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在街上轉(zhuǎn)了一圈,依舊是甚少言語,每每司禾意欲開口,傅衍皆會以家國之事將其打斷,看似自然而然,實則卻是不給司禾一絲一毫的談?wù)摍C會。
日薄西山,傅衍以‘天色已晚,風(fēng)露漸涼,不宜在外’為由歸府,司禾執(zhí)意要送。歸途中恰遇上李玄機的人來還畫,說是時間久了,適才記起來,遂馬不停蹄地還了回來。
“我看是李太常舍不得還了吧?!表樖纸舆^畫展開一看,司禾的目光便被那一書一石吸引。
“原來你有喜歡的人?!彼竞虖漠嬛锌吹降模橇髀对诠P墨之間的繾綣,只可惜,那個人不是她。
眸光掠過司禾,傅衍其實并不討厭這樣的女子,聰慧,果敢,端莊,有時還會有些活潑俏皮,她很好,非常好。
但感情這個東西,說不清,道不明,只能說是無緣罷。
拿過司禾手中的畫,傅衍沒有應(yīng)聲也沒有反駁,轉(zhuǎn)身往府內(nèi)走去,再不顧周遭任何人。
他是時候,給軟軟寄書信了。
當日,傅衍重新繪制了一幅紫藤春意圖,差人送至姑蘇,這幅畫上的筆觸更為細膩,卻依舊不見任何題字。
經(jīng)此一事,司禾是徹底死心了,不日動身離開長安,和她一起走的,還有西梁太叔淳。
長安還是那個長安,迤邐繁華,風(fēng)光無限,不會因為這幾個人的離去而變得寂寞。
沒了六位坐擁一方的藩王,大鄴算是真正意義上實現(xiàn)一統(tǒng),懷帝的政權(quán)得以穩(wěn)固,而傅衍,依舊是站在帝王身側(cè)翻手風(fēng)雨的人,依舊令人又愛又恨。
春去夏至,夏走秋涼,伴隨華王府第一片楓葉落下,葉沉帶來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消息。
“阿衍,我派出去尋藥的人來消息說,子夜山莊辦了個尋人大會,為期三日,提供或活捉金百萬的,可得一株還魂草!”
彼時,傅衍正閑坐庭院樹下?lián)崆?,葉沉的話說完他也沒有停下,但眸色微微一凜,心中生了計較。
子夜山莊……
一曲終了,傅衍方才抬頭淡淡道:“你一直在找的那味只存在于書中的藥材?”
“對!”一拍雙手坐到傅衍對面,總算是能和傅衍說話了,葉沉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我跟你說過的,還魂草,顧名思義,用它或許能治好你!”
“藥材而已,又非神物,孤這病,骨子里帶出來的,治不好?!北绕鹑~沉的激動,傅衍表現(xiàn)的無甚所謂,他早已看淡生死,“何況若真想要,派人去取便是,再不濟便搶,既知曉在哪兒,得到又有何難?”
“你啊,這是江湖,江湖有江湖的規(guī)矩?!睙o奈的望著低頭拭琴的傅衍,葉沉的眸子里流露出復(fù)雜情緒,沉默許久,當傅衍再度彈奏琴音時,葉沉站起來決然道,“這一趟,我是一定會去的!小安跟隨我已久,這段時間讓他照顧你便可。”
說罷轉(zhuǎn)身離去,便聽后頭琴音中飄出一聲薄涼的言語:“孤又沒說不去?!狈湃~沉一個人前往,傅衍還是不放心的,“何況小安還小,若孤的身子出了什么事,你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