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過來,轉(zhuǎn)眼間功夫也到了時雨與瀠祎大婚的日子。整個陳家大院里都洋溢著喜慶的氛圍。大廚房里面廚工,婆子乃至丫鬟們忙的不亦樂乎,準(zhǔn)備著婚宴的菜品酒水。陳家又派了小廝們?nèi)ゴ驋呓值溃瑨邏m灑水。鮮紅的綢子緞子掛在了陳家宅子里頭各房各院的匾額楹聯(lián)上,安和堂內(nèi)點(diǎn)上了艷紅的大紅雙喜字燈籠,掛著滿滿的紅綢子。正廳的紅木條案上擺著各色仙桃果子,上面都蓋著剪好的紅紙花,案前擺了五張花梨木太師椅,上面也鋪上了新做的紅色軟墊子,整個院子里面一片張燈結(jié)彩。
在時慧的力薦下,朝廷賜了時雨正五品戶部郎中的閑職,因此朝廷官員娶親,有誥封者應(yīng)著朝服出席,羅老太一眾人等均以按朝服盛裝。陳家宅子外面,朝廷賜的八人抬的花轎,早已停在了正門口,時雨早已是一身新郎官的裝束,騎著馬準(zhǔn)備去羅府迎親。
羅府內(nèi),亭臺樓閣也是花團(tuán)錦簇,紅綾招展。瀠祎的繡房里,丫鬟們忙著給瀠祎梳洗上妝,抿唇描眉,施以粉黛。朝廷又差人送來了正五品誥命夫人的朝服服飾,那鑲嵌著五顆南珠與眾多寶石的五頭點(diǎn)翠鳳冠華美異常,那精織細(xì)繡的彩云鳳凰霞帔也不無精致。瀠祎看著鏡中即將要出嫁的自己,堅定了自己:我要嫁,我要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嫁進(jìn)陳府,我要讓這上上下下的人都明白,他陳時雨真正愛的女人只有我羅瀠祎一個!
瀠祎正細(xì)細(xì)地想著,門外面便有婆子來傳話道:“大小姐,陳家四爺帶著朝廷賜下來的花轎娶親來了,快蓋了蓋頭上花轎吧?!睘u祎心下歡喜地一面應(yīng)了,一面讓身邊的兩個丫鬟給自己蓋了上繡著鴛鴦戲水的紅蓋頭。便由喜娘們扶著上了陳家的花轎,時雨早已是迫不及待地調(diào)了馬頭回了陳府。
而此時的陳府,賓客齊聚,就連宮中的幾位皇太妃也前來作陪觀禮。這些太妃里以獻(xiàn)安太妃最為尊貴,獻(xiàn)安太妃是皇帝生母的親妹妹,一直撫養(yǎng)皇帝成人,現(xiàn)如今皇帝以太后規(guī)格奉養(yǎng),獻(xiàn)安太妃打心眼子里便喜歡時慧,因此時雨大婚自是來慶賀的。獻(xiàn)安太妃的轎子一落地,羅老太等人便馬上迎了出來請安行禮道:“恭請?zhí)锬锝鸢?,太妃娘娘大駕光臨,不勝榮幸之至?!?p> 獻(xiàn)安太妃擺手示意他們免禮,便道:“太君這是說哪里話,哀家今日前來慶賀,純是淑妃丫頭的情面,淑妃這孩子當(dāng)真是溫良恭儉讓五德齊聚,平日在宮里,又得服侍著皇后,又要來伺候哀家,這個宮里也就只有她來陪哀家解解悶,她就這么一個弟弟,今個娶親她出不了宮過來瞧瞧,哀家要是不來看看,也怪對不住她的?!?p> 眾人聊得正起勁之時,時雨也帶著花轎回了陳府,眾人忙落座坐好,二人跨了馬鞍與火盆,便到了安和堂里。二人在朝廷命官的主持下拜了天地,瀠祎便被婉卿扶回了樂雅居等候晚上時雨的到來。時雨向來不善飲酒,因此在婚宴上也都是以茶代酒敬了各位前來祝賀的命官們,獻(xiàn)安太妃不勝酒力,吃了幾杯酒,便覺著身上懶怠了不少,便坐著轎子回宮休息去了。幾位公侯的誥命夫人見獻(xiàn)安太妃回宮了,也便辭了出來。
