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臺衙門位于渝州城的中心,距離碼頭不是多遠,兩人大概走了十多分鐘就來到衙門前。
做為掌管一州之地的府臺衙門,氣勢雄偉,兩尊一人多高的石獅分立在臺階兩旁,八名手執(zhí)長槍的士兵兩兩相對站立于大門前,甚是威風。
渝州作為西南大城,捕快基本上都配有馬匹,雖然都是一些駑馬,不過相對而言,也算是一項福利。
鐵錚與李大胖將馬牽到馬房,然后來到公堂。
此時公堂上,已經(jīng)來了十幾個捕快,正三五成群的聊著天,見到兩人到來,都是比較友善的打著招呼。
鐵錚與李大胖的年紀在這一班三四十歲的捕快中算是最小的,而且兩人的父親都是老實人,與這群捕快的關(guān)系都不錯,所以愛屋及烏,對于已故同僚的兒子,他們倒也還算是照顧。
“你們兩個臭小子,是不是又跑到哪兒偷懶了!”兩人找了一個角落站著,一個大漢走過來打趣道。
這人名叫張義,是渝州府臺衙門的總捕頭,是府臺大人身邊的老人,一同從外地調(diào)任到渝州的,一直掌管著府臺的所有的捕快。據(jù)說一身橫練功夫甚是了得,刀劍不能傷身,擅長劈空掌,可以劈碑斷石。
張義同鐵錚與李大胖的父親關(guān)系很好,所以在衙門中,對這兩個小輩,頗為照顧。
李大胖聽了張義的話,胖乎乎的大臉一紅,顯然他剛才確實偷懶了。
“大胖,你不會又是去那個勾欄偷看那些粉頭睡覺了吧!”張義很了解兩人。
鐵錚以前是個悶葫蘆,叫他做什么事情,都是一絲不茍的完成,不過李大胖可不怎么老實,經(jīng)常跑到那些煙花之地,偷看粉頭,所以他經(jīng)常被其他的捕快調(diào)笑。
被說中心事的李大胖,臉色更紅了,不過嘴上強自辯解道“怎么可能,我是去巡街的?!?p> 李大胖的話引起周圍捕快一陣大笑,這個理由他已經(jīng)不知道用了多少回了。
“你的轄區(qū)可不是在那邊?!睆埩x強忍著笑意說道。
“作為一個捕快,要盡職盡責?!崩畲笈终龤鈩C然的說道。
鐵錚看著李大胖的樣子,也感到好笑,這個家伙什么都好,就是有點好色,可是又是那種有色心,沒色膽的家伙,勾欄里的那些粉頭都認識他,經(jīng)常逗他,而李大胖一遇見那些粉頭叫他,立馬就跑的飛快,這也成了粉頭們經(jīng)常干的事。
“總捕頭,大人召集我們有什么事情嗎?”鐵錚問道。
“不知道,今天一大早府臺大人就發(fā)布命令,召集所有的捕快,即使旬休的捕快也不例外。”張義說道。
“哦!”連府臺大人最親信的張義都不知道,看來這件事一定很重要,不然不會召集所有的捕快。
“大人來了?!本驮谶@時一個精神抖擻的五旬老人,身穿官服從內(nèi)堂走出來,后面跟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白面師爺。
“參見府臺大人。”待到老人坐上主位,堂中的捕快們抱拳行禮道。
此人正是掌管渝州府的最高長官,周寧平。
根據(jù)鐵錚的了解,這位府臺大人,雖然看上去慈眉善目,可是為人卻貪婪無比,渝州城里的那些大戶都被他敲詐過,如果有什么官司,更是盤剝的厲害,只要你給錢,在嚴重的罪責,他也會包庇。而且他對文物古玩有著濃厚的興趣,只要他看上的東西,會不擇手段的奪來,渝州城里的人們背地里稱他為周三尺,就是他要的東西,掘地三尺也要得到。
不過周寧平對下面的捕快到不錯,也許是貪墨的比較多,發(fā)給捕快的俸祿比一般的捕快多不少,這也是為什么鐵錚與李大胖的父親殉職過后,他會讓兩個愣頭青接班。
跟在周寧平身邊的師爺叫做于海,是個屢試不中的秀才,所以干脆不再科考,一直跟在周寧平身邊。于海一身儒服,看著溫文爾雅,其實一肚子的壞水,周寧平很多陰狠的注意都是他出的,渝州城背地里都稱他為白面狼。
“張義,所有人都到齊了嗎?”周寧平目光掃視堂下眾人,然后問道。
“回稟大人,所有的捕快,包括旬休的捕快都已經(jīng)到了?!睆埩x稟報道。
周寧平點點頭,看了旁邊的于海,示意他開口說話。
于海對周寧平恭敬的拱了拱手,然后面向眾人說道“昨夜府臺大人收到線報,橫行中州的大盜賊摘星近日流竄道渝州。”
“于師爺你是說那個從來沒有失過手的摘星大盜!”張義吃驚的問道,他對江湖事比較了解,大盜摘星的名號他也曾聽說過,此人出道以來,凡事他要偷取的東西,就從來沒有失過手。不過這個大盜從來不偷取良善人家,只對那些為富不仁的人家出手,頗有幾分劫富濟貧的味道。
“沒錯!”還沒等于?;卮?,周寧平就點頭道,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
