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異世界
藍色的天空,陽光明媚,晌午時分的光芒,照在人身上,有點滾燙的感覺,以至于逼出了汗水,所幸有拂面的微風將其輕輕帶走。
時值晚春,桃花盛開,花瓣在風中飛舞,只不過飛不去多遠,便紛繁落地。它們只能繚繞在其生長的范圍內(nèi),盡情地綻放,無聲地凋謝。
從這片桃樹林子不遠處,陣陣歡聲笑語,不時傳來。透過桃樹林,可以看到那里一片零散的屋舍。
這是劍極洲大陸南部一個不起眼的小村子,名叫桃花村,大約有五十戶人家,如今炊煙裊裊,在這紛繁飄落的桃花中,如世外桃源。
該村四面環(huán)山,只有一條被荒草覆蓋的小道,通往村外。這使得這里更加偏僻,極少有外人進來。
雨季剛過,盡管陽光明媚,但地面泥濘,走在上面,會發(fā)出吧唧吧唧的聲音,別有一番鄉(xiāng)村的韻味。
此刻,在這片桃花林里,有一個少年,年紀在十四五歲,穿著滿是補丁的衣服,背靠桃樹,坐地觀天。
此人正是被車撞死后,穿越而來的陳銳。
他的面色蒼白,身子看起來很是單薄,模樣倒算的上清秀。他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默默地看著天,一直看著看著,對于手中的書,他反而沒有看上半眼。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唉,十四年過去了!”他低嘆一聲,收回了目光。至今他還無法置信,這種發(fā)生在小說里的意淫場景,竟然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重生也就罷了,但是這全新的身體不知為何,從小就體弱多病,藥就沒停過,簡直就是個藥罐子!莫說重活,就是行走距離遠一些,都會直接倒下。
所以,陳銳至今沒去過村外的世界,不是他不想,根本就是有心無力。
他真想仰天長嘯!
可惜,他不能,他能做的就是將這一切放在心底。
許久,一陣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伴隨著腳步之聲,還有一道粗獷的漢子聲音,傳入陳銳耳中。
“小銳,小銳……快點回家,吃飯了……”
這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大漢,同樣穿著很多補丁的衣服,有著一副結實的身體,樸實的面龐,一頭黑發(fā)中,參差不齊的多出了幾縷白發(fā),表情里卻隱含著外人看不出的苦澀。
不過看得仔細一點,漢子年輕的時候容貌必然不差,用陳銳前世的話說,那就是帥!
陳銳在聽到漢子的聲音后,臉上露出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微笑,他從地上坐起,看向了快步走來的漢子。
“爹,我正準備回去,你就來了?!标愪J走了過去,看向漢子的目光中,透出一股尊敬。
“看你這孩子,看書看得入迷,沒到飯點就不知道回家!”漢子走到少年身邊,說話的同時,更是抬起生滿老繭的手,幫著少年拍掉粘在衣服上的泥土和樹葉。
漢子和藹的摸了摸陳銳的頭,拉起他的手,一起向著林外走去。
一路上,一些年紀和陳銳相差不多的孩童們正在玩游戲,看到了大漢和陳銳之后,那些孩童里的大多數(shù),臉上浮現(xiàn)出了鄙夷的神色,更有幾個傳出了戲弄的聲音。
“陳銳,你回家是喝草藥嗎?”
“你怎么老穿有補丁的衣服,讓你娘做一身好的的衣服給你?。 ?p> “等一下一起玩啊”
陳銳低下了頭,身子略有僵硬,拳頭緊握了起來,把手中的書都掐的褶皺起來。
雖然他很快恢復過來,但是始終沒有抬頭。
與此同時,漢子牽著陳銳的手也是一緊,隨即嘆了口氣,道:“小銳,我們回家,你娘親正等著我們呢?!?p> 這些話實際上只是孩童的天真之言,卻深深刺痛了陳銳的心。
當初那場車禍以及之后莫名其妙的穿越,使他在這個奇異的世界里重生。而他,也成了眼前的漢子,陳炳的兒子。
剛開始,陳銳對這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對自己新的身份感到困惑,更對這一切感到不可思議。
只不過這十多年年來,他已漸漸熟悉了這里的一切。陳炳無微不至的關懷更是令他感動,那是一種血脈相連的親情!
