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

帝國星穹

七五、報應(yīng)不至

帝國星穹 圣者晨雷 3126 2019-10-29 07:49:47

  徐鈺雖然冷笑,但心底卻是惴惴不安。

  他一個人被關(guān)在地牢之中,半個時辰的時間過得非常煎熬,當(dāng)趙和再度出現(xiàn)在他面前時,他立刻叫了起來:“有什么本事,你就沖著我來吧,讓我看看,你究竟有些什么樣的本領(lǐng)……”

  “徐鈺,齊郡歷城人士,家中父母尚在,另有一兄長一姐姐?!壁w和手里拿著一張紙,面無表情地說道。

  徐鈺的叫嚷頓時停住。

  他盯著趙和,面容扭曲,眼里滿是仇恨:“禍不及家人……”

  “你們做的事情,連累多少無辜?與他們相比,你的家人從他的所作所為中受益,他們不算無辜了?!壁w和道。

  “你……你在咸陽中,不是受那王道教誨么,王道難道沒有教過你做人要有底線,要有標(biāo)尺!”

  “教過……”趙和回憶起王道曾經(jīng)對自己做的開解,那時還不是很理解王道的話,但后來嬴吉的身份徹底顯露后,趙和開始明白,王道所說的標(biāo)尺指的是什么了。

  不過他當(dāng)然不會如此回答徐鈺。

  “王夫子教過我做人要有底線,但我覺得他說的并不全對,對待有底線之人,自然也需要底線,對待無底線之人,再拿底線來約束自己,那純粹是自虐?!壁w和輕輕撣了一下手中的紙:“我不好自虐,所以對付你這種人,就也得將底線放低一些了?!?p>  “我父母無罪……”

  “大秦律中有株連之說,你父母是否有罪,當(dāng)由大秦律來判,而不是你在這胡說八道?!?p>  趙和一邊說一邊仔細(xì)觀察著徐鈺的面色,拿家人威脅他,自己這個反派的風(fēng)格倒是極為鮮明,而徐鈺則象是小說家的著作之中的那些主角,雖然痛苦猶豫,最終卻是不為所動。

  “我沒有什么好說的,你根本就是公報私仇……”

  趙和微微點了一下頭,與靡寶又出了這間牢室。

  牢室的門在二人身后重重關(guān)住,靡寶眉頭皺起:“這廝不肯說,那該怎么辦?”

  “將他家人帶來,讓他看上一眼?!壁w和冷笑:“他現(xiàn)在心中還存著僥幸……管權(quán)及其同黨,肯定要在很短時間內(nèi)發(fā)動,若是他們成功,徐鈺及家人自然就脫身了。我要將他這最后的僥幸也給滅掉,讓他知道,他根本等不到管權(quán)發(fā)動的那一天!”

  靡寶深深看了他一眼,依言離開。

  沒有多久,幾個頭上套碰上布套不停掙扎的人被推了進(jìn)來。

  牢室的門再度被打開,員在那里的徐鈺一眼就看到這幾個人影。靡寶手下的響馬將他們的頭罩摘下,他們也看到了徐鈺。

  “該死,你們竟然真做出這等事情!”徐鈺驚恐地大叫起來。

  他的父母兄姐也是嚇得哭嚎不止。

  趙和冷冷看著徐鈺:“現(xiàn)在你肯說了么?”

  “我……我……”徐鈺發(fā)現(xiàn)自己面對趙和,可謂處處束手束腳,雖然心中藏有百計,可面對趙和這種野蠻手段,卻是一計都施展不出來。

  “行,你不說就算了,把眼睛都給他們蒙上,這四人也都吊起來。”趙和道。

  徐鈺的父母兄姐立刻也被吊起,和他一個模樣。

  “孩兒不孝……孩兒連累了家人!”徐鈺忍不住痛哭:“阿爹阿娘,還有兄長姐姐,你們且忍一忍,這狗賊猖獗不了多久,就是這等狗賊在朝,所以朝廷才昏暗如此!”

  雖然徐鈺口風(fēng)極嚴(yán),但這一句話間,還是不經(jīng)意泄露出了一些消息。趙和與靡寶換了一個眼神,趙和微微點頭,靡寶便又出去。

  緊接著,徐鈺聽到了金屬敲擊的聲響。

  他們眼睛都被蒙著,什么都看不到,徐鈺心里驚恐,但還有自制力??墒撬改感纸銋s不行,一個個哭著喊著,甚至開口求饒。

  “你們見過殺豬么,鄉(xiāng)間殺豬有一種殺法,是切開豬的足踝,開始放血,血放盡之后,豬也就死了。這樣處置的豬,肉味道會更好一些?!壁w和冷漠地道:“今日我看看,人的血放盡之前,是不是會死,先從誰開始呢……”

  雖然無法看到趙和的神情,但是徐鈺還是感覺到他那冰冷的目光在自己家人身上一一掃過。

  徐鈺渾身發(fā)顫,咬牙切齒:“你會遭報應(yīng)的,趙和,你這狗賊,你會遭報應(yīng)的!”

  “報應(yīng)?那似乎是浮圖教的說法,我不信浮圖教,報應(yīng)不到我身上來?!壁w和冷漠地道。

  徐鈺破口大罵,但接下來,他沒有聽到趙和的回應(yīng)。

  “啊!”

  他聽到自己母親一聲慘叫,父親叫罵,兄長姐姐或罵或哭。但片刻之后,就只聽到趙和下令:“將嘴都堵上,免得讓徐鈺聽了心慌意亂!”

