。
蘇念爾微張著小嘴兒,忘了回答。
“嚇到了?”
也許是察覺到自己的情緒波動過大,厲承修緩和臉色后,似笑非笑的望著蘇念爾。
“不至于,我經(jīng)歷的事情,比你這個大多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就是你們豪門內(nèi)部那點(diǎn)爭斗和秘辛唄!搞得好像國家機(jī)密似的,沒勁!”
……
吃完飯,離開藝術(shù)餐廳,蘇念爾和厲承修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就分道揚(yáng)鑣。
道不同,話也不投機(jī)。
這個倒霉醫(yī)生,心思深沉的讓她產(chǎn)生了忌憚。
也對!
厲家人,哪有幾個省油的燈呢。
傍晚,無所事事的蘇念爾直接去了冷悠的公寓。
樸素的民宅小區(qū),傍晚有不少人在閑話家常,或遛彎兒,或遛狗。
蘇念爾熟門熟路的爬上了三樓,拍著門板喘粗氣,“開門兒,查水表!”
等了兩分鐘,防盜門都快被蘇念爾敲破之際,冷悠才頂著凌亂的雞窩頭靠在門邊開了門。
“大小姐,這都幾點(diǎn)了!”
蘇念爾躋身而入,邊拖鞋邊吐槽,“你丫過的是火星時間么,這才下午六點(diǎn)半,你睡哪門子覺!”
冷悠打著哈氣無奈搖頭,“昨晚上看案例了,中午才忙完!”
“這么拼命干啥。我就納悶了,一個頂級高富帥擺在你面前,你到底為啥死犟的不肯妥協(xié)呢?他偷你家白菜了?”
冷悠睡眼惺忪,輕嘆一聲,和蘇念爾一同坐在了丟滿衣服的沙發(fā)上。
“那曾經(jīng)這位高富帥也擺在了你的面前,你怎么不選!”
“廢話,別人家的豬再好,那也是別人家的。我這顆好白菜寧缺毋濫!這是原則!”
冷悠撇撇嘴,沒接話茬。
似乎,整個帝都,從沒有人知道,冷悠和厲澤修,曾是一對戀人……
“說吧,你來找我干什么?”
蘇念爾想了想,湊到冷悠的面前,“你知道嗎?我今天發(fā)現(xiàn)一件事!”
“啥事兒?嚴(yán)立痕又把誰睡了?”
“嘖,你正經(jīng)點(diǎn)!我下午去給厲承修送車,順便和他吃了個飯。你知道嗎?飯桌上,我故意提到了他哥半年前訂婚的那件事,但是從他的反應(yīng)來看,好像他和他哥之間,甚至和整個厲家,都不太融洽?!?p> “那不是很正常!他們兄弟倆本來就是同父異母,再說厲家那種深院里,我們不知道的事多著呢!”
蘇念爾表情一凝,瞇著眸子,“小悠悠啊,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兒沒告訴我?”
“沒有!”
冷悠回答的干脆利落,卻不可信服。
蘇念爾深深地看著她,因為了解,所以讀懂了她眼底對厲家的抵觸。
她默默地嘆息一聲,愛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