漸漸的,他對這里有了強烈的歸屬感。
然而,這個新的家庭也是不幸的。
他四歲時,他娘親在一次進山給打獵的父親送飯的時候,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回來之后就精神失常,變成了一個癡呆之人,口中反反復復念叨著“妖魔”二字。
從那之后,一個好好的家徹底變了。有的人說那是病,可是無論吃下什么草藥都沒見好轉。也有人說是中邪了……
這是一座石頭砌成的房子,當陳銳正要推開門時,忽然一聲尖銳的爆鳴聲從天際傳來。
陳銳和父親不由停下腳步,轉身抬頭看去。此刻,那些在玩耍的孩子也是目瞪口呆的往空中望去。
只見在村子遠處的高空中,一條長度足有數(shù)千丈的鳥狀巨獸遮天蔽日,正轟轟而過,追擊著前方一道似流星飛過的白色身影。此鳥狀巨獸燃燒著紫色的火焰,全身只有一副骨架,并無血肉,看起來令人觸目驚心。
陳銳不由睜大了眼睛,只見這巨大的火焰巨獸上,還站著幾個黑袍人,一人站在巨獸的頭頂,還有幾個黑袍人站在巨獸的背上。只不過距離太遠,那些黑袍人看起來像是一個個黑點。
僅在瞬間,這些黑袍人分散開來,將那白色身影的男子圍了起來。
也不知道那白色身影的男子做了什么,瞬息之間一道巨大的白色劍芒轟轟而出,直奔那火焰巨獸。
令人吃驚的景象發(fā)生了,在那巨獸頭頂?shù)暮谂廴藛问忠惶?,一柄血紅色的長劍忽然閃現(xiàn),直奔那巨大的劍芒。
一股恐怖的威壓直接從空中擴散了開來,陳銳只感到無法呼吸,雙腿發(fā)軟。
就在此刻,陳炳忽然反應過來,猛然看向陳銳,厲聲喊道:“小銳,快,快進門躲到地下倉庫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巨大的轟鳴聲響徹整個九天大地。村子四面的高山轟然碎裂,整個地面都在搖晃著,呼嘯的狂風從空中席卷開來,擴散間,直接在山谷中的桃花村肆虐開來。
“轟隆隆!”村子距離交戰(zhàn)之所較近的房子直接坍塌,而后大地在搖晃中撕裂……
陳銳不由攤到在地,他覺得雙腳發(fā)軟,四肢無力,只能眼睜睜看著眼前這般“毀天滅地”的場景。
兩世為人的陳銳,怎么也想不明白,人力竟然能夠達到這種地步,這已經(jīng)超越了他的想象。
“快……快走!”陳炳一聲大喝,直接拎起陳銳往屋中跑去。
或許是由于緊張,陳銳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父親腳步的輕盈。
陳炳一把丟下陳銳,喝道:“小銳,快,躲到地下倉庫去,我去找你母親。”說完,陳炳徑直往另一個房間跑去。
陳銳從震驚中驚醒,連忙打開地下室倉庫的門,于此同時,陳炳抱著一個頭發(fā)略有襤褸的婦人快步跑來。
陳炳二話不說將陳銳一把推入地下倉庫中,自己也是抱著婦人一把跳入倉庫。
“嘣”陳炳關上了倉庫的門,順勢將陳銳娘兩抱的緊緊的。
這地下倉庫是陳炳挖地三尺建起來的,相當堅固,陳炳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它上面了。
“佾云子,今日看你還能有什么手段,乖乖的交出那東西!這樣還能讓你入得輪回!”只聽得一道冰冷的聲音回蕩整個山谷,甚至躲在地下倉庫的陳銳都聽得清清楚楚。
“哼,深淵者,某今日即便是死,也要拉幾個陪葬!”另一道聲音也是響徹開來。
“轟隆隆……”天地間再次響起了恐怖的聲響,隨后地下倉庫中響起了一陣驚恐的尖叫聲。
“妖魔!啊,妖魔!”在陳炳懷中瑟瑟發(fā)抖的陳銳之母,忽然嘶聲尖叫!
與此同時,陳銳只感覺到整個地下倉庫劇烈震動,倉庫的木門“咔嚓”一聲直接斷裂,一塊碎石直接往陳銳一家三口砸了下來。
面對這種突發(fā)情況,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竟然是陳銳的母親,她有些歇斯底里的一把推開自己的丈夫和兒子……
“噗!”那顆碎石直接砸向了她的背部,當陳銳望過去時,母親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中。
“阿葉!”陳炳悲憤的聲音傳了開來。
“不!娘親,娘親!!”陳銳眼角瞪得撕裂,大喊著,同時迅速向母親爬了過去。
大地的震動慢慢的不再劇烈,各種轟鳴聲也漸漸弱了下去。
“追,莫讓佾云子逃脫了……”一道聲音漸漸遠去。
也只在一瞬間,那些飛天遁地的仙人便消失在了天地盡頭。
整個桃花村卻是滿目瘡痍,基本所有的房屋都倒塌了,痛苦的呻吟聲,憤怒的咒罵聲,凄厲的悲呼聲,悲傷的哭泣聲……從村子各處彌漫開來。
僅僅是短短的一會兒,原本平靜的晌午卻成了整個桃花村的災難日。
所謂神仙打架煩人遭殃,就是這么回事了吧。
倒塌的廢墟中,陳炳坐在一顆大石頭上,眉頭緊鎖,作為一名獵人,他懂得如何治療傷口。
看著房屋旁邊一塊長石上的陳銳母親,他雙目模糊,淚水直接奔涌了出來。
“阿葉的背部被石頭嚴重砸傷,命雖然保住了,但以后只怕是站不起來了。老天,我陳炳到底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你要這么懲罰我?”
