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終于相認(rèn)了,收拾一下情緒,不哭了。
古蕭向姐姐介紹著流螢。
“阿姐,這是螢兒,我娘子。”
“……???你成親了?這是弟妹?這……這真是太好了,爹娘知道了也一定會高興的,嗚嗚……”
古蕭跟姐姐介紹流螢,古蕭姐姐顯得吃驚又高興,竟激動的又嗚嗚哭了起來。
古蕭也邊流著淚,邊勸著姐姐。
雖然在攤子后面,可是攤子前還是圍了很多人,看他們相認(rèn),相熟的攤主也為他們高興,跟周圍的人解釋幾句,讓人們都散了。
古蕭姐姐開始收拾攤子,要帶古蕭和流螢回家。
古蕭很想去,可是今天是跟堡里大伙一起來的,約好申時回去的,這會兒已經(jīng)快申時一刻了。
幫姐姐收拾著攤子,看著姐姐帶著這么小的孩子,還這么辛苦的擺攤賣貨,古蕭心里又是一陣難過。
張張口,想問姐姐嫁了什么人,為什么讓姐姐自己這么辛苦?可又不敢問。
“阿蕭,要不去跟張大哥他們說一聲,讓他們先回?”流螢看著難過遲疑的古蕭,邊逗著懷里的孩子邊小聲問著。
但還是讓姐姐聽到了。
“不用,不用,二弟,弟妹,你們回吧,我自己收就行,記得明天一定來,我們既是已經(jīng)見面了,就不急在這一時,啊,去吧!”
姐姐知道他們和別人約好了回家時間,就催促他們趕緊回去,別叫人等久了。古蕭只得和姐姐商定,今天先回去,明天古蕭再帶著流螢單獨來。
商定好后,古蕭依依不舍的和流螢回了鎮(zhèn)口存馬車處,其他人都已經(jīng)回來了,大人小孩都大包小包的。
大伙看古蕭眼睛紅紅的,好像哭過,可是一個大老爺們,哭可不是光彩的事,所以照顧古蕭面子,都沒有問,氣氛就有些怪怪的。
流螢和大家解釋了為什么回來的晚,大伙知道古蕭來北屯就是尋親的,如今找到了親人,都為他高興,幾個嫂子也跟著抹了眼淚。
張有財拍著古蕭的肩膀勸道:“這有啥,男人哭哭又不丟人,再說,這是好事,要是我老娘出現(xiàn)在我跟前,我也得哭兩鼻子?!?p> “你個憨貨,說的是啥?你娘都走了七八年了,你哭,那也是嚇得。哪有你這樣勸人的?”張大嫂在旁邊數(shù)落張有財,倒是把一群人給逗樂了。
悲傷的氣氛一掃而空,大伙又都說起了今天購置年貨的事。
回到家,古蕭干什么都顯得心不在焉的,流螢沒讓古蕭做飯,帶他去了空間用飯。
飯后,兩人坐在屋后的泉水邊,古蕭講起了姐姐的事。
姐姐名叫靈芝,比古蕭大四歲,當(dāng)年被賣時古蕭六歲,姐姐已經(jīng)十歲了,在鄉(xiāng)下這已經(jīng)算是大姑娘,頂家里半個勞力了。
古蕭父母很疼他們倆,不會因為姐姐是女孩就輕待,一家人生活的很開心。
古蕭是個調(diào)皮搗蛋的,闖了禍,娘就會拿笤帚疙瘩追著他打,姐姐這時就會攔著娘,把娘哄高興了再轉(zhuǎn)過頭來訓(xùn)斥古蕭,姐姐的話總是那么溫柔,對古蕭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古蕭會跟她做鬼臉,然后繼續(xù)闖禍。
往事很溫馨,可是卻只有短暫的那么一點兒。
許久的沉默后,古蕭低聲到:“阿螢,你知道嗎,有好害怕,害怕這一切都是假的,害怕這只是我的一個夢?!?p> 古蕭轉(zhuǎn)過頭,看到流螢抱著膝蓋已經(jīng)睡著了。
輕輕的抱起她,把她送回木屋的床上,看著睡的香甜的流螢,古蕭覺得,如果這是個夢,他希望自己永遠(yuǎn)都不要醒來。
——
第二天,流螢和古蕭很早就起來準(zhǔn)備,將空間里要帶給姐姐的東西都準(zhǔn)備出來。
二人取了馬車就奔向北山鎮(zhèn),路上將禮品從空間拿出房子車?yán)铩?p> 不到鎮(zhèn)口,就看到古蕭姐姐抱著孩子在那里等著他們。
古蕭將姐姐和孩子扶上車,由姐姐指著路,向家里走去。
古蕭姐姐租住在一家民宅里,一共兩間房,外加一個廚房和雜物間,很緊湊,好在,房子不錯。
到了家,古蕭先卸車,將車上帶給姐姐的東西都拿下來。
布匹,糧食,雞,兔子,還有籠子里的狍子和小野豬,點心,干果,蜜餞,還有給孩子的撥浪鼓。
古靈芝看著院子里的東西,又嗚嗚的哭了起來,孩子也跟著哭,流螢只好將孩子抱過來哄,古蕭勸著姐姐。
等古蕭姐姐終于不哭了,才意識到,幾人還在院子里站著,忙招呼流螢和古蕭進(jìn)屋坐,又趕緊到廚房燒水沏茶,流螢和古蕭跟在旁邊幫忙。
這又惹得古蕭姐姐哭了一頓。
等三人在堂屋坐下喝上茶水,已經(jīng)大半天過去了,孩子都睡著了。
古蕭姐姐情緒已經(jīng)好些了,慢慢講起了這些年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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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年,你跟人販子走后,因為瘟疫還沒到我們這里,所以家人都沒事,爹娘就帶著我和大爺爺二爺爺兩家的叔伯嬸娘們一起躲進(jìn)了山里,可是山里也沒有吃的,還有野獸,大家都不敢走太深。
最先熬不住的是大爺爺大奶奶二爺爺幾位老人,老人去后,三伯娘和五嬸因為食物分得不均起了沖突,打了起來,三伯沒法,五叔管不住五嬸,最后只好分開。
那時深山里的野獸開始向外找吃的,死了好多人,爹娘害怕出意外就試著出山,看瘟疫是不是過去了。
路上遇到了外婆村的人,兩個舅舅一家也在,瘟疫已經(jīng)過來了,官兵正一個個的圍村子,不管有沒有瘟疫的都放火燒了,他們是知道了信兒,逃出來的。
外婆和外公已經(jīng)去了,娘知道后很傷心,就病倒了,之后就沒起來,我和爹傷心極了。
山是出不去了,爹讓我跟著二舅娘和村里女眷們在一起,他和舅舅等青壯去圍獵野獸,山里早就空了,連個兔子都找不到,深山里的虎狼都出來找獵物。
爹和舅舅他們?nèi)硕?,開始倒是能獵到東西,可是后來,他們?nèi)橇死侨?,一個也沒回來。
女人和孩子們在山洞里等了七天,沒有人回來,大伙組織了幾個人出去找,去了兩撥,最后就剩了孩子和兩個大人。
二舅母因為洮難時腿摔傷了,沒有去,還有一個是李家嬸嬸,她當(dāng)時大著肚子,也留了下來。
二舅母發(fā)現(xiàn)不對后,就把洞口用石頭堵死了,洞里九個孩子兩個大人,等了一兩天一夜,等來了狼吼,狼群在洞外徘徊了五天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