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四十八章 山雨欲來
在逐漸的上升過程中,他明白了一個道理,要想不被這股壓力所制,就必須將自己完全融入這股壓力之中。
只有當自己成為這股壓力的一部分,才可以游刃有余。
而這股壓力,是一股大到無法想象的風壓。
所以,融入這股壓力這樣的說法并不正確,應該說是將自己融入風中。
一次次的調(diào)整,一次次的思考,終于在三個月之后,陳銳似乎將自己化成了一陣風。
正所謂風無形,陳銳感到自己完全變得透明,使得這股龐大的壓力,從身體穿透而過,對他本人,則影響不大。
在陳銳進入風壓地帶的第五個月,他終于離開了壓力的區(qū)域。
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而且,下一次再來此地,也不會受到這股壓力的影響。
因為,五個月中,他已經(jīng)可以做到將自己完全融入其中,成為風壓的一部分。
他本身就是風壓,自然就不會受其影響了。
陳銳站在巨大的峽谷邊緣,向下看了一眼,不禁發(fā)出一聲長嘆。
這一次的經(jīng)歷,正是驗證了那一句古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很多時候,在人生的旅途上,絕境往往代表了一些生機,造化。
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樣的事情的確是有的。
至少,陳銳這一次的經(jīng)歷就是如此。
陳銳看了一眼黑塔部落的方向,隨即臨空而起,化作一道長虹極速飛去。
去時麻煩,回程迅速,陳銳似乎有一種歸心似箭的感覺。
“她,還在嗎?應該還在吧?!标愪J心中喃喃。
當陳銳在空中遠遠的看到黑塔部落的建筑群時,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臨近部落時,陳銳的身子一頓,似乎感覺到了哪里不尋常。
聲音,往日在這個距離上,已經(jīng)能夠聽到黑塔部落族人活動時的聲音了。
天地之間,頓時黯淡了下來,除了呼呼的風聲,一片死寂。
陳銳眉頭一皺,極速向著部落飛去,隨著臨近,他聞到了空氣中一股血腥味。
事情不對,陳銳心中忽然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內(nèi)心直跳,前進的速度更快。
空氣中的血腥氣味,隨著陳銳的靠近,越來越濃郁起來。
當他降臨黑塔部落營地時,這股味道已經(jīng)達到了頂峰。
他散出自己的靈識,發(fā)現(xiàn)這里并沒有生人的氣息,有的只是許多支離破碎的尸體。
殘肢斷臂,以及少數(shù)發(fā)黑的鮮血痕跡,目光所及之處,到處都是這些東西。
無論老幼男女,全都死了。
這些尸體當中,只要是成年噬靈者族人的骨骼都不見了,空留了一副干癟的皮肉
而已。
非常奇怪,這種程度的屠殺,似乎鮮血的痕跡太少了一些……
至于骨胳消失不見,陳銳早就聽說過,噬靈者的骨骼極其特殊,又非常堅硬,被很多五靈界修士當作法寶祭煉。
這種骨骼法寶,比之那些不入流的飛劍,要強大許多。
陳銳緩緩閉上了雙眼,腦海中浮現(xiàn)了這里噬靈者族人們的歡聲笑語……
可現(xiàn)在這里除了橫七豎八的尸骸,再也沒有了任何聲息,有的只是郁結(jié)在空氣中的血腥味道。
這里有著搏斗的痕跡,只是噬靈者們失敗了,它們都已經(jīng)慘烈的死去,整個部落沒有任何聲音。
忽然,陳銳的目光在掃過周圍的時候,瞳孔一縮,好像想到了什么。
“這里的人都死了?那她呢,她在什么地方!”
想到這里,陳銳忽然有種發(fā)狂的感覺,內(nèi)心卻有一口氣堵得慌。
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是無法對柳如風交代而發(fā)狂,還是為了痛心而發(fā)狂……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
陳銳默默的看著四周,臉色看去冷峻而冰冷,一股無法言喻的殺機緩緩從他周身彌漫開來。
“是誰?”陳銳緩緩的突出了這兩個字。
現(xiàn)在陳銳腦中,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誰殺了這些人,流星是否安然無恙。
他忽然想到老祭祀所說的祖地,似乎是離此地頗遠的一處祭壇。
幾年前,初遇狂獅他們時,陳銳在與他們閑談中,知道了祖地的特殊意義。
黑塔部落的祖地是部落最為神圣的地方,是歷代祭祀歸墟后的墓地。
深深吸了一口氣,陳銳抬起頭,往祭祀所說的祖地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
此刻天地昏沉,烏云匯聚,一股山雨欲來之勢,已經(jīng)無法阻擋。
向著祖地方向飛去的途中,陳銳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不少血跡以及黑塔部落族人的尸體。
他沒有猶豫,沿著以尸體與血跡落成的路標,前進的速度更快……
這是一處祭壇,祭壇前方的空地上聳立著一根高大的石柱。
此刻,正有數(shù)道人影交錯,時而傳出轟隆巨響,時而傳出劍嘯銳音。
這里有著三處戰(zhàn)圈,當中最為慘烈的是,有著足足七道人影在圍攻流星。
這七人修為極高,當中最弱的也是聚靈中期,當中后期有兩人。
他們或近或遠,或祭出法寶,或催動術(shù)法,式式刁鉆毒辣,又兼配合默契,全力圍攻著那位絕美的白衣女子。
流星的修為不過聚靈中期,可身法靈動,猶如清風,又兼操縱的劍匣威能無盡,雖一時落于下風,但是依然沒有露出敗象。
至于另外兩處,其一是無面與老祭祀的交手。
無面的身體千變?nèi)f化,整個身體射出無數(shù)條黑色的絲線,纏繞干擾著老祭祀。
反觀老祭祀,全身有著數(shù)處傷口,正滲出絲絲血跡,對于無面詭異的攻擊有些無奈,只得左閃右避,看起來很快便會落敗。
最后一處,則是狂獅與冷凌奇的交手。
此刻,狂獅的身上有著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計其數(shù),皮開肉綻間,鮮血橫流。
而在他完全沒有血色的臉上,右眼血肉模糊,似乎已被刺瞎了。
冷凌奇臉上有著戲謔之色,似乎沒有速戰(zhàn)速決的想法,只是神態(tài)自若的避開狂獅的指甲攻擊,而他操縱的那柄白色飛劍,時不時在狂獅身上劃開一道傷口。
終于……
“吼……”
狂獅最終還是承受不住,在口中發(fā)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聲,對著冷凌奇露出了那口尖齒利牙,瘋狂的咆哮起來。
他的面容已經(jīng)扭曲了,僅剩的那只眼睛中,一股恨意的火焰仿佛噴薄欲出。
他猶如一只瘋狂的野獸,不顧一切的沖上前去,張開大口,想不顧一切的咬死眼前的仇人……
冷凌奇冷笑一聲,道:“自暴自棄了嗎?該是結(jié)束的時候了?!?p> 他操作著那柄白色飛劍,化作一道流星,筆直的沿著狂獅的眉心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