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遙聽到周巽的話,愣神了一陣后連忙沖著周巽打眼色,顯然這個老頭不簡單。但周巽就像是瞎子一樣,明目張膽的裝作沒有看見。眼見這個少俠不停自己勸告夏語遙趕忙轉(zhuǎn)移了目標(biāo),沖著老頭一臉的哀求之色。老頭直接略過了夏語遙盯著周巽,顯然也沒看見~
面對兩個裝瞎子的人,夏語遙顯然是沒什么好辦法了,索性這個老頭殺心不重,這么多年在這樓里挑釁他的不過是教訓(xùn)一頓扔出去罷了,只是比尋常年輕一輩決斗要下手重一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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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互相看了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甚至連動作都沒有變,周巽還是撐著腦袋微笑著看他,他也是轉(zhuǎn)過身努力瞇起快要合上的眼皮看向周巽,除了夏語遙其他隔間的則沒有探頭,曾經(jīng)有人好奇探頭然后被打了~
又過了一陣,眾人都快忍不住被打的沖動想要弄清楚為啥還沒動靜還沒慘叫時老頭開口了,“老頭子我是這家酒樓的老板,我付哪門子錢?!闭f著從懷里翻找了一陣后拍下一塊牌子后說道:“喏,便宜你小子了?!鞭D(zhuǎn)身踱步離開。
聽到老頭的話時,不止周圍就是周巽身旁的夏語遙也是滿臉震驚,等到老頭走后,周圍不時有人出來看著剛剛反駁這個酒樓老板的年輕人,在看到他拿著牌子在眼前晃悠然后隨手扔在桌上后更是暗嘆周巽好運(yùn)竟然碰上了老酒鬼不發(fā)酒瘋的時候,這種拿著白玉京上三層的令牌當(dāng)酒錢的事也就只有這個酒鬼老板干得出來。
“你知道剛剛那個人是誰嗎?!”反應(yīng)過來的夏語遙輕聲問道。
“現(xiàn)在知道了,酒樓老板嘛~”周巽指了指桌上的令牌回答道,“難怪吃飯不付錢啊”周巽還不忘調(diào)笑兩句。
“你還說!”夏語遙趕忙用小手捂住周巽的嘴,眼見自己的動作饒是以夏語遙的臉皮也不由覺得不妥趕忙抽手,夏語遙伸頭看向周圍的隔間,見有不少人影準(zhǔn)備起身看看這個好運(yùn)的小子,夏語遙連忙拉起周巽在其他人趕來前一溜煙的離開了白玉京。
出了酒樓,夏語遙還覺得不妥當(dāng)一邊拉著周巽向自家宅院走去一邊在周巽身邊小聲解釋道:“這老頭不僅僅是因為是白玉京的老板眾人才給他面子任他這般胡來,你想想,這白玉京進(jìn)進(jìn)出出的一般的商賈就不說了,其他的多是向我家一樣的有不少修行者的家族子弟,這群人哪個不把雙眼頂在腦門頂瞧人,要是這老板是一般人別說給他面子不把酒樓都算好了,又哪有這么守著酒樓的規(guī)矩連人都不敢殺一個的?!?p> “原來這是那老頭的規(guī)矩啊,我說這群血?dú)夥絼偟母唛T子弟咋從來沒有過啥在酒樓打死人的傳聞?!甭犞恼Z遙的話周巽暗想道。
“那這老頭到底是什么人,敢在這里開著這么一家霸道的酒樓?!敝苜憔徛暤馈?p> “你的修為應(yīng)該在三境吧?!”雖是問句但夏語遙語氣倒是極為確定。
周巽聽到笑而不語,夏語遙白了周巽一眼接著道:“就憑他是六境的宗師!行不。”語氣中倒是不乏你怎么敢跟他較勁的意味。
對于夏語遙六境就把對方稱宗師的講法周巽倒也沒什么,按照夏優(yōu)恨鐵不成鋼的口吻來說:“如今的年歲只要是六境的都稱一句宗師,有些更過分的還要再前面加個大字,至于那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七境大都看作了仙人,當(dāng)然人家那些七境的倒是沒這么說過。按夏優(yōu)的說法也就只有七境和一些年歲較老的人才按以前的叫法,六境叫一聲真人,七境才叫宗師。夏優(yōu)按道理也該按新的叫,可誰叫人家碰到過劍宗呢,所以也按照老叫法了。
