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傅衍嘴角牽扯出一個嘲諷的弧度,平靜地望著這個站出來的少年。
沈墨明白,傅衍是生氣了。站起來拉住少年藏之身后,沈墨代其道歉道:“公子恕罪。”
看著這個不在本次會試考官名單之上的少年,傅衍涼薄道:“謝云珩,孤讓你說話了么?這般沒有規(guī)矩,是提醒孤,他們還有擅自帶你入府的罪責么?”
眼風掃過,謝云珩不甘地閉上了嘴,他沒有想到,傅衍居然還記得他的名字。
“此事,子瞻會自己去刑部領罰,但是子瞻還請公子,徹查此事。”彎腰行了一個大禮,沈墨對此事確實上心。
“孤還是那句話,除名?!备笛苷f話素來沒有回旋余地。
“我可以保證,秦古是無辜的!你不能將他除名!”
“孤為何不能,孤有權。”‘權’之一字咬字很重,傅衍是在提醒謝云珩,這大鄴,他說的事情,還沒人敢質(zhì)疑。
謝云珩早已經(jīng)忘了禮數(shù),破口大罵道:“濫用職權,禍國殃民!”
“隨意?!备笛軣o所謂地垂下眼簾,這些話,他聽習慣了。
“總之你不能如此草率決定,若真是偶然,豈不是損失了眾多良才?”謝云珩稍冷靜了些,采取別的方式來勸服傅衍。
眉毛一挑,傅衍算是明白了謝云珩的意思,笑道:“這就是你求孤的態(tài)度?”
雙拳緊握,謝云珩目露憤恨之色,不甘心地朝著傅衍跪了下去:“求你!不要這么快下定論,給秦古,給那些考生一個機會。”
站在原地看著謝云珩,看著他越來越不善的面色,傅衍輕笑出聲:“此事,孤不會插手?!?p> “你!”謝云珩站起來就想和傅衍打上一場,好在沈墨及時拉住了他。
“多謝公子?!鄙蚰笆中卸Y,他明白,傅衍不插手的意思,就是他不會將這些考生除名,任由他們?nèi)ゲ榍宕耸隆?p> “孤乏了?!?p> “如此,子瞻告辭?!?p> 謝云珩還想再說什么,被沈墨和李玄機二人一道拽著走了出去。
不久,會試泄題案為全長安所知,懷帝也曾過問,但就如謝云珩所言,所有證據(jù)皆是指向秦古,而傅衍作為主考官,至少有失責之罪,也被禁足王府,沒有懷帝命令不得離開。
通過這一案子,長安城內(nèi)的人們無不回想起了六年前的會試抄襲案。只不過當年,沈墨有傅衍相助,如今,傅衍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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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的科考。
那是朝帝即位的第一場會試。
傅衍剛坐上鴻臚寺卿的職位不過半年,政權未穩(wěn)。
春雨接連下了數(shù)日,考試那日也是陰雨綿綿,連帶著考生們的心情也不甚美妙。
會試結束的第二天,沈墨同一名叫做方未生的考生被傳喚入大理寺,原因便是二人試卷相同,存抄襲之嫌。
彼時的主考官是鐘太傅,一位同傅衍一直不對盤的老臣。
此案的所有證據(jù)都指向了沈墨,方未生又是長安出了名的紈绔,在沈墨被大理寺關押前,想盡辦法打壓沈墨,揚言要讓沈墨在長安混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