待到,時雨送走了最后一批前來賀喜的官員后,已經(jīng)是傍晚酉時三刻了。時雨好在沒喝的酩酊大醉,時忠和時勇兄弟倆早是醉得不省人事地挺尸去了,時雨便來到了樂雅居,看到了燭光下一身鳳冠霞帔的瀠祎,更生愛憐,便掀了蓋頭,瀠祎姣美的臉在火光的映襯下更顯明麗嫵媚。在喜事婆子的組織下,喝了交杯酒,吃了子孫餑餑。眾人便都退了出去,時雨便解了衣服,貼在瀠祎耳朵邊細(xì)語道:“可算到了這一天,咱們倆也是時候圓房了,你說是不是?”瀠祎耳朵根子瞬時熱辣了起來,心下一暖,濕了眼睛便對時雨道:“我原以為,時雨哥哥不愛我了,喜歡了婉卿妹妹?!睍r雨勾起了瀠祎的下巴,笑道:“傻瓜,我愛的一直都是你羅瀠祎啊,對婉卿我只是憐愛罷了。畢竟,周家把這么一個黃花閨女許給了我做妾,我自是不能負(fù)她的?!睘u祎笑道:“你放心好了,我自會好好對婉卿妹妹的,畢竟她也沒做什么對不住我的事,不是嗎?”時雨便擁了瀠祎倒在了床上,道:“知道你的溫婉大度,不然我也是不會娶你愛你的。”二人一夜春宵好夢。
第二日早上起來后,時雨也是有了官職的官員了,便一早起來隨他的叔叔哥哥們進(jìn)宮上早朝去了。瀠祎起來后,便由著黃鶯黃鸝打扮了一番,頭上帶了幾只撒了金粉的紅玉髓釵,穿著藍(lán)色的蘇繡襦裙,一個高雅大氣的陳家四奶奶便就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了。
這時便有小廝來通傳道:“稟四奶奶,四姨奶奶前來叩頭請安了。”瀠祎便道:“還不快將人家請進(jìn)來,這早上天還涼,凍著了怎么辦?”說罷,便在正廳坐了。婉卿打扮得倒是素凈,一襲粉紅色的襦裙,頭上簡單點(diǎn)綴了幾只花步搖,也是清雅些,只見婉卿緩緩跪下叩頭道:“妾身給四奶奶請安,奶奶萬福?!睘u祎忙起身拉起了婉卿笑道:“妹妹客氣了,聽說妹妹好生秀氣,今個見了到真心覺著好,來咱們坐著聊?!闭f罷便拉著婉卿的手坐下來,便道:“聽說,你也早就認(rèn)識時雨了?”婉卿回道:“時雨哥哥是妹妹的表哥,其實(shí),在妹妹心里一直是把時雨哥哥當(dāng)成一個特別好的哥哥看待的,現(xiàn)在也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家里人就莫名奇妙的把妹妹送過來了?!睘u祎見婉卿并沒顯露出深愛時雨的樣子,不由得松了口氣,但緊接著便又問道:“你和時雨終究也算夫妻了,你們兩個估計也是行過房的人了吧?”婉卿忙解釋道:“怎么可能呢,時雨哥哥除我進(jìn)門那天弄了一次,后面那幾天并沒有發(fā)生什么,姐姐你千萬別誤會。”