“哦,那確實是可以?!备闱宄颂幮扌畜w系的周巽倒是恍然大悟道。
這方世界雖然修行者眾多,但大都是不入門的,這入了門的修行者則絕大多數(shù)在一二境徘徊,這能入三境的要在這些人中直接砍掉一半差不多,這還不算年齡限制只要臨死前到了都算。至于能過四境的,這三四是個坎,則要在入了三境的人里再砍一半還多,能入五境的則再看一半,六境的繼續(xù)砍,直接砍掉五分之四,畢竟有真人之名號稱世間極限嘛~
至于這七境,雖然人還在這世間,但一只腳已經(jīng)跨到天上了,不然新來的一批也不會捧著叫仙人,到這一步就不是算人數(shù)的事了,反正按夏老頭的說法,自李唐到武周立國一千兩百年,存世的七境也沒有加起來也沒多少,如今按世間的說法也不過七個人,可想而知有多難,就算是低七境一境的六境真人,也不過三十個左右,這還是整座天下的量,要是碰運(yùn)氣你一輩子都碰不到一個。
“可也不對啊,這白玉京光是吃食按他那定價就是一大筆油水,而且還有各家商談和情報交易外加種種雜七雜八的灰色交易,怕是個天文數(shù)字哦,這六境真人雖然難尋,但那畢竟是在天下咯,這可是舊都,二京之一啊,聽說留在這沒跟著陛下趕往神都的王公貴族可不在少數(shù),那可能沒幾個六境,要是眼饞起來幾家瓜分也好過外人一人吃獨(dú)食吧?”周巽思索了一會兒道。
聽到周巽這番話,夏語遙看了周巽一眼暗道:“憑著一趟形成能推測出這些有的沒的,雖然不算全面但已經(jīng)算是有勇有謀了,再加上天資又好,要是能招得他入夏家,我~“正胡思亂想的夏語遙見周巽揮手提醒自己臉紅了一陣咳嗽兩聲說道:“當(dāng)然了,這么大筆生意那些氏族自然不會放過,可誰叫人家后臺硬呢~”
“他的后臺?”
“對,人家的徒弟是七境的宗師!”夏語遙略帶羨慕的語氣說道。
“那確實是沒話說了?!敝苜懔巳坏?。
“而且這位宗師你還聽過。”夏語遙又說道。
“難道是。”想道夏老頭的樣子,周巽驚訝道。
“嗯,就是我爹爹當(dāng)年遇見的劍宗。那是人家徒弟,親如父子的那種?!毕恼Z遙感慨的說道:“這些年我家之所以能以一介白身躋身豪門林立的東面跟他們做生意,除了我父親多年的苦心經(jīng)營外,就是白玉京的老板也時不時幫襯一二的原因,不然這群家伙可不會允許我們跟他們搶肉吃!”
“原先還不明白人家一個有著七境徒弟的六境宗師為什么時不時幫助我們家,現(xiàn)在我總算是到了。”夏語遙說道。
周巽明白她說的是夏優(yōu)遇見劍宗的事。暗想道:“想不到他這瘋瘋顛顛的樣子做事倒是全須全尾,劍宗當(dāng)年來夏家這么一趟雖然短時間鎮(zhèn)住了不少人但時間一長對堂堂劍宗居然來夏家一事只怕會引起許多人的遐想,按當(dāng)時夏家的實力要是被人來這么幾下怕是早完了。這老頭怕是給自家那倒霉徒弟擦屁股呢,夏家能安安然然在這舊都屹立這麼多年這白玉京怕是功不可沒。但擦屁股能擦這么多年的這個老頭算是很講道義的了。
心里想道此處緊接著一個疑問又冒出來了,周巽道:“所以剛才那老頭見到你帶來的我沒有動手反而送了我一塊令牌,那我還得多謝夏小姐了~”
“沒沒沒,老板雖然時常幫襯我夏家但卻從未見過我,就連父親也不過是又是相求的時候見過老板幾面而已,公子能得到這塊令牌確實是公子自己的道運(yùn)。”夏語遙也沒攬下這份功勞反而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
“那這個令牌又有什么用呢?”說了半天周巽才說道這上面。
“剛剛白玉京我只給公子講了這其中的十三層,最后的兩層一直沒給公子說,一來是因為沒時間,二來實在是因為說了也沒用。不過現(xiàn)在倒是可以給公子說說了?!?p> 周巽看了看手上的令牌,這令牌一面刻著一個酒壺另一邊就是剛剛那座白玉京,其中一些難以復(fù)刻的地方估計就是什么防偽標(biāo)志了。
