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辯駁
結(jié)束了稟報的田襄和曹偉出得宮門,心內(nèi)有事的田襄匆匆和曹偉告辭離去。曹偉看著田襄離去的身影,只是張了張嘴,最后沒有叫住田襄。
等田襄見到田安的時候,田安正在書房中看書??吹酵崎T而入的田襄,田安并沒有表示多少驚訝,只是示意田襄坐到那里,便自顧自的看書。
田襄幾次想打斷,田安都沒有搭理他。討了個沒趣的田襄只得老老實(shí)實(shí)的坐在那里,等帶田安。
老大一會,田安方才開口:“元奴,你既已出仕,這涵養(yǎng)的功夫可是還不到家呀!”
雖然田安是自己的親爺爺,可是老實(shí)說田襄并不是特別喜歡呆在田安的跟前。在這個睿智的老人面前,田襄有一種被扒了衣服赤裸的感覺,這種感覺很不好,很不喜歡。
田襄沒有回話,田安也不在意,好似知道田襄在想什么一樣:“如果連你的小心思我都看不穿,我早已讓那些如狼似虎的對手咬的見渣滓都不剩了。”
田襄心里嘆了口氣,開口說道:“請大父教我!”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的田安略一頷首:“這次你在江南做的不錯。你父親已經(jīng)將你在江南遇到的始末都寫信告訴我了。不過在我看來,恐怕這次的功勞可沒有你的份!”
田襄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爺爺,畢竟沉浸朝堂多年,對局勢的掌控了如指掌:“大父,今日進(jìn)宮,我也是從陛下的言語中感覺出來了。我有一種感覺,陛下可能想要提高杰王殿下的地位。這種感覺怪怪的,我也說不清?!?p> 田安有些吃驚的看了眼田襄,頗感欣慰:“你能感覺到這點(diǎn),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太子與宸王斗爭日盛,搞得朝堂之上烏煙瘴氣。陛下成年皇子總共五名,而杰王畢竟是兩黨之外的第三方。陛下有意提高杰王的地位,恰恰是對太子和宸王的一種警告!”
很少有事情會讓田安猶豫,但是他說道這里,確實(shí)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該不該對田襄說,端起茶杯之后,田安下了決心:“元奴,奪嫡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你為何輕涉其中?”
這番話猶如一道驚雷直刺入田襄的心底,他不明白深埋在自己心里的秘密怎么會被自己的親爺爺輕易地察覺。一時間田襄臉色千變?nèi)f化,言語堵在自己的喉中,再也說不出話來。
看到田襄這樣的反應(yīng),田安清楚自己的猜測變成了現(xiàn)實(shí),無奈的嘆了口氣:“元奴呀,世事無常、圣心難測,你為何不給自己留下后路呢?”
太過用力之下,田襄的下唇一絲血色都沒有。既然大父已然得知,田襄也不在藏著掖著:“大父,太子多謀但是寡斷,作為守成之君或可,但絕不會成為一代雄主;宸王心機(jī)深重,沉迷詭道無法自拔,若登大寶或許是天下人之禍。唯有杰王自幼與我熟知,只有助杰王上位,才能實(shí)現(xiàn)我自己的抱負(fù)!”
“我知你自幼便有大志,可是元奴呀,人呀,只要登上那個位置,無論是誰,都會變得。想當(dāng)年,陛下也是。。。。”以田安波瀾不驚的性子,驟然得知這個消息,也是心亂如麻,一時之間都有些失言。好在及時控制住了自己。
沒有說完的話徹底勾起了田襄的興趣,他知道當(dāng)年也是自己的爺爺田安和已經(jīng)成為反賊的謝安合力助當(dāng)今圣上登上皇座。聽爺爺?shù)目跉?,此間肯定存在種種曲折。不過以大父的性格,這個話題肯定不會繼續(xù)。
靜靜的看著田安,他知道自己的爺爺肯定會接著說下去,只等著他心情平復(fù)。
激蕩的心情慢慢平復(fù)下去,田安又恢復(fù)到古井不波的狀態(tài)了:“我田家能屹立本朝多年,靠的全是先輩的努力。元奴,你可知你如此疏忽的進(jìn)去局中,致我田家多年基業(yè)于何地?”
田襄沉下心來,直視著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選擇:“大父,我如此選擇并非疏忽,而是經(jīng)過我深思熟慮之后才進(jìn)行的選擇。我相信我的選擇并沒有錯,我也相信我和曹偉一定會成功!”
“深思熟慮?”田安對田襄的回答嗤之以鼻?!霸剑行┦虑椴皇悄阆嘈啪鸵欢茏龅降?。太子自幼聰穎兼之耕耘朝堂多年。就算宸王立下貪天之功,也僅僅是對太子有所影響而不能動其根本。你的信心何在?”
雖然自己已經(jīng)有所計(jì)劃,但是深知自己爺爺性格的田襄知道此事萬不能讓田安知曉,否則自己的努力就會付之東流。
想到此處,田襄只得堅(jiān)定的回道:“大父放心,我自有計(jì)劃?!?p> 自己苦勸無果,只得到一個我意已決的答案。好久沒有生氣的田安只覺得一股氣直充自己胸腔,不吐不快。
猛地一拍桌子:“田襄,你怎么就不明白。太子之位穩(wěn)如泰山,任你如何算計(jì)也奈何不得。而且以我田家之底蘊(yùn),無論是誰上位都不能改變分毫,你明白嗎?”
田安的狀態(tài)著實(shí)嚇了田襄一跳,自他記憶以來田安還沒有出現(xiàn)這種狀態(tài)。青筋畢露、面紅耳赤,田襄實(shí)在不明白是一種怎樣的心情會讓田安變成這般模樣。
不過就算如此,田襄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他只是慢慢的站起身來,直視著自己爺爺有些通紅的眼鏡:“大父,您說我田家多年的底蘊(yùn)?可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如果不是大父當(dāng)年的從龍之功,我田家的基業(yè)或許也就毀于一旦。當(dāng)年先太子的地位何嘗不是穩(wěn)如泰山,可是大父為何會選擇當(dāng)今圣上?難道當(dāng)年大父的選擇和我現(xiàn)在的選擇原因不同嗎?”
田安聽到田襄提起的當(dāng)年的事情,有些頹然的靠到椅背上,張了張嘴,可是還是沒有說出來,一揮手讓田襄坐回去。
田襄也是知道自己失言了,乖乖的坐了回去,一臉的乖巧狀。
良久,田安回過神來:“罷了,你既然決定了,我也不準(zhǔn)備攔你了。不過我還是會保持中立,一切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田安的不再阻攔讓田襄舒了一口氣。見田安沒有再談下去的興趣了,田襄知趣的腳底抹油,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