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祭酒青年才俊,豪氣干云,在下哪里會眼饞啊!”
“陳祭酒神機妙算,在下確實不如!”
“主公用人不拘一格,魄力非凡吶!”
大家聽張燕言中之意,竟是極為看重這位新晉的行軍祭酒,他們身為張燕的親信,對察言觀色之道聊熟于心,忙順著張燕的意思,紛紛表態(tài),吹捧起陳明來。
陳明此時喝得有些飄飄然,聽到大家的溢美之詞,心中極為得意,很想自吹自擂一番,所幸他勉強保留住了最后一絲理智,謙虛地說道:“各位將軍過獎了,小弟也是僥幸立得戰(zhàn)功,在作戰(zhàn)帶兵上,還是要向各位前輩多多學(xué)習(xí)?!?p> “祭酒居功不自傲,少年老成,他日必成大器,我敬你一杯!”
“我也敬你!”
陳明喝慣了后世的高純度白酒,此時喝起這種酒來,有如舉重若輕,一碗一碗地干,毫不含糊。
觥籌交錯,三人本來只是和陳明客套一下,此時見陳明毫無架子,懂得尊敬人,喝酒更是爽快,便都敞開心胸,和他交起了朋友。
中軍校尉雷公從腰間解下了一把佩劍,遞給了陳明,說道:“陳兄弟,初次見面,沒準(zhǔn)備什么好禮物,我這把劍名為奔雷,雖算不上神兵利器,但也不是凡物,你要是瞧得上,就盡管拿去?!?p> 奔雷尚在鞘中,一絲寒氣就已經(jīng)透鞘而出,顯然如雷公所說,是個寶物,陳明急忙推辭道:“雷大哥,這禮物太過貴重,我萬萬不能收?!?p> “陳兄弟,你這是看不起我?我雷某人出手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你就趕緊手下吧,不然我要生氣了?!?p> 見雷公語氣篤定,不容置疑,陳明只得收下了奔雷劍,之后又是一番敬酒,自不必說。
這奔雷劍是雷公以前隨著張燕劫掠時無意獲得的一把古劍,雷公甚是喜歡,就依自己的綽號給它取名為奔雷,但他生性豁達,如今初見陳明十分對自己胃口,便將奔雷劍送給了他。
余下的白波、白雀兩人見狀,不肯落后,也都送起了寶物。
白波送的是一枚玉佩,造型甚是古樸,價值恐怕也是非凡。
白雀身為張燕的親兵校尉,出手也甚是闊綽,竟是直接拿出了三枚沉甸甸的金錠。
陳明受寵若驚,他身無長物,只有多多喝酒表示感激。
張燕也不以為意,畢竟黑山軍以劫掠起家,他的手下有些好東西一點都不奇怪。
酒過三巡,陳明即使喝慣了后世的高度白酒,如今喝了快兩大罐張燕所釀的米酒,也有些醉了,但是比起早已經(jīng)趴在桌上動彈不得的張燕,卻是好多了。至于那三位校尉,則各個東倒西歪,顯然也不行了。
陳明向一旁的張燕府的仆從招了招手,讓他把張燕及雷公等人帶去休息,自己則晃晃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府邸。
呂嫣見陳明出去請假遲遲不歸,正焦急地站在祭酒府門口等候,一張美麗的小臉上滿是擔(dān)憂,此時見陳明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才松了口氣,連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腰。
“哥哥,你怎么了喝這么多酒?”呂嫣一邊有些埋怨地說著陳明,一邊扶著他往陳明的臥室走去。
聞著陳明身上混合著酒精的男人氣息,呂嫣有些意亂,她雖然才十五歲,但對漢朝女子來說已經(jīng)到了婚嫁的年齡,特別是呂嫣這種發(fā)育特別好的。她早就在當(dāng)初陳明救她時就對陳明產(chǎn)生了情愫,所以她才要求到陳明府上來照顧他。
此時第一次和陳明親密接觸,呂嫣心中小鹿跳得飛快,一抹紅暈也浮現(xiàn)在了她漂亮的小臉上,但是陳明此時被人扶著,腿上不用再使力,意識更為模糊,哪里感受得到呂嫣的少女心思。
過了良久,呂嫣才吃力地將陳明扶到了床上,仔細(xì)蓋好了被子,陳明頭甫一沾到枕頭,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打起了呼嚕,呂嫣無奈地看著熟睡的陳明,悠悠地嘆了口氣,眼中凈是哀怨。
“哥哥啊哥哥,你到底對我是怎樣的情感~”
第二天公雞打鳴了三遍,陳明才醒轉(zhuǎn)了過來,呂嫣早就在一旁準(zhǔn)備好了早飯。
見陳明醒了過來,呂嫣柔聲說道:“哥哥,你終于醒了,餓壞了吧,快來吃點早飯吧,以后不可以喝這么多了?!?p> 陳明只覺自己頭有些疼,一看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大亮,忙問道:“嫣兒,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已經(jīng)巳時了,馬上都可以吃午飯了?!?p> “哎喲,喝酒誤事??!”陳明急忙從床上跳了下來,只感覺自己的頭一陣劇痛,顯然是宿醉還沒恢復(fù)。
陳明扶著自己的額頭,對呂嫣說道:“我的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吧,我吃完早飯就出發(fā)。”
呂嫣有些詫異,問道:“這么急?你身體不舒服,要不明天再出發(fā)吧?”