一路上,說了不少話,正好到了夏家宅院,跟屋內(nèi)的管家打了聲招呼后,周巽被夏語遙領(lǐng)到了大廳,夏語遙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接著道:“這白玉京的上面兩層就是老板的私人地界了,想要進(jìn)去除了拿公子手上的令牌別無他法,但能得到令牌的便是代表入了老板的眼,聽聞進(jìn)去后不僅會指導(dǎo)你修行等,就是令牌所在的人家也會有所照拂,在這舊都地界甚至天下都算著巨大的福緣要是運(yùn)氣好被老板收入門墻立馬就能有個六境的師父和七境的師兄,讓人想都不敢想。”
“有人被收為弟子?”周巽問道。
“嗯,雖然不多但也不少,最后出師的時候都是五境的大高手,甚至還有兩個剛?cè)肓车哪貇所以老板也被別人稱為世間最好的老師~”夏語遙略帶羨慕的看著周巽說道。
“那要是令牌被搶了呢~”周巽問道。
“沒用的,老板消息很靈,人和令牌一對一,搶到令牌也沒用,除非帶人去樓里親自找老人做見證易主,并且還要老人看得上眼,不然不僅換不了令牌就連原本的資格都沒了?!毕恼Z遙解釋道。
“看來老人的令牌不是隨便憑心情給的,聽聞劍宗獨(dú)來獨(dú)往,這老頭怕是篩人給他徒弟湊家底呢~”周巽暗道。
說了這么長時間出去許久的夏優(yōu)也回來了,剛到大廳便看到夏語遙兩人,正準(zhǔn)備上前打招呼夏語遙連忙拉著周巽跑到她爹身旁邀功似的道:“剛剛我領(lǐng)著周松去了一趟白玉京你猜我碰到了誰?!?p> “是~老前輩暗吧,你們可沒惹他老人家生氣吧?!甭晕⑾肓艘幌孪膬?yōu)看著夏語遙說道。
“我沒有啊,可是周松有,不僅有還讓人家動手了呢?!笔疽庵苜銊e說話,夏語遙逗弄著他爹道。
“啊,原來是這樣,這樣周少俠,明天你跟我去一趟,這白玉京老板可不是常人,要是能求得他老人家諒解,對少俠你也是頗有好處的?!毕膬?yōu)焦急道。
“爹爹,你還沒聽我說完呢~老前輩是動手了,動手送了周松一塊令牌呢~”夏語遙看著自家老爹那火急火燎的樣子忍不住直接笑出聲來,說著還用手抬起周巽的胳膊,將周巽拿在手里的令牌展示給夏優(yōu)看。
正焦急的夏優(yōu),一見此處連忙氣笑起來道:“你這妮子,還開你老爹的玩笑,不知道你老爹我膽小經(jīng)不住嚇嗎!”夏語遙對他爹吐了吐舌頭。
等看到令牌后,夏優(yōu)那滿是皺紋的臉上更是直接舒展開來了,一只手拉起夏語遙一只手拉著周巽,對著身旁的管家吩咐上菜,帶著兩人就奔著飯廳去了,一路上腳步生風(fēng)像似比周巽還要高興。
夏優(yōu)的管家也是家里的老人了,自然明白自家老爺跟白玉京老板的關(guān)系,眼下這位看起來跟小姐和老爺關(guān)系匪淺的年輕人得了白玉京老板的青睞自然是天大的喜事,不說能不能被選成弟子就是照拂一二對如今住在夏家的周巽而言都是不得了的,更別提自家老爺那么智慧的人肯定要跟著去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這實打?qū)嵉暮锰幰彩亲尮芗腋吲d不已,畢竟自家老爺要是好了,自己這個做管家的能不好嗎,宰相門前還七品官呢~管家想道此處不免心中熱烈趕忙吩咐廚房按貴客最貴的貴客來招待。自己更是提了兩壇老爺珍藏的好酒就奔著飯廳去了。
三人剛剛坐下,氣氛正熱烈著,管家就提著酒進(jìn)來了,夏優(yōu)自然看見了,心想真不愧是跟著我白手起家的老人就是明自己的心思,讓管家趕忙把酒放下,聽著管家的話:“老爺小姐,我已經(jīng)吩咐廚房按照最好的菜式做了,估摸著沒一會兒這晚餐就該吃上了,你們聊著我去盯著?!毕膬?yōu)聽了更是高興連忙擺手道:“老許,不用了,坐下來陪我們喝兩杯,這廚房的事自有人打點。”說罷更是隱晦的從懷里掏出兩張大額的銀票塞給管家。
管家連稱不敢,一旁的夏語遙也勸道:“許伯伯,坐下吧,小語也好久沒跟您說會兒話了?!币慌缘闹苜阕匀豢吹恼媲幸彩前粗掝^說了兩句,眼見盛情難卻,管家這才挨著夏優(yōu)坐下,周巽早前稱不勝酒力的喝著熱茶,其余三人倒是喝的熱烈,一時間氣氛高漲。
各色菜品也都端上了桌,夏優(yōu)趁機(jī)也趕忙囑咐周巽道:“剛剛語兒定然跟你說了不少這令牌的事,我也補(bǔ)充兩句,這白玉京后兩層雖然是老前輩的地方但他也不是天天都在,你要去見他得等到初一或者十五這兩天,老前輩必定在,而且老前輩脾氣古怪,你空手前往他反倒高興,你要帶著東西他免不了要把你轟出去。.....”
