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藩王們的酒盞就對準了傅衍,最先帶頭的便是山陽王陸南舟。
“華王身體羸弱,不宜飲酒。”葉沉笑瞇瞇的舉起酒杯道,“這酒,我替他喝了?!?p> 坐下大臣半數(shù)是識得葉沉的,知其醫(yī)術(shù)高超,更是從不扯謊,遂也不再為難傅衍。
只是葉沉再怎么出名也不過一介草民,讓他來代替傅衍敬酒委實不妥,陸南舟又怎能咽得下這口氣,他壓根沒將葉沉放在眼里,酒杯依舊對著傅衍的方向。
而傅衍眉梢輕動,虛咳了兩聲,始終未看陸南舟一眼。
“還請華王賞臉?!标懩现劢档蜕矸荩瑥妷褐牡讘嵟?,在場之人皆能聽出來他隨時可能爆發(fā)的怒火。
“方才扶殤不是說了,孤不宜飲酒,汝可是沒有聽到?”瞇著狹蹙的眸子桀驁地抬起頭與陸南舟對視,唇角一勾,“亦或是……汝想加害于孤?”
雖同為王銜,傅衍卻是皇室血脈,在場除了傅熠,便再無與傅衍位份想當?shù)耐鯛斄?。但他這般言辭,還是過分了些的。
此話一出,群臣咋舌,一些個年輕官員又不免私下議論起來:不就是喝一杯酒么?用得著說得如此嚴重么?
細碎的議論聲中,陸南舟握著酒杯的手關(guān)節(jié)開始泛白,較之那些初入朝堂的年輕人,他看到的遠不止傅衍張狂這一點,而是其背后的滔天權(quán)勢。
傅衍現(xiàn)在如此不給他面子,可皇帝與太后皆沒有出言勸阻,朝中百官更是沒有敢出聲的,傅衍這是在借此一事,向朝中所有人展示其潑天顯赫。
意識到自己再執(zhí)著下去也討不到好處,陸南舟只得順了傅衍之意,將酒杯轉(zhuǎn)向葉沉:“如此,葉神醫(yī),請?!闭f完也不等葉沉回應(yīng),一口將杯中酒飲盡,在旁人看來頗有幾分泄憤的情緒在里面。
單純?nèi)缛~沉,看不出這其中的較量,但也能隱約感受到陸南舟的怒氣。
勉強飲了半口酒,葉沉用行動表示他并不想接下陸南舟的酒,如此,陸南舟的臉色黑得更難看了,他陰沉著臉,一口銀牙吱呀作響。
就在傅衍將視線再次投向陸南舟方向時,右側(cè)次席的平王陳澤渙忽而起身吸引了他的注意,“我也敬華王一杯,葉神醫(yī),請!”他的酒盞朝向是在傅衍和葉沉之間,沒有明確的示意。
傅衍挑眉一笑,看不出其中情緒,繼而又垂下眼撥弄盤中糕點,似是對什么都沒有上心。
有了陸南舟和陳澤渙帶頭,其余藩王也紛紛向傅衍敬酒,一輪下來,酒量極差的葉沉已經(jīng)摸不著北。
從隨身行囊中取出銀針,在手背上扎了幾針,葉沉適才緩過勁來。
“下次我可不替你擋酒了!”接過傅衍遞來的茶點,葉沉搖晃著暈暈的腦袋,萬分后悔此次與傅衍同行的決定。
桃花眼半瞇,傅衍微聳了一下肩膀,倚著座椅小憩起來,儼然不將這宴會當回事。
浮華而不糜爛的氛圍中,又一輪又一輪表演過后,山陽王忽又提議讓自己小女兒來助興,一曲霓裳舞艷驚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