  地牢之中頓時安靜下來,徐鈺是知道趙和如何對付管虎的,原本對絕對黑暗與絕對安靜有所心理準(zhǔn)備。他自覺自己的意志遠(yuǎn)勝過管虎,管虎都能支撐一日,自己沒有理由不能支撐更長時間。但現(xiàn)在,他心有些動搖了,畢竟他的親人就在一側(cè),關(guān)心則亂。

  “從她開始,她生的徐鈺,就要承此因果。”趙和的聲音又響起。

  “娘親,娘親!”徐鈺大叫起來。

  “呵呵?!被貞?yīng)他的只有趙和的冷笑。

  “聽著吧,劊子手會在你母親腳踝處劃一道傷口,血會滴下來,滴落在銅盆之中,你聽聽這聲音吧?!逼讨?,趙和聲音又響起。

  緊接著,徐鈺聽到了悶哼聲,似乎是他母親發(fā)出來的,然后,便當(dāng)?shù)囊宦曧懀笫撬蔚卧阢~盆里發(fā)出的聲音。

  “啊,??!”徐鈺大叫,但又忍不住屏住呼吸,聽著那液體滴噠滴噠滴落的聲響。那聲音不急不徐,每一下都與他的心跳聲幾乎重合,而地牢之中此時一片安靜,徐鈺就算是想不聽也不可能。

  徐鈺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呼吸也越來越急促,終于忍不住哭嚎起來:“娘,娘!”

  看不見只能聽見,讓他更為恐懼,而隨著他的叫喊,他覺得那血滴落的聲音越來越快,他內(nèi)心的煎熬讓他終于承受不住了。

  “我招,我招,快救我娘,快給我娘止血?。 彼拷械?。

  “沒事,才接到小半盆血,還有不少血,你招供了自然會救你娘,她畢竟是無辜嘛。你招得越快,你娘獲救就越早?!壁w和的聲音很溫和:“當(dāng)然,如果你覺得不急,也可以再等等,也許再等等,就有人來救你們呢。”

  徐鈺全身都被汗浸透了,他哪里還敢再等下去!

  “朱郡守,是朱郡守與管權(quán)一直有密謀!”他喘著氣叫道:“齊郡盜賣官倉和義倉糧最多者,就是朱融自己!”

  此語一出,趙和與靡寶都是瞳孔一縮,兩人對望了一眼,都大感意外。

  朱融包庇那些貪官污吏,趙和是知道的,甚至為此與朱融吵過,但是朱融自己親自參與到盜賣義倉糧食之事上,卻完全出乎趙和意料。

  畢竟這義倉就是朱融一手倡導(dǎo)的,他怎么可能毀掉自己半生的心血?

  而且朱融家中貧寒,并無余財,他若是貪污,那么多錢財又去了哪里?

  “胡亂攀咬可不是個好習(xí)慣,這樣并不能幫助你和你的母親?!壁w和道:“唔,這血滴得有些快啊,來人,準(zhǔn)備給他父親也開道血口了。”

  “我有證據(jù),我有證據(jù)!”徐鈺大叫:“我在東市有所外宅,外宅之中床底夾縫中有證據(jù),都是我所經(jīng)手的朱郡守與管權(quán)的錢財往來……啊,對了,管權(quán)此時就在朱郡守府中暗道之內(nèi)!”

  趙和霍然站起,雙眼中寒光閃動。

  徐鈺這么說,看來真不是胡亂誣陷!

  剛才他覺得朱融不太可能貪污,但若朱融真的貪污,那么他入齊郡以來的許多疑團(tuán)便有了解釋!

  朱融與管權(quán)聯(lián)手,一個有權(quán),一個有錢,在齊郡當(dāng)真是呼風(fēng)喚雨,沒有什么是二人做不成的。他們二人長期勾結(jié),將公私糧倉都盜賣大半,因為北地的戰(zhàn)事,朝廷要調(diào)齊郡囤糧,他們害怕事情泄露,于是便投靠了定陶縱火案。但趙和被卷入此事,他們又制造第二次縱火案以殺人滅口!

  “他們究竟想要做什么,朱融為何要棄一世清名,還要毀掉自己的一生功績?”趙和又問道。

  “浮圖……浮圖,朱郡守十年前開始篤信浮圖,他是鳩摩什上師座下弟子,只不過為了遮掩,從來不曾在人前表露!”

  趙和猛然想到朱融手上的那串念珠,又是吸了口寒氣。

  “就算是篤信浮圖,我看浮圖教中之言,也大多勸人向善,可沒有讓朱融去貪污……你說是信浮圖讓他貪污,我不信。”靡寶道。

  “修廟,朱融自己倒不怎么花錢,但是收廟建塔,招攬信徒香客,諸多種種,都要消耗大量錢糧。郡守府西側(cè)那新建的浮圖塔,便要花掉一百二十萬貫錢,只靠著信徒捐贈,哪有那么多!”徐鈺既然開了口,便不再隱瞞,他飛快地吐露自己所知道的情形。

  趙和猛然用手擊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他早就該想到的。

  到了齊郡之后,所過之處,處處都有浮圖教廟宇,而且大多都甚是精美。

  歷城外的清泉寺,歷城內(nèi)的這大浮圖塔,這都不是幾萬貫錢能夠造出來的,鳩摩什二十年前來到大秦,十五年前才被齊郡人接納開始建寺,這區(qū)區(qū)十五年,只憑他化緣,哪里有這么多的財力建這么多的廟宇!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