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卓西等人不解這戊己劍派諸人不打招呼便狼奔豕突地跑了,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等人本就是由他們戊己劍派請出山來攪局的,這主事的跑了,他們這些苦主找誰說理去?
戊己眾人一走,那些受制的庚金弟子也都沒了約束,都齊齊走到余卓爾身后站好。余卓爾又是一陣安慰,然后又道:“風師兄,既然迪師兄走了,你這令旗又不會說話,掌門之事不提也罷。諸位若是做客,我愿親做向?qū)?,畢竟二十多年沒回來,故地重游,自有一番品味。”
風卓翹不知說什么,他旁邊還有幾個不曾散去的人卻得了話頭,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
“這戊己劍派的人怎的如此不中用?聽了別人的名號便屁滾尿流?”
“咦?你又不是他,也不曾解開他衣帶,怎的知道他是不是屁滾尿流?”
“他當然屁滾尿流啦!你豈不聞他有個綽號叫做托塔手,整日托塔在手,當然深弱無力,今日又爬了這么高的山,當然屁滾尿流啦!”
“不對不對,若是這般說話,那天宮的李靖爺爺豈不是整日屁滾尿流?他也托塔,還天天爬九重天?!?p> “你這話更不對了,李靖爺爺不過是叫托塔天王,你又沒見過他,怎的知道他日日托塔?”
庚金眾弟子面面相覷,不知那說話不著邊際的六人是何來頭,見這四人容貌相似,臉上都是凹凹凸凸,滿是皺紋,極為丑陋,想來俱是兄弟。
崇卓飛聽他幾人胡言亂語,哪有半分要做事的模樣,便開口道:“你六人不是要助我等的嗎?怎的現(xiàn)下見了余卓爾,反倒縮手縮腳?”
幾人聞言,為首的反問:“誰說要幫助你啦?”
“你日前說過的,要幫人家去奪庚金門主位子的?”另一人道。
“哦,那便是他說的,我可沒說,那便沒我的事情咯?”貌似最小的一人,謹慎地道,說著便要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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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幾人吵吵鬧鬧,那邊孫旭卻是已經(jīng)將這些時日搜集到的功法,或融會貫通,或補全升級,當下周身氣息劇烈波動,不斷地有一道道黑氣從周身毛孔排出,而七竅間的紫白之氣愈發(fā)濃烈。
洞外眾人忽聽一聲長嘯,震得眾人耳膜生疼,有幾個功力低微的庚金弟子已經(jīng)被震得暈了過去。
余卓爾功力深厚,一邊叫眾門人掩耳凝神,一邊喃喃道:“這國舅爺居然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能參透玄關?果真是神仙般的人物!”
余夫人功力稍弱,雖然有些氣滯,可也無大礙,聽余卓爾說這話,問道:“師兄,這玄關之難,便是咱浩祖師也不曾參透,這國舅爺有何能耐?”
余卓爾耐心解釋道:“師妹,你不修紫氣心經(jīng),不知練氣奧義。
這練氣之難不似練武,不看人資質(zhì)高低,咱庚金歷代先輩,有許多便是資質(zhì)平庸之輩,可是照樣名震江湖,技壓群雄;也不看人用功與否,本門內(nèi)功便是如此,縱在睡夢中也能不斷進步。更何況紫氣心經(jīng)乃是庚金九功第一。
練氣只看機緣,若是機緣到了,頃刻玄關殘破得道飛升。若是機緣不到,便是打一輩子坐也無濟于事,自古多少煉氣士老死洞中?!?p> 余夫人驚駭莫名:“師兄言下之意,這國舅爺在短短一個時辰之內(nèi)便已將紫氣心經(jīng)練到了最高境界?”
余卓爾滿臉的糾結。他苦練數(shù)十年,連第四層也不曾到,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蛇€是回道:“若只是將紫氣心經(jīng)練到最高境界,不過比旁人內(nèi)力深厚,招式運轉自如。這國舅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入了道,非凡塵中人了。”
“莫非傳說是真的?”
“本來我也不信,可是見了這人,不得不信。世上真有長生之術,只是凡夫俗子操勞一世,哪能窺得大道邊緣?”
夫妻二人對話間,孫旭已經(jīng)站起身來,眾人頓覺他與來時有所不同。
來時,雖然知道他功力深厚,卻也能感覺到此人存在,而如今,雖然此人就在眼前,可是氣機飄渺,仿佛此人又不在此間。
那邊庚金棄徒三人不知這人是誰,便開口囂張道:“你便是那勞什子國舅爺?”
