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談崩了
郫翁山一直跟在杜汶山身后,存在感及其稀薄,即便是那些伏跪在地上人都沒能看見他,更別說不認(rèn)識他的泰甲了。
但郫翁山卻不這么以為,他覺得這家伙就是看不起自己,誠心給他添堵的!
這也就罷了,他是神之子,而且看杜汶山的樣子似乎還挺欣賞他的……但他居然現(xiàn)在還要來搶自己的位置!
可惡,可惡!
看著二人并沒有談崩的跡象,郫翁山還是沉了下來,心中默道:“先忍一會兒,現(xiàn)在還不是與他撕破臉皮的時(shí)候……”
泰甲不解的看著杜汶山,拱手問道:“恕在下無知,并不明白汶山君的意思……”
“意思就是說,”杜汶山緩緩解釋道,“我用兩罐鹽當(dāng)做聘金,聘請你做我的隨從,并將你的名額提到開明王手中,保舉你為國之勇士?!?p> 這話說得很清楚,兩罐鹽讓你給我打下手。
杜汶山用現(xiàn)在的話來說,就算是個小小的地方官員,但問題是他這個地方官員乃是皇親國戚。作為政治漩渦的中心人物,他不會傻兮兮的相信君王對自己完全放心,他必須留有底牌。
而泰甲作為神之子,若再成為國之勇士,必然會成為開明王眼前的紅人!自己作為他的推薦人,以后若犯了什么事,也還有一條退路。
讓郫翁山去,無非是個力士;而泰甲是神之子,開明王定會以為自己是天授神權(quán),必然大加寵幸,選擇推薦誰這根本不是個難題。
而且他以為,此事對于他和泰甲而言是個雙贏的局面。
在他眼中似乎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但在泰甲眼中——呵呵,老子堂堂神之子不說,腦袋領(lǐng)先你這個紈绔子弟兩千年,憑啥受制于你?
不過杜汶山卻自我感覺良好,他甚至覺得自己很看重泰甲,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地位應(yīng)當(dāng)是與他平起平坐的。
“汶山君的意思是……讓我叛族?”泰甲冷笑道。
杜汶山點(diǎn)頭道:“湔邱羅那邊我會去解釋?!?p> 屁!你解釋有個吊用?小小族民猶且知道忠誠的重要性,你把老子看成什么了?你就算再給老子加一百罐鹽,老子也不可能答應(yīng)!
“呵呵,汶山君高看在下了,在下何德何能攀君高顏?”
泰甲的婉拒,卻被杜汶山當(dāng)做了謙虛,高傲的說道:“神子說笑了,以你的身份,如何攀不起?”
給你點(diǎn)陽光你還燦爛,給你點(diǎn)洪水你還泛濫了!你是傻子還是傻逼還是傻吊?老子這話你聽不懂嗎?
“你不愿意?”似乎注意到了泰甲臉色不正常,杜汶山的聲音冷了下來。
在他的字典里,絕對是沒有拒絕二字的;他從小順風(fēng)順?biāo)?,他對別人說的話都當(dāng)是真理,誰敢不聽?也正因?yàn)槿绱?,此人囂張無比,就差把自己當(dāng)圣人了!
泰甲剛要回答,卻不想有人拉扯了他的褲腳,正是之前賣竹簡的大叔,低聲道:“神子,你可莫要招惹那瘋子,他可是聽不得任何拒絕的話!若是你惹惱了他,準(zhǔn)得遭殃!”
“怎么個說法?”泰甲疑惑道。
“你初來乍到,自是不知。此人乃王族子弟,平日專橫囂張,大凡想要什么,我們皆得準(zhǔn)備齊全!前些時(shí)日讓我們準(zhǔn)備祭祀,有人因?yàn)槟貌怀黾漓胗玫墓?,被直接砍了頭當(dāng)做祭品!這還算好的,還有一戶人家,因?yàn)榕畠罕凰窒碌氖勘粗辛?,那女子的父親抵死不從,結(jié)果全家都掉了腦袋!那小女孩……唉!”