令牌就是由普通的樹木雕刻而成,上面畫著一只遮天大手,將天空中的星辰握在手中。
“摘星令!”接過令牌,張義說道。
大盜摘星有個習慣,就是在動手的前一夜給目標送一塊令牌,然后盜取成功后,又會收回令牌。如今周寧平既然拿出摘星令,說明他已經(jīng)被這個大盜盯上了。
“府臺衙門是一州重地,竟然敢把手伸到這里來,摘星也太過猖狂了。”張義在看到摘星令的時候,就知道為什么周寧平為什么會召集所有的捕快了,無非就是讓這群捕快幫他把那些寶貝守護好,不過作為周寧平的心腹,這個時候當然要站在府臺大人一邊。
“張義,今晚那個摘星就會前來,你帶著所有的捕快,把守府衙,萬不可讓那賊人得手?!敝軐幤矫畹?。
“是,大人?!睆埩x回答道。
“老鐵,看樣子,我們這位大人很緊張??!”等周寧平交代完畢,離開過后,李大胖拉著一旁的鐵錚說道。
“內(nèi)院的東西,都是府臺大人辛辛苦苦得來的文物古玩,金銀珠寶,他當然要緊張了。”鐵錚說道。對于這位不擇手段的府臺大人,鐵錚心里沒有半點好感,看他如此緊張的模樣,想來那個叫做摘星的大盜一定很厲害。
“鐵錚,大胖,你們就守在內(nèi)院最外圍的大門口,今晚不要睡覺,睜大眼睛,不要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睆埩x吩咐完其他捕快,看著沒有半點經(jīng)驗的鐵錚與李大胖,將最簡單,輕松的任務交給他們兩。
“是!”內(nèi)院大門距離內(nèi)院還有一段距離,想來里面即使打的天翻地覆,也不會危急自己的小命,所以兩人很爽快的答應下來。
“老鐵?。∧阏f我們的周大人在里面藏了多少寶貝?。 眱?nèi)院大門口,李大胖趴在門縫邊,想要看清楚里面的動靜。
“不知道,不過隨便拿出一兩件,足夠你胡吃海喝一輩子了?!辫F錚靠著墻壁,看著黑漆漆的四周,打趣道。
“這當官就是好,只要一句話,什么寶貝別人都乖乖的送上門來?!崩畲笈至w慕的說道。
“那你去考取功名??!”鐵錚開著玩笑。
“呵呵!那還是算了,我看到那些子曰,子曰就打瞌睡?!崩畲笈诌B連擺手,接著說道“再說了,你這個書呆子都考不上,更不要說我了。”
“聽張捕頭說,那個大盜的武功很厲害,尤其是輕功,號稱天下極速,真羨慕那些江湖中人,仗劍天下,快意恩仇?!边@個時候,李大胖的神色前所未有的鄭重。每個人多有一個江湖夢,李大胖也不例外,他從小喜歡練武,可是家里窮,沒有錢讓他拜師學藝,而且先天體質(zhì)容易發(fā)胖,導致他的江湖夢漸行漸遠,只能在鐵錚這個發(fā)小面前偶爾幻想一下。
“有機會的,以后我?guī)闳リJ蕩江湖?!辫F錚堅定的說道。
“老鐵,你什么時候也做起了江湖夢,以前不是最討厭打打殺殺的嗎?”李大胖好奇的說道。
“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人都會變得嘛。”鐵錚回答道。
“也是,不知道我們這輩子有不有成為武林高手的機會。”此時已經(jīng)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百無聊賴的李大胖感嘆道。
“會有機會的?!辫F錚說道。
就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的時候,一道嬌小的身影在黑暗中閃躍騰挪,輕柔的踏在瓦片上,沒有發(fā)出絲毫的聲音。這道身影的速度很快,幾個閃躍就來到鐵錚與李大胖身前。
“什…”鐵錚的反應很快,在這道身影接近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就準備大喊。
嬌小的身影動作更快,在鐵錚沒有喊出來的是,就已經(jīng)封住了他的穴道,并且隨手將李大胖打暈過去。
被點住穴道的鐵錚,雙眼滴溜溜的轉(zhuǎn)動,思考著該如何脫身。
來人制住了兩人,也就不在理會,輕手輕腳的來到大門口,透過門縫觀看里面的情況。
“一群蝦兵蟹將!”來人輕輕的哼了一聲,然后說道。
鐵錚聽到來人的低聲自語,心中一驚,沒想到竟然對方竟然是女人。
“一看你就不是老實人。”女子看了一會兒,對正在思考對策的鐵錚說道。
聽了這話,鐵錚想要大罵,自己就不老實了,有心反駁,可是卻開不了口。
女子說完,一個跳躍,就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