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直在邊上沒有說話的二順子突然對那個婦人說:“就你話多,別的醫(yī)生不行你就知道我家先生不行?我家大伯七十歲的人,腰痛得走不了幾步路,都快癱了不也被二位先生治好了。你現(xiàn)在去看看,老人家走起路來腳下生風(fēng),不要以為你縣城里的醫(yī)生看不了的病,俺們鄉(xiāng)下醫(yī)生就治不了”。
那婦人被二順子噎得一時無語,眨巴著眼睛半天沒有說出話來。正在沉默的時候,先生開口說道:“怪了,診你脈象你氣血并無阻啊,即使有些發(fā)虛也是長期臥病在床導(dǎo)致的,怎么可能會站不起來呢?”
只見周秉瑞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先生,在下裝病也不至于連自家老婆也瞞著吧”。
先生笑著對周秉瑞說:“非也,老夫并不是說你裝病,而是搞不明白你身體沒事卻為何癱瘓的”。
又沉思了一會兒對蕭錚道:“徒兒,你也過來看一下”。
蕭錚走了過來也抓起了周炳瑞的手腕,發(fā)現(xiàn)他的脈搏與常人無異氣血并未受阻,找了根針在周炳瑞的腳上輕輕地剌了幾下,反應(yīng)都很正常,可就搞不明白他為什么會站不起來。于是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對先生說道:“師父,這病咱們能治,不過要回到咱們家去治”。
先生剛想要問蕭錚為什么,卻被蕭錚使了個眼色把先生的話攔了回去。
婦人聽到蕭錚的話之后也是大喜,連忙對先生說:“二位先生,小婦人有眼不識泰山,您二位需要用什么藥,還是用多少錢,您盡管開口。我家男人是家里的頂梁柱,家里家外現(xiàn)在全靠小婦人一個頂?shù)?,日子確實有些不好過”。
蕭錚對著婦人說道:“你家男人得的這病相當(dāng)棘手,但也不是不能治,這一兩天你讓二順子給你帶路去我們村里,記住,只能在酉時前后過去,太早了不行,太晚了也不行。多帶些錢,如果治不好病,我們分文不取,治好了我們在收錢”。婦人聽到后連忙道謝。
一行人也沒有過多在周家停留,診完病后便起身直接出了縣城往家走,出了城門先生向蕭錚問道:“徒兒,你是怎么看出他的病,卻又如何醫(yī)治?”
蕭錚笑著對師父說道:“師父,其實這個人得的不是身體上的病,而是心病,他是被第一個給他治病的先生嚇住了。徒兒在檢查他身體的時候他完全可以站起來,只不過他心里作怪不敢站起來,這心病還得心藥治,有時這治病不見得要吃藥,我們要想想其他的法子來治”。
說著在先生的耳邊耳語了起來,先生聽完之一臉的古怪之色,用手指了指蕭錚,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趁著蕭錚沒注意在他頭上敲了個爆粟,然后笑著說道:“我怎么教了你這么個古靈精怪的徒弟出來,你這招治病法子有點兒太損了,治好了還則罷了,如果治不好看你如何跟家人交代,老夫也陪著和你一起丟人”。
蕭錚笑嘻嘻地說道:“保準治好!”