陳明搖頭說道:“這一天冷過一天,馬上就要降雪了,還是能提早一天出發(fā)就是一天吧,我是起猛了,不礙事的?!?p> 陳明匆匆吃過早飯,將黃原送自己的鎖子甲認(rèn)真穿好,雖說這一路都是黑山勢力范圍,但難保有不長眼的沖撞自己,還是保險起見為好,另外,陳明還將昨日雷公贈送的奔雷劍懸掛在了腰間,將這一套裝備佩戴在身上,陳明信心大漲,迫不及待地想和人練練手。
呂嫣抱著陳明的行李走了進來,里面有些細(xì)軟衣物,最重要的是有陳明平??吹膸妆緯?,陳明將之斜掛在了背上,對呂嫣說道:“嫣兒,我不在的這幾日你要多多照顧好自己,家里的事情就交給史安他們,我短則幾周,長則數(shù)月,不一定什么時候才會回來,你不用為我擔(dān)心。”
“去這么久?不是回家探親嗎?”
“傻丫頭,我還有些別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最晚半年,我一定會回來?!?p> “半年!你不怕中郎將誤會你叛逃???”
陳明聽言,皺眉說道:“此行對我非常重要,所以可能會耽擱很久,我會和你保持通信的,你拿給中郎將看就是了,如果中郎將還有所誤會,你在書信中言明,我提前回來就是了?!?p> 呂嫣乖巧地點了點頭,又有些擔(dān)心地對陳明說道:“好,哥哥有事情要做,嫣兒不阻攔,但你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陳明欣慰地拍了拍呂嫣的肩膀,安慰她道:“放心吧,哥哥我四海皆去得,在這河北境內(nèi)還能出事不成?”
陳明大步走出自己的府邸,翻身騎上了玉驄寶馬,和呂嫣道了個別,便向山下馳騁而去。
玉驄馬不僅僅是速度快,耐力更是好,這種長途旅行對它來說基本沒什么壓力。陳明僅僅用了半個時辰就跑出了天門峰,河北入冬以后,樹木的葉子基本上都掉光了,并無景色可言,山下小路又全是泥路,頗為顛簸,好在陳明在軍中待了三個月,什么苦都吃過,身子骨也無比強健,這些對他來說都不是事。
寒冬臘月,路上行人極少,少數(shù)幾個黑山眾,見到陳明的打扮,知道不好惹,都不敢生事,更何況,陳明行進極快,一般人哪里追得上他,所以一路上倒也順利。
陳明感受著凜冽的寒風(fēng),并不以為意,反而一直在催著玉驄更快些,突然,前方傳來男人的呼和之聲,以及兵器碰撞的聲音,仔細(xì)分辨,居然是有人在打斗。
陳明瞳孔一縮,聽這聲勢,戰(zhàn)斗場面應(yīng)該不小,不知是誰在這廝殺,陳明將馬系在路邊山坡上的隱蔽處,自己則慢慢往前探去。
往前走了將近一百米,陳明看到兩架馬車橫在的路邊,馬車旁有兩撥人正在廝殺,其中有近二十人明顯是黑山眾打扮,穿得極為簡陋,手里拿著單刀,而另一邊則是近十名仆從打扮的人,這些人顯然不是一般的仆從,會些武藝,不然也無法和黑山軍打斗到現(xiàn)在,路上還七七八八躺著一些人,鮮血滿地,兩邊的人都有,有的還在掙扎哀嚎,有的早已一動不動,變成了尸體。
馬車旁還有幾名仆從沒有加入戰(zhàn)團,小心警戒在馬車周圍,顯然馬車中有重要人物。
看到這,陳明心中已經(jīng)有了判斷,這顯然就是黑山的一支小隊在攔路打劫,但他們可能是窮瘋了,居然瞄上了這伙人,這伙人應(yīng)該是富商或者小官的護衛(wèi),戰(zhàn)力雖然不高,但數(shù)量不少,要將其敗,恐怕要折損許多人。
陳明對于黑山打劫的行為向來不屑一顧,此時撞見了自然不愿相幫,此時道路被攔住,他也不得繼續(xù)前行,索性在山坡上冷眼旁觀起來。
黑山眾人見自己傷亡了幾個弟兄,悍然不退,竟在其中一名看上去像是頭目的指揮下,越戰(zhàn)越勇。而另一邊的護衛(wèi),大概是馬車內(nèi)的主人平常對他們不薄,竟然也各個不惜命,戰(zhàn)意昂揚,盡管如此,黑山軍慢慢占據(jù)了上風(fēng),仆從的傷亡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