瀠祎笑道:“傻妹妹,這有什么的,你是時雨的妾侍,別說是就行這一次房事了,就算是你懷了時雨的骨肉,那又有什么的?你把姐姐也想的太惡毒了吧?!蓖袂湟姙u祎如此這般溫良,便笑道:“我早就跟時雨哥哥說過,瀠祎姐姐定是一個好相處的人?!睘u祎便接著問她:“你住在哪里啊,離這里遠(yuǎn)嗎?”婉卿忙回道:“就在這院子里面的西廂房,住得很舒服呢?!睘u祎心中咯噔一下子,心想道:那不是當(dāng)初我住的地方嗎?怎的會給了婉卿?轉(zhuǎn)念又一想:東廂房屬實(shí)也住不了人,給西廂房也是情理之中的,畢竟時雨愛的人只有我,也只能是我。便又笑著拉了婉卿的手卿道:“好妹妹,咱們一起去給老祖宗請安吧,別讓老祖宗和娘親等急了?!蓖袂湟残χ饝?yīng)了。
姐妹兩個人就這樣拉著手去了羅老太的康樂堂,羅老太與三位太太早就坐在廳里面等著了,二人打了千又磕了頭后,便讓羅老太叫到了身邊,羅老太看著這兩個媳婦,打心眼子里的高興,忙笑道:“這時雨啊也是積了上輩子的陰鷙,抱回來了兩個這么好的美人胚子?!庇洲D(zhuǎn)身對郭氏道:“你也算是積了福了,以后這些子雜事就讓她們倆幫你分分,你也別太累了?!惫媳愕溃骸袄献孀谡f的是,咱們家何德何能能攤上兩個這么好的兒媳婦,這真是咱們家的福氣呢?!北R氏也稱贊道:“這倒是兩個可人的孩子,我都想要了,時忠時勇一人一個呢?!笔Y氏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夸贊了幾句,畢竟妻妾和諧的結(jié)果是她所沒料到的。
“娘親就這般厭棄了我與欣萍?”海秋與欣萍從外面說笑著進(jìn)來,盧氏便道:“哪里啊,我這兩個媳婦我也是滿意的,喜歡的?!焙G锉阈χ鴮u祎道:“瀠祎妹妹,可算是也把你盼進(jìn)門了,你和婉卿相處的可還融洽么?”瀠祎便笑道:“回大嫂子,自然是好,我和婉卿妹妹現(xiàn)在好的很那?!蓖袂湟不氐溃骸按竽棠棠悴恢?,瀠祎姐姐對妹妹特別好,今天早上跟妹妹聊了好大一會子話呢?!焙G镄Φ溃骸斑@才好呢,你們妻妾如此和平友愛,恐怕是有些人見了也會大吃一驚吧。”蔣氏羞得臉通紅,只得用那蓋碗去擋著自己那張老臉。
羅老太便笑說:“現(xiàn)如今,你們兩個和睦相處,那對于樂雅居我就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倒是這時鵬和素青近幾日也不說來瞧瞧我這個老婆子?!笔Y氏忙道:“還不都是那個素青嗎,自認(rèn)為是宮里的女官,在家里作威作福的,大不成個體統(tǒng),連好好的時鵬都讓她教壞了。”羅老太便慢條斯理道:“我看在這祺霞館里頭,最能作威作福的就是你吧,你也甭把錯全攬人家素青上,人家不錯個黃花閨女,那里就像你說的那么不堪?我知道你心里頭一直膈應(yīng)著這事,可是這事情已經(jīng)是這么地了,你只能接受她。我說的話你好好想想,在不在理上。”說完就去了珍玉堂用早點(diǎn),眾人便也隨著羅老太去了,留下蔣氏一個人在康樂堂里面氣不打一處來。
且說時雨這方從宮里頭下了早朝,有貴成在路上伺候著,待到回至府中,早早地便有貴喜出來報信,說是這四奶奶和四姨奶奶相處得甚好,大早上起來就聊得甚歡,又一塊手拉手的去給老祖宗請安,現(xiàn)如今都陪著老祖宗在珍玉堂里面用早膳呢,時雨心下頓時寬慰了不老少,便回了樂雅居換了衣服,去珍玉堂看著和諧美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