說完之后轉(zhuǎn)過頭去對蕭海幾個弟兄又低聲說了起來,蕭海幾個人聽完后也憋不住的笑,二順子吭哧了半天,憋的臉紅脖子粗,想了想對著蕭錚說:“俺相信先生和你,不過你可不能壞了俺的名聲”。蕭海又踢二順子一腳說道:“你他娘的一個莊稼漢也配要名聲。”
蕭錚笑著對董二順說道:“順子哥,這里邊關(guān)鍵的人就要看你了,你可千萬千別弄砸了。不然的話這治病的法子就真不靈了,那你可就真坑了你表哥了”。
二順了說道:“放心,別的俺做不到,為了我表兄這點事我還是能忍的”。
第二天黃昏時分,周家夫妻和董二順趕了一輛牛車來到了神荷灣,先生又給周秉瑞診了一下脈,等給他診完脈之后又對周氏說:“我看你氣色也不是太好,來,我也給你看看”,周氏狐疑的愣了一下并沒有拒絕把手腕伸向了先生。等給夫妻二人診完脈后,先生讓周秉瑞把剛剛熬好的一劑藥湯服了下去。喝完之后先生又對周氏說到:“你這些日子也有些虛火上沖,小心不要著涼?!?p> 隨后對夫妻二人又說道:“不過老夫這藥也不便宜,這湯藥就收你一貫錢好了”,周秉瑞一頭霧水的看著先生說:“先生您這一包藥就那么靈嗎?您確認這個今天晚上就能治好我的病?”先生笑道:“沒問題,過了今晚包你的病好”。
周氏有些不悅的向先生問道:“先生,您徒兒昨天不是說治不好病不收錢嗎?”
先生撫著胡須笑道:“你的病我包你治好,為什么不收錢?”
周家夫妻互相看了一眼,沒辦法只能咬了咬牙拿了一貫錢交給先生?!澳銈兛梢曰厝チ耍@病過了今晚就好了,我這兒晚上不留人”,先生收了錢便把夫妻二人和董二順趕出了家門。
三人趕著牛車出了先生家,剛到村子邊的街口,周氏就忍不住開口罵道:“什么狗屁鄉(xiāng)野村醫(yī),一看就是個老糊涂蛋,還說什么明天能好,這老騙子今天晚上就差不多該死了,我呸!”。
周秉瑞坐在車上也沒有說話,等周氏罵完長嘆了氣一口說道:“夫人,我們這次上當(dāng)了,不過也好在花的錢也不多,咱們上當(dāng)就一回,這種村醫(yī)以后不要找了,這些個人全是一個個的江湖騙子郎中”。
趕車的董二順聽到之后有些不高興了,扭頭對著周氏說道:“你在罵誰?老先生是我們這幾個村有名的好人,是俺幫表哥叫過來看病的,你罵他這是不等于罵俺嗎!”說完把鞭子往車上一摔,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牛車都不趕了,不一會兒人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周氏看到之后又氣又急,心中怒火中燒,又指著董二順遠去的方向?qū)χ鼙饠?shù)落道:“這個死表弟也是個呆瓜,被人家騙了還幫著人家數(shù)錢,也虧得你自小跟他在一塊兒玩兒大的,好了,現(xiàn)在人都不見了,我們還要趕夜路回去,這萬一遇上響馬那如何是好?”
牢騷歸牢騷,夫妻二人只得趕著牛車趁著月色慢慢地沿著路向前走。
離開村子不遠一轉(zhuǎn)彎過了一個小土丘,忽然間土丘后面跳出七八個蒙面的漢子,手拿的刀槍棍棒,領(lǐng)頭的一個漢子看到周家夫婦二人喊道:“打劫!”
周氏一聽到這群響馬喊打劫,身體一發(fā)軟就從車轅上出溜到地上,周秉瑞雖然腿腳不能動,不過好歹他也見過世面,于是坐在車上發(fā)話:“各位大爺,我夫妻二人車上還有些銀錢,各位盡管拿去,求幾位放過在下和夫人”。
帶頭的響馬掄了掄刀說道:“少廢話,趕快把錢拿出來”。
周秉瑞哆嗦著從車上遞出一個包裹,那漢子一把搶了過去掂了掂說道:“還不錯,兄弟們今天咱們遇到肥羊了”。
想了想又說道:“你二人把牛車也給大爺留下”,周秉瑞一聽帶著哭腔說道:“各位大爺,小人是個癱子,離開車如何回家”。
“少廢話!”帶頭的響馬一把將周秉瑞從車上拽了下來,又對后邊的人喊道:“把這個女人給老子弄回去做壓寨夫人”,身后立刻走過了來一個漢子象老鷹抓小雞似的不顧周氏拼命反抗,扛起周氏就像遠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