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曉此刻的心情很好,從她略帶輕快的步伐就能看出來,在她手中還提著二兩豬玀肉、另外還有一盒營養(yǎng)口服劑。
剛走到小區(qū)門口,季曉就突然頓住腳步,上揚的唇角也漸漸緊抿。
“李大姐,你運氣可真好,這點錢可夠咱們平頭老百姓吃上一個月的豬玀肉了?!逼渲幸坏缷D女的聲音從小區(qū)里面?zhèn)鱽恚f不出的羨慕。季曉聽得出來,這是跟她同一個小區(qū)王阿姨的聲音。
至于王阿姨口中的“李大姐”,若她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她的鄰居李嬸子。在小區(qū)里,和李嬸兒關系最要好的就是這王阿姨,兩人平日里經(jīng)常湊在一起聊天八卦,小區(qū)里無人不知。
果然,那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正是李嬸兒。只聽她尖細著嗓子道:“誒喲王妹子,這哪是運氣???要不是我機靈,把他們引到了季伯家,只怕我這條老命都沒咯!”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卻有一股掩飾不住的驕傲。
“是是是,你一向都是咱們姐妹中心思最靈活的。”王阿姨連忙夸了一句,隨即又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可你把那群人引到季伯家就不怕出事兒?”
她問這話可不是替季伯擔憂,只是純粹的八卦。
“出事兒?”李嬸兒一瞪眼,“你瞎說什么呢?說得好像是我故意害他們似的,我是那么惡毒的人嗎?”頓了頓,她又開口,“更何況曉曉可是我未來的兒媳婦,我害誰也不能害了她呀!”
“那你還……”王阿姨很是不解,但其實她心里不屑得很,那季曉不過是李嬸兒家的童養(yǎng)媳罷了,而且目前來說還只是風傳,并沒有得到季家的證實。
李嬸兒哪知她心中所想,不陰不陽道:“人家擺明了要找懂花草的人,憑季伯的本事,只要把人家的事兒辦成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這是給季伯牽了一樁大買賣呢。”說著嘆了口氣,“我也不求他們感激我,終歸是一家人,我不幫忙,誰幫?”
“呀,曉曉回來啦?”李嬸兒話剛說完,就瞧見小區(qū)門口走進來一個五官很是精致的人兒,及腰的黑發(fā)束成簡單的馬尾,看起來很是干凈利落。
其實季曉的五官說不上有多漂亮,只能算中上,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頗為靈動,為她加分不少。
季曉從小區(qū)門口進來,看都沒看這二人一眼,直接加快腳步朝家里跑去,遠遠還能聽見后面“這丫頭,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這種類似的話。
此刻在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爺爺可千萬別出事,但凡爺爺少了一根頭發(fā),她也不會讓李嬸兒好過!
顧不上等電梯,季曉一口氣爬到八樓,頓時一驚。
八樓有四戶人家,她家是最右邊的那戶,但此刻門卻大敞著,門口兩尊身高近兩米的彪形大漢直挺挺立著,見季曉上來,頓時目露兇光,嚇得從未見過這種陣仗的季曉一陣腿軟。
她心里打鼓,恨不得立刻退走,可是轉念一想到爺爺,頓時所有恐懼消失,清脆的嗓音大聲喊道:“你們是誰?”
一邊說著,一邊朝屋里移動。
剛跑到兩個大漢面前,便被其中一個大漢拎小雞似的拎了起來,衣領勒得季曉直翻白眼,二兩豬玀肉和一盒營養(yǎng)口服劑也“啪嗒”掉在地上。
大漢拎著季曉來到屋里,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聽一老者急急喊道:“你們干什么?快放了曉曉!”因為說得太急,聲音一陣嘶啞,剛說完便不??人云饋恚鹊盟盒牧逊?,好似能把肺給咳出來。
“爺……爺……”季曉得臉漲成青紫色,兩個字喊得十分困難。
隨即,一道清亮如黃鸝般的女子聲音響起,“看樣子,這是你孫女?放了她吧?!焙笠痪涫菍Ρ胄未鬂h說的。
季曉只感覺背后一松,直接落在地上,拼命咳嗽起來,一時間屋里只剩下一老一少的咳嗽聲。
好辦天季曉才緩過勁兒來,直起身子打量著屋子里的情形,在曾經(jīng)獨屬于自己的米白色沙發(fā)上,此刻坐著一名嬌俏可愛的女孩兒,看起來和她差不多的年紀,卻好似久居高位的掌權者一般,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氣勢,明明在別人的地盤,卻沒有半點不自在,端的是悠然自得。
在女孩兒的對面,爺爺坐在輪椅上,咳嗽已經(jīng)止住,此刻正一臉擔憂的望著自己。見他神色雖顯蒼白,但身上并不見傷勢,季曉終于松了口氣。
不過爺爺?shù)纳磉呥€站著一名中年女子,神情肅然,讓她心下又是一凜。
從地上爬起來,季曉的視線落在那名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兒身上,“你們到底要干什么?”
“曉曉!”那女孩兒還未說話,葉老爺子便開了口,頗為嚴厲道,“你先出去,這里沒你的事!”
“這可不行!”嬌俏女孩兒滿臉戲虐道:“季老爺子,我想你可能還沒認清形勢,現(xiàn)在這個地方可是我說了算,我沒讓她走,她怎么能走?”
對季老爺子說完,她又看向季曉,“小妹妹,你還是趕緊勸一勸你爺爺吧,咱們又不是強盜,只要辦成了事兒,報酬絕不會少,老爺子這又是何苦?”
“小妹妹?”我看你也沒比我大!
但此刻季曉可沒心情去吐槽,她看了看滿是為難的爺爺,又看向女孩兒,“你們要辦什么事?”
女孩兒指了指沙發(fā)前茶幾上的一盆盆栽,“喏,我已經(jīng)打聽過,這附近就你們一家懂些花草,你只要勸你爺爺幫我把這盆滿天星恢復,就能賺到我一個人情。”
茶幾上,女孩兒說的那盆滿天星栽在一個奶白色瓷盆中,雖是開花的季節(jié),枝干卻光禿禿的,好似一捆凌亂的干柴,就更不用說只剩三五朵病懨懨的花了。
季曉可不管什么人情,雖然這個女孩兒一看就是大有來頭的那種,但她現(xiàn)在更在乎自己和爺爺?shù)陌踩?p> 其實,要治好這盆滿天星并不難,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爺爺會不答應。想到這里,她不由看了爺爺一眼,正好對上爺爺微微的搖頭。
她明白爺爺?shù)囊馑迹]有按照爺爺?shù)囊庠缸?,反而朝女孩兒開口問道:“是不是治好這盆滿天星,你們就不會再找我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