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泄題案尚未調(diào)查處結(jié)果，沈墨卻身陷困境，各處呈上來的奏折讓懷帝不得不對其重視，若是給了沈墨一個(gè)處理這件事的身份，便會引來群臣對懷帝的不滿，若是不給，沈墨便不得再干預(yù)此事，還要接受處罰。
私心里，傅懷玉是不想處罰沈墨的，但于公，他首要的，是要保全自己在百官中的威信。這叫傅懷玉著實(shí)犯難，而長樂宮那邊薛太后的身體情況也是令傅懷玉頭疼不已。
在承德的提議下，傅懷玉又去了趟華王府，找傅衍商議此事。
恰巧在門口遇上沈墨，二人便一同進(jìn)去尋找傅衍。
他依舊是坐在紫藤花架下，煮茶彈琴，渺渺琴音入耳，茶香淡淡沁鼻。
似是早已料到二人會來，傅衍的面前，擺了三盞茶杯。
“我去看看小安把藥熬好沒有，你記得，若是起風(fēng)了，快些回屋去。”見到二人，葉沉留下一句叮囑后離開，對這些他們將要談?wù)摰氖虑椴]有什么興趣。
“孤知?！蔽⒁活h首，傅衍停下了撥弦的手，示意傅懷玉同沈墨坐下。
待他們坐下，傅衍也只顧自己煮茶，并未理會他們。
“公子……”沈墨剛要開口說話，傅衍便道，“孤說了，不會插手此事。”
沈墨這般性子的人，被傅衍如此一說，如何還能拉得下臉請他相助。
好在傅懷玉為的也是此事，沈墨不好意思開口，他還是敢說的：“懷玉還請皇叔指點(diǎn)一二?！?p> 煮茶的手一頓，傅衍瞥了眼傅懷玉，淡淡道：“此乃會試，子瞻為陛下親任的副考官，調(diào)查此事，有何不可？若還有非議，便叫他們來找孤?！?p> “子瞻明白了，多謝公子?！?p> 傅懷玉也安下了心，剛想同傅衍說些別的事情，便聽傅衍又悠悠道：“再則，子瞻，孤希望你明白一件事?！?p> “子瞻愚鈍。”沈墨不解其意。
“會試的卷宗，在開考前，皆是放在石渠閣內(nèi)，唯我三人知曉，孤不會泄題，你，也不會?！?p> 聞言，沈墨和傅懷玉皆是變了臉色，傅衍的意思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了，可這又是為何？
“不可能?！备祽延褚慌淖腊?，斬釘截鐵否認(rèn)了傅衍的話。
傅衍平靜地?fù)u頭，將三盞茶杯放置在一起，道：“三盞茶杯，吾等三人，其一無水，則不解一人渴?！碧崞鸩鑹貙⑺骄鶅A注于三個(gè)茶杯之中。
“然則，若是其一太滿而溢?！崩^續(xù)傾注，水漫出來染濕了石桌，“則臟其桌?！?p> 三個(gè)杯子分別代表了三人所代表的的派系，朝中本就是親傅衍黨居多，若此次科考再多了一批傅衍黨派的人，李玄機(jī)所代表的清流便無立身之地，大鄴會陷入混亂，是故為了平衡朝政，李玄機(jī)必須這么做。
因著這是為了朝堂格局而做出的決斷，他不怕被發(fā)現(xiàn)。
“可就要這樣讓真相淹沒，讓那群人無辜被此次科考除名？”沈墨明白了傅衍的意思，卻依舊難以贊同這一種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