一時間倒是補(bǔ)充了不少夏語遙不知道的東西,最后說道:“兩天后就是十五,到時我與語兒陪你一同前去也好幫襯一下?!毕膬?yōu)這才說出他的目的。
本就對此不在意的周巽自然同意。
“不過周松啊~你不僅天資不凡就連運(yùn)氣也好到不行啊,居然一去就被老前輩看中了,啊~哈哈哈”夏優(yōu)滿臉通紅的看著周巽說道。
酒過三巡,場上除了周巽另外三人都有了醉意,夏語遙臉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鋪滿粉霞。
賓主盡歡之后,夏優(yōu)叫著下人將周巽領(lǐng)到了客房。
夏優(yōu)跟夏語遙向著另一邊走去,“語遙啊,這周少俠如此天資氣運(yùn)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不等夏語遙回答,夏優(yōu)仰頭笑了笑了兩聲就離開了。
周巽回到房間便開始繼續(xù)功課,“運(yùn)氣嗎~”
時間拉回周巽和白玉京老頭對峙的時間。
周巽叫住了老頭,其原因自然不是什么無聊的理由導(dǎo)致的,原因也很簡單老頭飲酒的時候一條漆黑粗糙有光亮金屬的腰帶出現(xiàn)在周巽眼前,這腰帶還有一個名字皮帶~
周巽叫住這老頭后,這老頭轉(zhuǎn)身后一道宛如劍光的雙眼就盯上周巽了,這要是其他人只怕精氣神潰散失去反抗能力了。但周巽可沒這么多花里胡哨的,所有一切最終都?xì)w結(jié)到靈壓和靈魂上,憑著周巽的靈壓強(qiáng)度自然無視。
若是到此是作罷倒也是老頭看人的正常流程,能撐過他一道目力的年輕人不多,這時令牌一拍轉(zhuǎn)身走人就結(jié)束了。
但周巽畢竟不認(rèn)識他,加上周巽看不出他的境界,像是有什么東西遮了一層一樣,這倒是引起了周巽的好奇。
周巽剛才也不過隨便掃了一眼,所以周巽決定再仔細(xì)探查一下。
靈壓微動,周巽眼中泛起一道微光,遮在老頭身上的灰霧被周巽的目光瞬間破開,周巽看清之后一切了然于胸,周巽收回了目光。
察覺到被人窺視,老頭心頭一驚,看著滿臉微笑的周巽心中立馬警惕了不少,老頭直接動用手段兩道劍光于雙眸處瞬間射出隱去身形,一下直插周巽眉心想將周巽瞬間擊昏。
周巽感覺兩道劍光瞬間至于身前,身上保命外加限制的鎖鏈瞬間被觸動,一道無形火焰將兩道劍光瞬間消融,鎖鏈的震蕩一下子激起了周巽本能的反應(yīng),龐大的靈壓在一瞬間精準(zhǔn)的壓在老頭身上,老頭剛剛感到一股壓力來臨周巽便馬上收了回來。
老頭心中驚異不定,兩步上前將令牌拍在桌上嘴上胡亂說了幾句便離開了現(xiàn)場。
“這個年輕人到底什么來頭~”老頭呆在他那滿是酒罐的地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