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搜查
目前并沒有直接的證據(jù)表明上杉香涉入了連環(huán)綁架案，但警察辦案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用排除法的——把一個一個有嫌疑的都排除掉，剩下的就是犯人。
上杉香確實有幾分可疑，很可能和案件相關(guān)，無論如何西九條琉璃都是要確認一下的。
她只是動搖了片刻就嘆息著搖了搖頭，慢慢取出了一份文件及一支簽字筆，遞給吉原直人道：“把這份免責文件簽一下，我們要檢查一下上杉博士的物品?！?p> 星野菜菜愣了一下，又惱又怒，大聲道：“你要搜查這里？我不同意！”
西九條琉璃望了星野菜菜一眼，轉(zhuǎn)而對吉原直人說道：“星野醬還是個孩子，但你該知道依這案件的性質(zhì)我申請搜查令不難，要你們同意只是不想在不確定的情況下給孩子引來太多額外的關(guān)注，雖然未必能瞞多久……但你該了解這是一份善意，快些簽了吧！”
星野菜菜年紀太小，簽字沒用，而吉原直人受過上杉香拜托照顧星野菜菜，在上杉香死亡公示期間，吉原直人則對星野菜菜有了一定的監(jiān)護權(quán)。當然，關(guān)于這份監(jiān)護權(quán)認真扯皮起來兩個律師能撕一萬年，但西九條琉璃只是在遵循程序正義，畢竟她是警察，還想升職，需要盡量少留可供人攻擊的把柄——將來萬一有事，有可以推托的地方便可以。
吉原直人也不去翻那份免責文件，只是皺眉問道：“額外關(guān)注？除了你們還有誰會關(guān)注這些案子？”
“很多！”西九條琉璃沉默了一會兒，破例透漏了一點案情，“疑犯使用了一種類似光學(xué)迷彩的技術(shù)，對這份技術(shù)及背后的底蘊，目前有很多人動心了?！?p> “光學(xué)迷彩？這沒什么稀奇的吧！”
“是完美的光學(xué)迷彩，專業(yè)的儀器都無法對抗。不但肉眼無法捕捉，還檢測不到氣味、熱量、呼吸等任何生命特征，也沒有電子反應(yīng)，總之越越了常規(guī)。”
吉原直人一陣驚訝，光學(xué)迷彩他是知道的，也見人用過，不過那東西怎么說呢？用來搞笑還差不多。遠遠看上去還好，近距離看了像是一堆馬賽克疊在那兒，不但不能提供保護反而更引人注目了。
而且那東西需要配置納米計算機，在熱感儀里看起來像個巨型火炬，簡直是集火的最好目標。
只是金盆洗手五六年的時間，這一行的科技進步這么大嗎？
吉原直人腦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便明白了，如果得到一套進行逆向研究或是干脆拿到了技術(shù)資料，不說對一個國家有多少益處，僅就是利用這些技術(shù)開發(fā)一些民用產(chǎn)品其中的利益就是以億億計的。
技術(shù)就是金錢，金錢動人心！
而且西九條琉璃說得很明白，小胳膊擰不過大粗腿，她要是硬要搜，他和星野菜菜怎么可能攔得住？這確實是一份善意，以她看來的善意，建立在她強權(quán)之上的善意。
吉原直人沉默了片刻提筆想簽字，星野菜菜一把拍在免責文件上，咬牙說道：“不能簽！”她的家就是她的領(lǐng)地，神圣不可侵犯，誰都不可以動這里。
西九條琉璃已經(jīng)開始打電話叫人了，看了星野菜菜一眼，輕輕說道：“星野醬，我可以通知社會福利部把你帶走，按法律規(guī)定你這種情況是必須強制安排寄宿家庭到十八歲，我已經(jīng)讓步很多了?！?p> 星野菜菜氣的小身子發(fā)抖，但無言以對。吉原直人簽完了字將她拖到了一邊，緊貼到她耳側(cè)輕聲道：“有有問題的東西嗎？比如信件之類的，在哪里？我去清理掉?！?p> 星野菜菜對他怒目而視，恨他竟然不反抗，吉原直人輕輕擁抱著她狀似安慰以免西九條琉璃疑心，輕輕說道：“別生氣，對我來說，你的自由和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別浪費時間了，有問題的東西你放在哪了，我不會讓他們拿到的。”
星野菜菜看吉原直人竟然也起了疑心，一張嘴就咬住了他的耳朵，恨恨又含糊地說道：“沒有那種東西，我媽媽沒有做過任何壞事！”
吉原直人任由星野菜菜咬著自己的耳朵發(fā)泄怒火——憤怒來自于對自身無能為力的痛恨，他能理解星野菜菜的心情。