“連他手下都如此囂張?”泰甲驚道。
“可不是咋的?你說他本人能囂張到什么地步!”大叔咬牙切齒的說道。
杜汶山見他不理自己,心中不滿,怒火橫生:“我在問你話,為何不答?”
見杜汶山發(fā)怒,他身后的郫翁山終是轉(zhuǎn)憂為喜,看來這家伙不會迎合杜汶山,讓他發(fā)怒了!現(xiàn)在自己只要多表現(xiàn)一下,說不定還有轉(zhuǎn)機(jī)!
泰甲也算是了解了杜汶山的為人,面露厭惡之色,他極其討厭這種仗勢欺人的雜種,拱手道:“多謝好意,恕在下拒絕!”
“放肆!竟敢拒絕我!”杜汶山眼睛通紅,但臉上卻并沒有露出癲狂的表情,看來還是很能克制,“無知孩童,你可知你錯過了什么?”
“無非就是一個舉薦的機(jī)會,我還年輕,以后有的是機(jī)會!”泰甲真的不愿意與此人過多交流。
“呵呵……”沒想到的是,杜汶山竟然笑了起來,“真是天真,你們以為侮辱了開明王身邊的大紅人,憑借湔邱羅的臉面,還能舉薦你為我國的勇士嗎?”
泰甲一開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半晌方才想起將近八個月之前的事情——對了,那時(shí)候收拾了那死太監(jiān)一回,他肯定要打擊報(bào)復(fù),將湔邱羅的舉薦信全數(shù)按下。
杜汶山知道此事,果然不一般!
“那又如何?”但令杜汶山驚奇的是,泰甲聽到此話依舊不怕,“我再送你一句話:是金子,在哪里都會發(fā)光的!”
“真是個油鹽不進(jìn)的蠢人!”杜汶山氣的牙癢癢,這次他偏生沒帶多少人出來,而且對面是神之子,他所作所為都需要謹(jǐn)慎。
他不是寺人那種無腦硬剛的蠢貨,他懂得取舍。對付常人他能用武力,但如果對方是有一定地位的人,他必須要考慮招惹此人之后的后果!
如果他招惹了惹不起的人,就算他是王族子弟,在這山高水遠(yuǎn)的地方也沒人救得了他。
“話已至此,敢問汶山君還要買在下的紙嗎?”泰甲冷顏拱手,“若閣下并無此意,在下另尋出路罷了!”
泰甲可不想阿諛奉承這個權(quán)貴,愛買買,不買滾。
伏跪在地上的平民聞言大驚失色,連忙抬起頭與泰甲使眼色,讓他注意措辭。但泰甲根本不理,即便杜汶山有千軍萬馬在此,他又何嘗懼過?
杜汶山眼珠子一轉(zhuǎn),心想自己也是第一個買主,若是沒能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自己的努力就白搭了!
“也罷,窮寇勿追,免得來日毫無作為……”
他正欲說話,哪知道背后的郫翁山會錯了意,以為要收拾這人,登時(shí)沖了出來,指著泰甲鼻子呵斥道:“你這刁民!竟敢惹怒汶山君,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杜汶山愣了,自己何時(shí)讓這家伙出面了?
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泰甲眼神虛瞇,冷笑道:“我與你主人相商,你是什么東西,竟敢隨意出面阻撓?”
泰甲本來是崇尚人人平等的,但狗仗人勢的除外,因?yàn)樗麄儤芬猱?dāng)狗,所以泰甲也樂得把他們當(dāng)狗。他見郫翁山寸步不離的跟在杜汶山身后,自然把他當(dāng)狗了。
此話一出,又是一道道驚恐的叫聲,那郫翁山聽到這話氣的臉都綠了,渾身發(fā)抖,好像脫了皮毛的北極熊。
“神子,神子!此人是我族族長的大公子翁山公子!”之前那大叔哭喪著臉,“這家伙可不是杜汶山,他有千鈞之力,曾一個人拉著三頭牛飛奔了半里路,您快逃吧!”
