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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星穹

三七、彼此分歧

帝國星穹 圣者晨雷 3087 2020-05-02 19:57:14

  “都怪你,帶錯了路!”

  “休要羅嗦,你就不能閉住你的鳥嘴么?”

  “我是鳥嘴,應(yīng)恨,你是想挨揍了么?”

  “解羽,只要你不怕我夜里去尋你屁股,你只管揍我!”

  解羽與應(yīng)恨一面斗嘴,一面催馬趕路。

  他們一行六個人,也是到了天明時分,才趕到了預(yù)定的集合點。

  “咦……人呢,人怎么不在?”發(fā)現(xiàn)這預(yù)定的集合點無人,解羽愣了下。

  應(yīng)恨則用力嗅了嗅,他的嗅覺極為驚人,因此隱約嗅到了不少異樣的氣味。正當(dāng)他滿心懷疑地向四周觀望時,突然聽到前方山坡處傳來了鳥鳴之聲。

  緊接著,一個身影從其中穿了出來。

  正是諸葛明。

  他口里叼著一個奇怪的口哨,吹出來的聲音與鳥鳴別無二致。他向眾人招了招手,解羽顧不得與應(yīng)恨斗嘴,連忙上前,沉聲問道:“怎么了,都護呢?”

  諸葛明笑了起來:“無事,人比預(yù)想的要多些,又擔(dān)心犬戎人追襲,故此換了個地方,你們隨我來?!?p>  眾人跟在他的身后,又走了里許多路,爬到了一座山坡,便見坡上有數(shù)十人值守,看到來都是拱手致謝。解羽望了諸葛明一眼,諸葛明抿著嘴,稍稍點頭,解羽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上了山坡之后,他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山坡之上有一塊平地,秦人選擇這里扎營,十余堆火堆上,正烤著牛羊肉。但是解羽看得出來,這邊其實是分為了兩派,一派人數(shù)甚眾,都是被解救出來的俘虜,另一派人數(shù)則相對較少,諸葛明正帶著他們往人數(shù)較少處行去。

  到得近前來,解羽看到樊令一臉憤憤之色。

  “諸位此行辛苦?!辈坏冉庥鸫蚵牥l(fā)生了什么事情,就聽到趙和的聲音響起。

  解羽忙上前見禮,趙和神情倒還是很從容,看到他們一個不缺全部回來,甚是歡喜,甚至拉著解羽與應(yīng)恨之后,笑著道:“派你們出去之時,有人對我說,你二人不合,怕是會誤事,我說絕對不會,解羽與應(yīng)恨小事上爭執(zhí),但大是大非之上,卻絕不會糊涂,瞧,我說的不錯吧!”

  諸葛明在后笑道:“山長有識人之明,我們在稷下之時就知道了?!?p>  他出身于稷下學(xué)宮,對趙和的稱呼還是在學(xué)宮時的“山長”,解羽聽到趙和此話之后,只覺得心中暖洋洋的。

  他正要說話,趙和擺手道:“你們拖到現(xiàn)在才回來,想來路上有些波折,先去吃點東西,然后休息休息?!?p>  解羽叫道:“我不累,我也不餓!”

  趙和拍了拍他的肩膀:“解羽,你如今可不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愁了,你身邊還有兄弟,你不累不餓,他們也不累不餓?帶他們?nèi)コ园桑菹⒑迷賮硪娢?!?p>  聽趙和這樣說,解羽心中頓時歡喜,情知趙和怕是要拔舉他了。他轉(zhuǎn)過頭來,正要向應(yīng)恨炫耀,卻見應(yīng)恨已經(jīng)帶著他的兩個同伴直接走去吃東西了。

  解羽忙追了上去,很快便有肉湯、乳酒奉來,他心中有事,因此飛快吃完之后,便跑去找到樊令:“我看這里情形有些不對,究竟怎么了?”

  樊令撇著嘴,向著人多那邊呶了一下:“那些蠢貨,不欲聽從阿和的,自作主張唄。原本我們在預(yù)定地方等你們,不得不轉(zhuǎn)到此處,也是他們的主意?!?p>  解羽頓時明白過來,心中大怒:“當(dāng)真是不知好歹的東西,都護從南疆甘冒奇險來此,不全是為了他們,如今還將他們從犬戎人手中救起,他們這樣也太……”

  他正說話間,忽然看到人多那邊有十幾人行人,當(dāng)先一人到了他們這堆火前,向著趙和行禮:“副尉請郎君前去?!?p>  樊令騰地竄了過去:“讓你們那個副尉來此!”

  趙和擺手笑道:“罷了罷了,施副尉年長,我去見他無妨?!?p>  應(yīng)恨在旁不明就里,拉了解羽一把:“這是怎么回事?”

  解羽哼了一聲:“還能怎么回事,不過是不認(rèn)咱們都護唄!”

  對方對趙和看似以禮相待,待不稱趙和都護,而是稱為郎君,身為副尉的施同不主動來見趙和,而是請趙和過去,這都看得出,他們并不將趙和這個“北庭都護”放在心中。

  應(yīng)恨弄明白后大怒:“這等蠢貨,就該讓他們在犬戎人手中受苦,救他們作甚!”