崇卓飛更是直接:“你趕緊寫下文書,將庚金掌門交出來,否則定讓你血濺當場!”
孫旭抬眸,對著崇卓飛冷笑道:“十幾年來,還從未有人敢如此跟我講話,你是第一個。”說完沖著那邊道:“你們六個便是旁門六怪咯?”
旁門六怪雖然頭腦愚鈍,可是有些事情還是分得清楚的,孫旭一起身,幾人便如同被毒蛇盯住了似的渾身不舒服,再等他朝這邊開口,幾人頓覺壓力如排山倒海般涌向自己。自己等人雖然不算頂尖高手,可也不算泛泛,這人只說一句便讓自己內(nèi)息翻滾不休,再看向其他幾人,哪有一丁點的異樣。
幾人對視一眼,閃動身形便沖了上來,那速度竟然讓風卓翹、余卓爾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待回神時,幾人早已抓了孫旭的雙手雙足,將他提在半空中。
余卓爾雖然沒見他們,但是早聽說這旁門六怪脾氣古怪,動輒將人大撕四塊,乃是不折不扣的左道人士。旁門六怪之名,正當其實。
看此情景,知道這四人是想跟著往四下一分,將孫旭的身子撕成五塊。饒是他臨事鎮(zhèn)定,知道孫旭神功大成,可是聽說這六人能生生將一匹烈馬撕作五塊,當下著急,便和他夫人使了個眼神,一齊挺長劍往幾人攻去。
這國舅爺若是在他的地盤上出了事,庚金劍派估計真要絕戶了。
風卓翹三人見這孫旭雖然一開始便嚇走了戊己眾人,心下有些惴惴,不知此人是何來歷,又聽余卓爾稱此人國舅,便以為這人本是平平,不過是靠國戚之威?,F(xiàn)時孫旭一個照面便被人制住,他們雖然不喜這人,可也知道不能濫殺皇親,承卓西開口道:“留人留人,制住即可,不可傷人性命?!?p> 卻聽那六個人齊聲道:“你讓我留人,我偏不留人,看我撕了他!”
風卓翹聞言又氣又惱,這六個怪人他們本不認識,只是路上相識,他們聽說自己等人要來庚金據(jù)地,便非要纏著跟來。幾人點穴手法甚是高明,他們也知道這六個怪人的名聲,想著有個助力,便就允許他們跟來。哪想幾人一路上瘋言瘋語也就罷了,連最基本的令行禁止也做不到。
若是幾人真的把這個國舅爺撕了,那他們幾個明天也會被官府通緝,便是做了掌門又有何用?
那邊余卓爾夫妻長劍到時,卻被其中兩人抽出一根根短鐵棒同時格開,發(fā)出錚錚兩響。四人隨即又斗在一處。
余下四人便各使膂力要將孫旭撕開。用力時,卻覺得著手處似鋼如鐵,那里撕得開?便又嚷嚷不休。
“老六,你平日膽小也就算了,臨陣怎的不賣力氣?那雙手處怎會費力?”
“誰說我沒使力氣?我看是你們沒用心罷了?!?p> 余卓爾聽了此言,便放下心來。知道孫旭這神功大成,身體也非凡軀,這幾個怪人卻是傷他不得,劍法上便有些懈怠。
與他夫妻纏斗的二人聽四兄弟你來我往的話便知道不妥,想逼退余氏夫妻二人回援時,卻聽四聲“哎喲”,回身卻看到自己那四兄弟的身子已被壓得塞進了地面,只留個腦袋在外面,七竅還有周身都嘩嘩地滲出血來,顯然是被人使了個千斤墜的法子壓死了!
而那方才要被他們撕開之人卻完好無缺地立在一旁,笑吟吟地看著纏斗的四人。
二人又驚又氣,他兄弟六人雖然腦袋不大靈光,可是手足之情還是有的,兄弟橫行江湖哪里遇到過如此變故?
況且他們久走江湖,不是沒有遇到過千斤墜的功夫,這千斤墜的力道講究力從地起,可被四人以手抓人雙手雙足,舉在半空,哪能施展的出?然而這人竟然在空中硬生生的將四人壓進地面,這等力道,豈止萬斤?
當下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而他二人雖然武功不俗,可是心念失守之下,本就不如余氏夫妻二人,一個疏忽,也步了四兄弟后塵,兩柄長劍沒入心臟。
六人結伴,黃泉不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