沒有就好，他目光陰冷的注視著便裝警察戴著白手套開始搜索，采集指紋、毛發(fā)，搜索任何帶有上杉香字跡的紙片，打開每一個壁櫥查看，將電腦中每一份文件都復(fù)制走，甚至連小月彌生買的玩偶都要細心捏一遍。
隨著搜索的慢慢進行，星野菜菜也慢慢松開了吉原直人的耳朵，她還是講理的。吉原直人不肯簽字，那么后果是什么？徹底和西九條那女人翻臉，然后自己被社會福利部的人以保護末成年人的名義接走，家被封掉？吉原直人又該怎么選擇？和西九條琉璃大打出手，然后被擊斃或是送進牢里？
她看著吉原直人的側(cè)臉，有些內(nèi)疚，輕輕把他耳朵上的口水抹掉，感觸著指尖傳來的深深齒痕，小臉上漸漸平靜下來，只是默默看著自己的家被翻得一團亂，各種關(guān)于她媽媽的東西被封入了透明塑料袋。
她從沒有像現(xiàn)這一刻那樣想要強大的力量！
無能就是最大的痛苦！
西九條琉璃站在那兒看著部下們搜查整間屋子，對星野菜菜冰冷的目光視而不見——她只是做她該做的，她問心無愧，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已經(jīng)做得夠人性化了。
她完全可以將這里封了，以保護未成年人的名義將星野菜菜軟禁了。
一直忙碌到了天色昏暗，西九條琉璃才收隊走人，臨走前對星野菜菜說道：“星野醬，我知道你很生氣，但這件案子我總有不好的預(yù)感，希望你有消息能夠提供給我，這可以救很多人。”
星野菜菜平靜說道：“我媽媽不會牽扯進這種事，她不會違法，不會綁架別人，更不會殺人……你的一切懷疑都是錯誤的，西九條警部，我沒有什么可以向你提供的消息。”
“那就這樣吧，你最近也要注意安全，有任何情況都可以給我打電話！”西九條琉璃將一張名片放在了榻榻米上，起身離開了。等出了八零三的房門，她回頭看了一眼，輕輕搖了搖頭，而桃宮美樹和小月彌生面帶惶恐的向她輕輕鞠躬后跑回了家。
她目光在桃宮美樹背影上停留了片刻，向迎過來的北川次郎問道：“結(jié)果怎么樣？”
北川次郎無奈搖頭：“吉原桑昨夜一直在家中，桃宮小姐很肯定早上五點起床時吉原桑還在這里?！?p> “確定嗎？”
“確定，兩個小姑娘都很膽小，而且看到咱們那么多人進去嚇壞了……如果她們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說謊，還說得那么真實，那演技能拿東瀛大賞了，應(yīng)該沒問題?！?p> 西九條琉璃默默點頭，走了幾步嘆了口氣：“會不會只是伊藤大正的個人行為，并不涉及到他身邊的人？”回憶一下星野菜菜那堅信無比的小臉，而且搜查也沒有收獲，西九條琉璃的想法再次動搖了。
北川次郎考慮了片刻說道：“總是要都查一遍的，和伊藤大正相關(guān)的每一個人都要查?！?p> “那走吧！回去看看其他人的收獲?！?p> 八零三里面，桃宮美樹和小月彌生一起逃了回來，問清了情況后也都堅信警察是發(fā)了瘋，隨后眾人一起開始重新整理房子。
星野菜菜拿著相冊想把被抽出來的照片一張張再擺好，但看著一張照片卻愣了神。
吉原直人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問道：“這是你幾歲生日時的照片？”
“四歲……那時我記憶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好，之前很多事都是空白了！”星野菜菜用纖細的手指撫摸著照片，神情很愛惜，“那時家里很窮，媽媽又要讀書又要打工很拼命，但我過生日那天她還是給我買了蛋糕……我知道的，她大概好幾天沒吃午飯，但我裝成不知道的樣子?！?p> 吉原直人看著照片中的老朋友和笑顏如花的星野菜菜，輕聲問道：“你生日是哪天？”
“10月5日?！毙且安瞬四四ㄑ劢菍⒄掌煤醚b回了相冊，望著吉原直人說道：“我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溫柔善良，現(xiàn)在西九條琉璃那個女人竟然無端懷疑她，竟然敢說我媽媽參與綁架，還殺了人，早晚有一天我會讓她付出代……”
吉原直人打斷了她的話，輕聲說道：“你媽媽以前是殺過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