陳炳仰頭看天,雙拳緊緊握了起來。
看著自己的父母親,陳銳無言。
桃花村的村民雖然死傷慘重,但他們沒辦法,這能找誰說理去呢?逝者已矣,生者還需要繼續(xù)走完接下來的路。
活下來的村民約有原來的七層,這些人在唉聲嘆氣中,重新修建起了村子……
時間一晃,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月,三個月中,村民將死者安葬,所有的屋舍也修建的差不多了??墒钦麄€桃花村再也不復往日的生氣,死氣沉沉。三個月前的那一幕,對整個桃花村的人來說,就像一場噩夢,一場終生無法忘懷的噩夢。
三個月前,由于父母親的全力保護,陳銳全身無傷,他很感激這一世的父母。
不知為什么,在經(jīng)歷那場災難后,他的臉色不再蒼白,而是變的紅潤起來,身體也不再孱弱!非但不孱弱,陳銳還覺得全身充滿力道。
他發(fā)現(xiàn)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他的目力聽力忽然好了許多,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遠方的物體,能聽到遠處小溪的流水聲。
此事奇怪,陳銳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么。
看到陳銳身子的改變,陳炳平日里緊皺的眉頭蘇展了許多,也多了一些笑容。
隨著時間的推移,村民們也從那場災難中緩緩恢復著元氣。
一日午后,陳銳正在家中看書,忽然,他聽到村里嘈雜了起來,似乎發(fā)生了什么事。
“大伙們,山賊來了!”一個年輕的村民邊跑邊喊。
陳銳一把放下手中的書,奔出了家門。
村子里恐慌了起來。
“山賊,我們這附近怎么會有山賊?!?p> “可能是最近才來的吧?!?p> “希望不要再發(fā)生什么禍事就好了?!?p> “婦女孩子快回家中,這里危險?!贝彘L吩咐道。
這個時候,一臉嚴肅的陳炳走了過來,拍了拍陳銳的肩膀,冷靜道:“山賊要財,沒事的,你先回家去?!?p> 陳銳沒有猶豫,很快回到家中,只是透過窗戶看著外面。
“嘿,桃花村的村民們,下午好,哈哈哈哈!”一聲大喊聲從村口傳了進來。
陳銳看到一群帶著砍刀棍棒的山賊從村外蜂擁而至,眾匪高聲大笑。
一路所過,山賊們?nèi)蚰_踢,打傷了好幾個村民。
為首那人,全身包裹在黑袍中,猖狂大笑道:“就在此刻,桃花村就歸我黑風寨支配!”
眾匪高聲歡呼。
“放心,我們并沒有殺人的意思。仔細聽好了,從今天開始,每一年你們要花錢買自己的人頭,這就是‘年錢’。一個人頭三貫銅錢也就是三兩銀子,只要一人沒齊,我們就會殺一人。”
“好了,所有人包括老人小孩都到村中空地集合!”匪首示意左右。
立刻有一群山賊分散開來,往各家各戶奔去。
就在這時,陳銳的家門被一個山賊一腳踢開。
兩個山賊嘍啰竄了進來。
“三愣子,這個交給我,你去里屋?!?p> 說話的山賊一聲獰笑,直奔陳銳,一把向其頭發(fā)抓去。
陳銳想躲避,可惜對方速度很快,一個躲閃不及,頭發(fā)已被抓住。
山賊二話不說,抓著陳銳的頭發(fā)就往外拖去。
陳銳感到一股鉆心的疼痛從自己頭頂傳來。
“疼!真疼!”陳銳眼角差點溢出了眼淚,只能盡量跟上山賊的腳步,以減輕痛苦。
可山賊絲毫不關心這些,他的目的只不過想早一點聚齊村民,好收錢。
至于另一個叫三愣子山賊直奔里屋,以同樣的辦法將陳銳的母親紅葉拖了出來。
由于三個月前的災難,陳銳的母親身處癱瘓狀態(tài),下半身沒了知覺。
就這樣抓著頭發(fā)拖了出來,全身的重量都掛在頭發(fā)上。
“?。⊙?!妖魔!”犯了瘋病的紅葉不知道是因為疼還是害怕,聲嘶力竭的慘叫起來。
“阿葉!”聞言,陳炳跑了過來,卻被一個山賊攔住。
名叫三愣子的山賊則是哈哈大笑:“老大,你看,這里有個女瘋子,還是癱瘓的!哈哈哈!”
