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來點早餐嗎?”
看到楚歌進來后,老板放下了手中的報紙,用沙啞低沉的聲音打著招呼。
楚歌找了個空著的位子做了下來,回答道:
“可以啊,現(xiàn)成的有些什么?”
老板指了指旁邊的一位客人,說道:
“有蒸好的春卷和土豆泥沙拉,喝的東西有麥茶和鮮奶,肉末粥已經(jīng)有些涼了,如果想吃的話可以熱一熱。”
楚歌向四周環(huán)視了一下,發(fā)現(xiàn)每位顧客吃得都很努力,根本無法從他們的臉上分辨出那種食物更加美味。
有個熟人對他說過,在不知道吃些什么的時候,就點你平時吃的好了。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一直那樣做的話,生活未免太過平淡。
“給我春卷就行,似乎很久沒有吃過了?!?p> 雖然沒什么食欲,不過老板做出來的東西任何時候都是十分美味的。
討厭長肉的人想必會相當憎恨這個地方。
不管吃得多飽都愿意再多吃一些,真是個壞習慣。
蒸好的春卷中正散發(fā)著小茴香的獨特氣味,里面似乎還摻雜著少許的白胡椒,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就在楚歌準備享用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了。
“老板早上好啊,給我來碗大份的拉面!”
這位剛剛進來男子有著一頭略長的烏發(fā),額前留著淺淺的劉海,面容英俊帥氣,臉上一直帶著微笑,像是一個陽光大男孩,讓人感到親切。
他的身材算不上壯碩,只是普通人的標準,不過從那黑色緊身服下展露出的肱二頭肌卻是棱角分明,挺直的腰板透露出一股英武之色,為他平添了幾分成熟。
老板咳嗽了一聲,皺著眉說道:
“早上就吃拉面可不健康啊,要不要來點容易消化的。”
秦瀚渾不在意地搖了搖頭,摸著自己的肚子笑道:
“就補充能量而言,拉面可是不錯的選擇?。 ?p> 聽到秦瀚堅持,老板只得向廚房走去,一邊熱著高湯,一邊準備拉面。
“嗯?楚歌原來你也在?。 ?p> 當秦瀚剛剛坐下時,忽然注意到了自己旁邊坐著的楚歌。
楚歌放下了筷子,笑著和秦瀚打著招呼:
“你也是來這吃早餐嗎?不過這里離晨鳴有些遠啊,你怎么會跑到這邊來?”
秦瀚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回答道:
“家里那個老太婆之前和別人談判完生意,醉得一塌糊涂,我剛剛才把她接回來休息了,路過這里就想順便吃些東西?!?p> 楚歌的臉上露出一絲了然,笑著道:
“你和你母親的感情還是這么好啊?!?p> 秦瀚無奈地拍了拍額頭,道:
“我真當心她哪天會醉死在酒杯里?!?p>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等到拉面端上來的時候,秦瀚似乎意識到自己時間似乎有些不夠用了,快速地解決完面前的拉面后,朝楚歌揮手告別。
因為還沒到鹿川高中的上課時間,所以楚歌又問老板要了一杯加了蜂蜜的麥茶,慢慢喝了起來,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老板將空了的面碗收起,向楚歌問道:
“你和剛才的客人很熟嗎,看起來關系很不錯的樣子?!?p> 楚歌微微一愣,側(cè)著頭看了看店門口的方向,陷入了回憶:
“老板想聽一聽我們的故事嗎?”
沒等老板回答,他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因為父輩生意上的關系,秦瀚和我從小就認識,小學初中都是在一起念書。”
“記得那個時候,他還只是個小胖子,因為脾氣溫和從不發(fā)火,所以經(jīng)常被我們那幫人欺負,有時候甚至被揍得臉上都是傷痕?!?p> “有一次在玩耍的時候,他被我從攀登架上推了下來,摔成了重傷,被送入了醫(yī)院?!?p> “在醫(yī)院住院的時候,他無意中看到了母親哭得很傷心的臉,心里覺得十分難受?!?p> “在那之后,他就開始好好鍛煉身體,不僅僅是為了不受我們的欺負,更重要的是為了不讓母親再次傷心?!?p> “他讓母親給他請了散打和柔術的教練,日復一日的努力鍛煉著,技藝一天天成熟,身姿也越來越壯碩?!?p> “正當我們擔心他會不會來報復的時候,他忽然興高采烈地來和我們說,他獲得了全國大賽的參加資格,是散打的少年組,希望我們?nèi)樗佑汀?p> 聽到這,老板神情一動,忽然開口打斷了楚歌:
“等等,難道你說的是三年前那個忽然出現(xiàn)的黑馬?怪不得我有點眼熟呢?!?p> 楚歌喝了一口麥茶,慢悠悠地繼續(xù)道:
“是啊,就是他,居然一口氣獲得了全國大賽的冠軍,真是讓我們大吃一驚呢!”
“在他獲得了冠軍后,我們那幫人一合計,就去找他道歉,想要獲取他的原諒,而他也爽快地原諒了我們?!?p> “說實話,我覺得他從來就沒有真正記恨過我們,一直都在那顆堅強而溫柔的心包容著一切?!?p>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成了一個我們望塵莫及的好男人了啊?!?p> 老板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真是一個容易讓人心生敬佩的人,怪不得你和他關系這么好。”
“一點都不好呢!”
楚歌一口氣喝完了杯子中的麥茶,聲音中有著一股殘存的不甘,不過最后卻是化為了平淡的釋然,
“一點都不好呢……”
他盯著空蕩蕩的杯子,忽然輕笑了一聲,把杯子遞給了老板,道:
“他可是我曾經(jīng)的情敵,讓我十分厭惡呢?!?p> “不成熟的人,失敗的人,一直都是我啊。”
在確認楚歌臉上的平靜的確是發(fā)自真心之后,老板才放心地接過了杯子,問道:
“要來點清酒嗎?”
楚歌提起了背包,朝老板擺了擺手:
“不了,我也該走了。”
離開紫之上時,天邊已經(jīng)升起了金色的耀眼,早春的初陽無法讓人感覺到溫暖,卻能讓人感到距離與期望。
猶如那稚嫩而脆弱的情感。
原本的那些期望,早已在前世的某一天,在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消失在自己的腦海中。
無所謂遺忘或是回首,沒有一廂情愿,沒有多愁善感,沒有命運,沒有緣分,甚至沒有綺念。
不管是過去的他,還是現(xiàn)在的他,本質(zhì)上都沒有什么太大改變啊。
都有著純粹而天真的追求。
都是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