郫翁山的名字泰甲也聽說過,登時(shí)一拍手,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原來是翁山公子??!”
聽到這話,那大叔終是松了口氣,看來還有緩和的余地。
“堂堂公子樂的跟一個奴隸主當(dāng)狗,竟然還是一條富貴犬啊!”
此話一出,驀得眾人驚恐萬分。
沒錯,不說還好,一說這家伙是貴族,泰甲更看不起他了!族長應(yīng)當(dāng)是在奴隸主階級之上的,而他作為族長的兒子卻樂意當(dāng)杜汶山的跟班,結(jié)合杜汶山的身份,泰甲自然知道他想干什么。
無非又是名利二字!與那些投機(jī)政客有何差異?
“你說什么!”
郫翁山的脾氣明顯暴躁許多,剛才他就一直忍受,現(xiàn)在忍無可忍,他自然不想再聽泰甲對他的各種侮辱!登時(shí)飛奔上前,就要捏住泰甲細(xì)長的脖頸,如掐一只小雞般掐死他。
“莽夫!”
待他一拳沖來,泰甲冷冷一笑,直接跳在了方才那塊巨巖上,頗為輕松。而郫翁山鐵托般的拳頭慣性極大,根本收不住手,直接錘在了那塊石頭上。
“疼嗎?”泰甲俏皮一笑,“可惜砸壞了我一幅畫,我倒挺心疼的!”
泰甲的《馬踏飛燕》,被郫翁山的一拳頭砸了個粉碎。
“啊?。 ?p> “要?dú)⑷肆?!?p> “冷靜點(diǎn)!那可是神子,怎么可能這么輕易的死掉?”
市場中亂作一團(tuán),大多數(shù)連連滾帶爬的跑了,還些許好事者留在這里看戲,偌大的市場瞬間空曠了許多,好些商人的物什都沒能帶走。
杜汶山一旁看著,有心想要阻止郫翁山,但這家伙怒火中燒,如何是自己敢去阻止的?只怕還沒等自己話說完,他的拳頭便落了下來。
還有那么多富貴沒有享受,他可舍不得死,所以他選擇了繼續(xù)觀望。
郫翁山心中大惱,又一記左勾拳揮去,泰甲并不理會,一個小跳越過他的腦門,如跳馬一樣輕松越過。郫翁山受了“胯下之辱”,憤怒的幾招掃堂腿,但他下盤卻是不穩(wěn),力道遠(yuǎn)不如他的拳頭,被泰甲輕松躲過。
幾招不成,反被以柔克剛,郫翁山氣急敗壞,怒吼道:“別跟猴子一樣!你不是神子嗎?有本事來跟我對打啊!”
“猴子……倒也沒毛病,我們都是猴子變的。”
眾人一臉懵逼,聽不懂他說的話。
“嘿,好機(jī)會!”
泰甲瞅準(zhǔn)了那黑猩猩發(fā)愣的片刻,一招地鼠十三勢滑過郫翁山下盤,只輕輕用力,郫翁山便應(yīng)勢倒地,但聽“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市場變得煙塵密布。
泰甲踩在郫翁山健碩的脊背上,雙手叉腰,淡淡的笑著。
杜汶山見狀大驚:“好家伙,力道竟比郫翁山厲害如此之多!”
“混蛋!老子殺了你!”
被陰了一次狗吃屎,郫翁山羞惱交加,鼻子都能噴出火來!他憤然起身,泰甲輕松的后空翻,重新落在了巨巖之上。郫翁山踩著沉重的步子朝泰甲飛奔而去,張牙舞爪,橫沖直撞,每一步都帶著巨大的火氣!見者無不變色,連忙逃出好幾丈遠(yuǎn),免得被波及。
只怕現(xiàn)在天王老子來了,都擋不了郫翁山要?dú)⑻┘椎臎Q心。
但是,有一個東西除外……
因?yàn)槟潜鷦?,??乘臎Q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