說著,這山賊竟然手起刀落,眼看就要將紅葉一條腿斬斷。
“啊!妖魔,妖魔!”紅葉大叫。
“阿葉!娘!”
陳銳父子大聲呼喊。
陳銳的眼睛瞬間通紅,雙目布滿血絲,似要噴出火來,全身忽然爆發(fā)無盡的力道,直接震開那拖著他的山賊,身形只是一閃,便來到三愣子身邊,手掌伸出,一把抓住了后者用刀的手腕。
只不過刀已經(jīng)砍入紅葉左腿數(shù)分,登時鮮血流出,陳銳胸中頓時爆發(fā)無盡怒火,大喝道:“放開你的手!”
三愣子只感到自己手腕劇痛,然而臉色依然兇戾,喝道:“小兔崽子,該放手的是你!”
這一下兔起鶻落,快如閃電一般,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眾山賊很快回過神來,揚起手中刀棍就要圍上前來,村中青壯氣憤難平,欲要解救,卻被余下的山賊們攔了下來。
一時之間,雙方?jīng)_撞激烈,亂成一團。
有幾個性子暴躁的村中青年實在看不下去,沖撞激烈了點,直接被打成重傷。
看著亂局,山賊首領忽然大喝一聲,道:“抵抗的話,只有死!乖乖等著,我們只是確定人數(shù),并不會傷人性命。三愣子,放開她?!?p> 三愣子只好怏怏地放開紅葉,看了看手腕上鮮明的五指血印,惡狠狠地對陳銳說道:“小雜種,早晚叫你死在我手里!”
陳銳并不搭理,只是緊張地查看紅葉的傷口,所幸切口不深,包扎一下便好,然后溫言道:“娘,沒事的,有阿銳在,誰都不能傷你?!?p> 忽然,陳銳感到力道盡失,竟然和虛脫了一般,仿佛剛才那一下神速的動作,已經(jīng)用盡全身氣力一般。
他也是沒想到,在母親危機時,竟然無意中發(fā)出這么驚人的力量……
村民們的騷動慢慢平息下來,不多時所有人都集合完畢,無論大人小孩,老人婦女。
陳炳抱著癱坐在地的紅葉,快速進行包扎,也不時向山賊們看去。
陳銳的目光卻是盯著那個叫三愣子的山賊,一直盯著,仿佛要將對方模樣印在腦海中一樣。
村民們開始悄悄商議。
“一人一年三兩,這叫我們怎么活!”
“暫且忍耐吧,幸好還沒有出現(xiàn)犧牲者。雖然生活會更加艱苦,但是能保命?!贝彘L說道。
“這個數(shù)目剛好是我們能夠忍耐的極限,這群山賊真的好計算。”
“嗯,希望交錢后他們能信守諾言?!?p> “好了,現(xiàn)在各家各戶就開始交錢吧,哈哈哈哈!還是說,你們準備反抗?”匪首放下手中的錢袋,掃視了一下齊聚的村民。
經(jīng)過村中大人們的商量,還是決定交錢,因為抵抗無異于送死。能花錢買命,也算萬幸了。
匪首看著村民們一一將家中的余錢上繳,滿意的點了點頭。
陳炳也將九貫銅錢放入錢袋,然后回到村民們的身邊。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家庭都有余錢上繳。三個月的災難本就令村內(nèi)損失慘重,特別是那些失去主要勞力的家庭,實在沒有余錢。
很快的,有能力上繳的全都上繳了,剩下的幾戶家庭根本沒能力,只能向其他人求救。
好在桃花村的人生性質樸,許多人幫幫補補,總算補齊了。
“好,今天就到此為止,明年的今天,希望你們準備好錢財。”匪首扛起錢袋,領著上百位山賊呼嘯而去。
村民們氣氛難平,可是無可奈何。
想想以后的日子,真可謂是度日如年。
陳炳回到家中,看著陳銳,一字一句說道:“世上的災難總是接踵而來,并不是說一句道歉的話就能了事的。生活再艱難,我們也得想辦法活下去?!?p> 陳銳卻更加沉默了,從內(nèi)心感覺到憤怒!
他這是第二次感到這個世界的殘酷,弱者只能在強者的恩賜下茍活,他們的生命像草芥如螻蟻,沒有任何自主權。
“只是向村民要錢,那不要緊,僅僅是抓著我的頭發(fā)拖出門去,令我很疼,很狼狽,也不打緊!但是,無論有什么理由,只要傷害到雙親的,我發(fā)誓,有一天要百倍拿回來!黑風寨,不把你們斬盡殺絕,我陳銳枉為人子,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