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女也說,不過傳言罷了。”傅衍風華一笑,為這冷暗牢室添了色彩。
幼年帝君終是在這時間里緩過神來,看向傅衍盡量冷靜道:“今次是朕沒有考量妥當,令皇叔受了委屈,子瞻,替朕送皇叔回府?!庇殖谅晫﹃懩现鄣?,“山陽王未經朕許可濫用私刑……但念汝失女之痛,罰增稅三成,為期三載!”
做出這個決斷后,傅懷玉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傅衍,他本想嚴懲陸南舟,但他是帝王,要權衡利弊,這是傅衍曾經教給他的,如今這么做,不知是對是錯?
傅衍似是沒有察覺到幼年帝君遞來的眼神,只安靜地站于一側,淡笑著與司禾對視。
至于陸南舟,他自知理虧,遂謝恩領了責罰,反正向朝廷交的稅都是從百姓那里得來,懷帝向其增收三成,他便向封地百姓多收四成!但眼看傅衍離開,卻毫無辦法,又是恨得咬牙切齒。
沈墨聽從傅懷玉之言前去攙扶傅衍,卻遭到拒絕,無奈之下,沈墨只能走在他身側小心看護。
雖是受了傷,可傅衍走路依舊是玉帶生風,若謫仙之姿,叫人頓生傾慕。
經過傅懷玉身邊時,幼年帝君的小手動了一下,似乎是想去抓傅衍的手,最終也只是動了兩下關節(jié)。他無時無刻不警醒著自己:皇叔是敵人!
“如此,本宮也去看看華王。”既然這場鬧劇的中心人物已經離開,司禾也沒有必要再停留在這烏煙瘴氣之地。
行至大理寺門口,傅衍上馬車前對司禾道了聲謝。
“記得你欠我個人情?!彼斓財[手,司禾不是一個拘泥于禮節(jié)之人。
但這不代表她不是一個工于心計之人,她也是算準了今日有一出大戲,掐著時間趕來,為的,就是要傅衍欠下她這個人情。
傅衍也約莫猜出了司禾之意,道謝時沒多大誠心,只隨口一說。
繡著‘衍’字的鎏金暗紋馬車搖搖晃晃地啟程,街上行走的路人紛紛駐足觀望,自覺為其讓開道路。
一進入馬車,傅衍便運用內力排出了十指內的長針。
十根長針刺入地板,刺目鮮紅從長針上端滾落,看得人心悸不已。
“公子!”沈墨嚇得白了面色,慌張地過去攙扶,傅衍卻只擺了兩下手,而后闔上眼臥倒在軟塌里。
馬車四平八穩(wěn)地落在華王府門口,沈墨柔聲喚了兩次‘公子’也不見傅衍睜眸,遂立即遣了小斯去喚葉沉。
恰逢葉沉背著藥箱火急火燎地出門,見著傅衍馬車,如風般跳入車內,見到傅衍的剎那,肩上的藥箱‘咚’一聲摔落于地。
聞得巨響,軟塌上的瘦弱男子咳嗽兩聲,緩緩抬起一半眼簾:“你這是想要砸死孤么?”
“呸呸呸!”紅著眼眶跨步到傅衍近側,一眼便察覺出他手臂的不對勁
“傅衍!”葉沉大吼一聲,他看得出來,這是傅衍自己所為。
“孤聽得見?!碧撊醯貞艘宦?,傅衍重新闔上眼簾,他實在是太累了,“接上不就好了。”
傅衍說得輕巧,葉沉卻是痛心不已,他同時注意到了尚未清理掉的十枚銀針,面色又是一陣發(f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