  他們在背后嘀咕,來請趙和的那人也聽見了,神色微怒,向他們掃了過來。解羽與應(yīng)恨瞪圓眼睛,毫不客氣地盯了回去,對方身后有人便欲上前,但趙和一伸手,指著二人道:“還未給你介紹這二位,這二位便是昨日甘冒奇險引開犬戎人的勇士,諸位能脫此厄,他二位立下首功!”

  原本要發(fā)作的眾人面面相覷,便是心中還有氣,此時也只能忍了。

  解羽與應(yīng)恨覺得自己瞪眼睛瞪贏了,頓時歡喜起來,他們要跟著趙和前去,趙和卻擺手,強令他二人留在火堆旁好好休息。趙和可是知道這二位的,他們雖然已經(jīng)初步有了軍人模樣,但時間終究還是短了,自己接下來去會晤,沒準(zhǔn)就要發(fā)生爭執(zhí),這二位過去之后,很有可能把爭執(zhí)變成吵架甚至群毆,因此還是將他們留在原地為好。

  他只帶了阿圖與諸葛明,甚至樊令都被他留了下來。見他只帶三人,來請者也有些羞赧,因此一路上都沒有再說什么。

  很快,趙和便到了對面居中的大火堆前。

  施同正坐在火堆邊,身上披著件從犬戎人的那搶來的毯子,面色陰郁地看著火,而方信跪坐在他身側(cè),看到趙和來,神情里多少有些愧色。

  “施副尉請我來,不知有何事?”趙和問道。

  施同這才看向他,眉毛微微動了一下。

  昨夜在燒了犬戎人的炮車之后,他與趙和正式相見,初時可謂相見甚歡,不僅僅因為趙和救了他,還因為趙和帶來了大秦的消息。但當(dāng)?shù)弥w和這樣一個年紀(jì)輕輕的家伙,便被任命為北庭都護府都護,而且只帶了二十余人前來,他的神情就有些不自然了。

  再到后來,雙方因為人手分派之事,又出了些分歧,哪怕如今面上還客氣,但實際上卻已經(jīng)有點貌合神離。

  “趙郎君,非是我不信你這北庭都護府之職,實在是二十余年與中原隔絕消息,我又只是區(qū)區(qū)副尉,無權(quán)判斷……”

  他嘴中有些含糊地說著,越說自己越是尷尬,到后來,干脆就閉上了嘴。

  趙和見他不說話,便笑著道:“這些都是細(xì)枝末節(jié),若是能解了石河關(guān)之圍,回到庭州之后,有的是時間來解決這些問題,施副尉不必放在心上?!?p>  施同有些詫異地看了趙和一眼,他始終想不明白,這么年輕的一個少年,身居高位,又乍立奇功,怎么會沒有流露出絲毫矜傲之色。

  “我昨夜所說,施副尉考慮得如何了?”趙和又道。

  施同眉頭頓時皺起。

  這是他昨夜與趙和話不投機的根本原因。

  “我覺得還是不妥。”好一會兒之后,他沉聲說道“我這些兄弟們才出虎口,我不能再讓他們?nèi)ニ退?!?p>  趙和凝視著他道:“若不如此,施副尉有何打算?”

  施同理所當(dāng)然地道:“自然是帶他們前往石河關(guān)?!?p>  趙和徐徐說道:“若我是犬戎頭領(lǐng),我也會這么想?!?p>  施同一揚眉:“趙郎君此言何意?”

  趙和一笑道:“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么,若我是犬戎首領(lǐng),想到我們這些秦人,剛剛才從俘虜狀態(tài)之中脫身,可謂魂不守舍、膽戰(zhàn)心驚,就如那些受驚的獵物,除了躲回老巢,還能做什么呢?”

  施同沉默起來。

  趙和又道:“犬戎人不僅是好的牧民,也是好的獵人,犬戎犬戎,與獵犬為伴,方是犬戎,我們想要回石河關(guān)這件事情,犬戎如何不會知曉?換作我是犬戎頭領(lǐng),我必然在前往石河關(guān)的各處隘口設(shè)伏,只等你們自投羅網(wǎng)。只不過這一次自投羅網(wǎng)之后,他們無需秦人運送炮車,只怕等待施副尉和這些兄弟們的,就只能是屠刀了?!?p>  施同抬頭反看著趙和:“那趙郎君的建議就不兇險么,你想要反其道而行之,折行向東,但你看看,這些兄弟們多少都是傷病累累,如何能跟著他東去?而且東去途中,犬戎人怎么會不調(diào)集大軍前來圍追堵截?這些兄弟們便是死,死在石河關(guān)下,總勝過死在沒有意義的胡奔之中!”

  趙和苦笑道:“我如何會讓他們?nèi)ニ溃课抑皇窍胍鋈秩说南葳辶T了,最終還是要回石河關(guān)的?!?p>  施同不以為然地道:“談何容易,我們兵刃缺乏,又無糧秣,根本不可能做到你說的那些事情。”

  趙和低下頭,思忖了好一會兒,這才抬頭徐徐問道:“施副尉,我想問你一句真心話,也請你真正回答我?!?p>  施同道:“你只管問就是,能答,我自然會答?!?p>  趙和站起身來,凜然道:“施副尉之所以拒絕我,究竟是真的看不起我的策略,還是不放心我這個外人,或者干脆就只是因為不愿意放下兵權(quán),聽候我這一個年輕的外來之人差譴?”

  此問一出,施同頓時面色漲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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