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片刻,司南啟唇問道:“公子得空否?我二人明日也要離去,不知可否再與公子小聚一回?”
“長安城內(nèi),傳孤閑話的已是夠多?!备笛苓@便是拒絕了司南的邀約,如此理由,也容不得司南抱怨。
又和傅衍呆了會兒,姐弟二人便告辭離去,而傅衍和葉沉,一直待到了宵禁,長安街頭再無一人時候,傅衍方讓葉沉抱了他下了城樓。
這不堪的模樣,不能讓外人見到,這是傅衍的執(zhí)著。
司禾與司南歸去的同日,太叔淳,顧子覃也啟程返回云國,與顧子覃同行的還有阿綰,身為阿綰的便宜哥哥,沈墨還是要出面送一下的。
不過沈墨一直被太叔淳拉著講話,沒能和阿綰說上幾句。
傅衍全程只掃視了一眼站在顧子覃身后默默無聞的江蔚,而后再無任何表示。江蔚來的兩次都藏其鋒芒,此行是為了監(jiān)視顧子覃動向?亦或者,他本就是顧子覃的人?信息太少,傅衍揣摩不出來。
他們離開后,傅衍抬頭望了一眼城墻,眸色漸斂。
“扶殤,孤累了?!?p> “我們這就回去?!毕蛏蚰h首,葉沉推著傅衍的輪椅回了馬車,其余前來送行的人也逐漸散去。
來時滿城風(fēng)雨,去時車馬蕭蕭。
行至半途,馬車倏而停下,車夫為難地向傅衍稟告道:“公子,前面有人攔路,此人穿著……”
“孤一早便聞著了你那一身脂粉味。”波瀾不驚地一語,傅衍早有所料,方才送行時他便已察覺此人的到來。
“我看是公子你念著我了。”閃身進(jìn)入馬車,黎錦齊拿起桌上茶盞一飲而盡,還抱怨了句,“怎的不是酒?!?p> “阿衍不宜飲酒,要喝酒找別人去?!比~沉嫌棄地看了一眼黎錦齊,推攘了兩下,讓他離傅衍遠(yuǎn)了些。
黎錦齊坐下來嘆息道:“這華王府,總該有酒吧?!?p> “也沒有!”葉沉代替傅衍作答,又道,“你過來作甚?”他并不知曉黎錦齊和阿綰之間的事情。
“自然是思念公子,前來一聚?!崩桢\齊伸手就去碰傅衍的臉,卻遭到傅衍一記冷眼。
用手捂住心口,黎錦齊痛心疾首道:“公子此般,著實叫人傷心?!?p> 傅衍凝視他片刻,緩聲道:“扶殤,一會兒回府命人搬幾壇酒出來。”
“阿衍!”葉沉說什么都不會讓傅衍喝酒的,一杯,一口都不行!
“給他?!备笛苎鱿律砣ィ斡衫桢\齊在他馬車上胡鬧。
回到王府,葉沉命人抱著酒壇去庭院里,雖有滿腔疑惑,卻也并未多提。
庭院內(nèi)生了炭火,傅衍坐于枯藤下?lián)崆伲俾暻逶絺魅肜桢\齊耳中,他出奇地沉默,只一壇一壇地飲酒,酒壇子落了一地。
“這是?怎么了?”葉沉看出來了黎錦齊的不對經(jīng),湊在傅衍身旁小聲詢問,生怕被黎錦齊聽到。
可黎錦齊哪里聽得到,此刻,他耳中只有傅衍低回婉轉(zhuǎn)的琴聲,眼前只有那傾國傾城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