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唐蕭剛?cè)肓怂A堂,便看見一溜煙跪在房門前的花氏姐妹和那些個俏生生的婢女。
“你們這是做什么?”唐蕭就要將她們扶起來,花溪弄影早就跑了過來,輕聲道:“姑娘,自打你一出了府門,她們就跪在這里,說是有失王爺所托,自請罪在此。”
唐蕭瞧著花氏姐妹,心內(nèi)想著,覺得自己有些過意不去,可她們也不必自己罰自己啊,衛(wèi)瑀又不再府上,她們?nèi)绾我@般為難自己?
花氏姐妹抬頭端視著唐蕭,齊齊磕下頭去,“王妃,我們是您的奴婢,更是王爺?shù)呐?,辱了王爺?shù)耐懈?,我們自?dāng)請罰?!?p> 唐蕭未曾見過這樣的道理,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道:“你們先起來吧。有什么自然有我擔(dān)著,絕不讓你們受一點(diǎn)責(zé)罰。如今你們這樣跪在我面前,不是讓我心里難受嗎?”
花氏姐妹聽到唐蕭如此說,豈有再跪著道理,只得勉強(qiáng)起了身,因?yàn)楣虻奶?,腿腳都有些不靈便了。
過了幾日午間時分,廚房將午飯端了上來。唐蕭瞧著有些眼熟,吃起來,味道也是極為地道,與往日有些不同。遂問道:“廚房換了廚子了嗎?”
花媚道:“可不是。那日您去弘雅閣用飯后,王爺聽說您覺得那里的飯菜特別可口,就著人將那弘雅閣的廚子請到府上來了,專門服侍您?!?p> 唐蕭有些驚訝,“王爺不是出門在外嗎?”
“府內(nèi)的事情自然有人與王爺通報。王爺這是心疼您,處處想著您唄!”花媚道。
唐蕭的嘴角翹起,輕輕笑了,心內(nèi)想著,他這是覺得對不起我,將功折過。
又過了幾日,晚間時分,花媚報與唐蕭,說園子里下午搭了棚子,請了唱戲的班子來府上演出,請?zhí)剖掃^去。
唐蕭有些納悶,這既不是節(jié)日,又沒有誰壽誕,唱的哪門子戲。
過去以后,才發(fā)現(xiàn)來的竟然是參軍戲的班子。
這個參軍戲唐蕭可是最愛看了,那會兒在西北的時候,一條街上住的就有位老人就是唱這個的,老是演那個被調(diào)笑的參軍,他帶著個聰明伶俐的徒弟演蒼鶻。普通人自然是看不上的,富貴人家老人做壽才請他們?nèi)パ菀换?。或者就是花錢去茶館看。
可唐蕭不同,他父親是有名的大夫,老人自然也得過唐時文的救治。因此,唐蕭經(jīng)常帶著自己的拖油瓶蔡心混在班子里,跟著去演出,順帶著干點(diǎn)雜活,自然看的不在少數(shù)。有一年,老人帶著徒弟去鄰縣串演,唐蕭還跟著去了,走了小一個月。
這個事兒,自然衛(wèi)瑀也是知道的。
如今,這滿園子的人,唐蕭瞧著可真是熱鬧。
沿著樓梯上了二樓,端坐在正中的人,一身水藍(lán)色大科綾羅長袍,正支著頭與白蓁蓁談笑。
白蓁蓁今日著了楚服,衫錦半臂,欺霜勝雪的一截玉臂此刻正攀在七王的身上。
唐蕭眼見此景,心內(nèi)不免也有些冷,走過去與衛(wèi)瑀福了福身,就坐在他旁邊。
衛(wèi)瑀瞧見唐蕭坐下,眼睛瞧了瞧白蓁蓁。白蓁蓁慌忙起身與唐蕭見禮,唐蕭也不與她計較。
衛(wèi)瑀轉(zhuǎn)頭與唐蕭道:“看得出是什么戲嗎?”
“你說呢?不是參軍戲是哪個?”唐蕭道。
“喜歡嗎?”衛(wèi)瑀殷切的問道。
“我自小就愛看這個,難道你不知道嗎?”唐蕭盯著衛(wèi)瑀道。
衛(wèi)瑀雙唇微微起來,“這是我在回來的路上,專門給你請回來的。唱的也是你喜歡的那一出《踏謠娘》。給你解解悶兒。”
唐蕭聽到此處,心里自然是受用的,“那我該多謝你了?!?p> “謝到不必,你高興便可。”衛(wèi)瑀道。
白蓁蓁坐在一旁,自然對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想插話,又覺得徒增無奈,手中的帕子都快攪碎了。
臺上的表演已經(jīng)開始,“參軍”著一身綠衣滑稽可笑,“回鶻”聰明活潑,口舌伶俐,逗得人忍俊不禁。
唐蕭自然是樂在其中,笑得前仰后合。衛(wèi)瑀時不時側(cè)頭瞧瞧唐蕭,見她如斯開心,不免也跟著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