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閣老微瞇的雙眼中射出一道精光,直射年輕人的眼底?!澳愠诉@一身的好功夫之外,其他可說是一無是處?!?p> 話音一頓,“閣老”似是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向對方解釋道:“若是將這封信送到張輯的府上,這信也就失去他的作用了。讓你把它放在張輯的床頭,是為了提醒張輯,老夫的人既然能在他安寢的地方隨意出入,也就隨時能夠取他的人頭。若是將老夫逼的急了,老夫寧愿不插手這錦衣衛(wèi),也要讓張輯的腦袋搬一搬家?!?p> “閣老高明!”年輕人口中雖是如此奉承的說,但他是否真的聽懂了這一切,就連年輕人自己也不慎清楚。
“好了、好了,趕快將這信送去吧。千萬別讓張輯府上的人見到你!”眼見這年輕人一腳已經跨出了門口,“老人家”還不忘囑咐一句?!鞍?,他的功夫雖高,可惜腦子太差。若不是現在無人可用,老夫我也沒必要與他廢這么多的口舌。
這位閣老深知,若是不與那年輕人交代的完全清楚,對方此去絕無可能成事。
“咳!我嚴嵩身居閣臺,朝中百官見了我,哪一個不是那般謹小慎微的模樣??善@個混小子,我拿他就沒有一點的辦法!”
原來,這位“閣老”便是當朝內閣首輔,嚴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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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wèi)指揮使,正三品上,府邸自然也不會差。無論是地段還是建造方面,都數一流。
“門上的請了!我們兩人是錦衣校尉,聽說張大人病了,特地前來探望?!?p> 楊旭下了職之后,便叫上了劉耀祖,兩人換過便服,一同到張大人的府上探望。
“張大人染病在身,不見外客,兩位請回吧!”門上聽事的這位,就連楊旭兩人的身份也沒有詢問,更沒有要為他們通報的意思?!斑旬敗币宦?,便將大門合上。
一旁,劉耀祖的表情怪異,不知是在笑,還是在哭?!皸钚?,像你這樣的叫門,人家會讓你進才怪呢?”
“怎么?”
劉耀祖解釋道:“這是當朝三品大員的府邸,咱倆只是錦衣衛(wèi)中的普通校尉,怎么可能為咱們開門呢?”
“那怎么辦?”有些事情,劉耀祖確是要比楊旭有主意。
劉耀祖說道:“要是你剛才說自己是錦衣千戶,我們都已經進去了。不過現在,這招已經用不上了!”
“哪里有那么多的廢話?”楊旭有些不耐煩。
“你別著急?。‖F在看來,我們只有悄悄的進去嘍!”
“悄悄的?你是指...”
劉耀祖指了指遠處的一條宅巷。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兩人來在巷口,而劉耀祖卻突然有一把將楊旭拉住。
“我在外邊等你!”劉耀祖說道:“原本我就不想摻和到這些爛攤子里,是你硬要拉著我來的。”
“那好吧,你就在這里等我!”說完,楊旭不再耽擱,走進了巷子之中,打算翻過高墻。而墻壁的另一面,便是張輯的府邸。身子竄起,雙掌正好搭在墻頭之上。而后,楊旭雙腳在墻面上連番的邁動,借著雙臂的力量,整個人攀上了一丈多高的院墻。
此時雖是白天,但院中卻沒有人??烧敆钚癜底栽谀抢飸c幸的時候,一張成年人的面龐卻又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啊....”楊旭與對方同樣的大叫,顯然是兩人都被對方嚇了一跳。
“遭了!”突然間,就聽這個突然出現的成年男子一聲低呼,而后楊旭便見到對方整個身子從院墻內凌空的躍起,撲向了楊旭。
院墻足有一丈高矮,楊旭便是從這個高度被對方生生拖下墻頭,并且順勢按在了地上。
“你能不能輕一點?。 睏钚窈蟊持?,經過這么樣的一摔,他整個人只覺得腹腔內一陣的翻江倒海,就連昨夜吃下的飯都像是要吐出來了一樣。
“小子,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對方的一只腳踩在楊旭的胸腹之間問道。
楊旭說道:“我還想要問你呢!光天化日從張大人府中翻墻出來,你究竟有什么居心?”
“我...”對于言語方面,這人原本便不擅長。“不需要你管。快告訴我你是什么人,不然我就殺了你!”這人耳目圓瞪,瞳孔之中殺氣騰騰,可見他說的絕不是一句空話。
“我乃是錦衣衛(wèi)的人,你若是不快點放了我,我就抓你去坐牢?!?p> “好,錦衣衛(wèi)!既然你是錦衣衛(wèi),那就更不能夠放過你了!”對方話都未等說完,便猛然將踩在楊旭身上的腳掌抬起,隨后又猛里的踏下。這一腳若是踏中,楊旭少不得要落一個骨斷筋折。
幸得楊旭始終都在暗自戒備著,趁其腳掌抬起是就地翻滾,這才堪堪的躲過。
對方卻是得勢不饒人,再次的欺身而上。楊旭無奈,便一邊掙扎著站起了身,一邊閃躲對方的攻擊。
就這樣,時間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楊旭也未能徹底的將對方擺脫,而對方也沒能夠對楊旭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拖延的久了,楊旭心中不禁在暗暗的著急?!斑@人敢公然襲擊錦衣衛(wèi),定然是背景不同尋常。只怕拖的久了,對我們兩人都十分的不利。說不得,今天就要下一個重手了!”
楊旭快步的后退,左手暗暗的握緊成拳。而對方則是不出意外的再次欺身而上。
突然間,楊旭左臂揮出,左拳正對對方的胸口而去。
“咚!”這一聲響非同尋常,就連楊旭自己都暗暗的心驚。
“好、好大的力氣?!睂Ψ骄o咬牙關,這幾個字也是他勉強從牙縫中國擠出來的。甚至于,就在這句話出口之后,連帶著雙臂上的疼痛感都加重了幾分。
這人也算是反應迅速,及時以雙臂護在了胸前。不然單憑楊旭這一拳,就能結果了他的性命。
“好!今天就此別過,別讓我在碰見你?!边@個成年男子轉身便走,如一陣風一般的沖出了巷口。
巷口處,劉耀祖始終都在徘徊,但卻未曾攔截這名男子。直至對方消失,他這才慎而又慎的進了這條窄巷?!皸钚?,你沒受傷吧!”
“沒事,這人的好硬的骨頭啊!”楊旭說道。
“那是,能接的住你一拳的人,天生便是一副硬骨頭?!眲⒁媾c楊旭傾心相交,自然知道他那條左臂的威力?!?p> ........
內宅,張輯并未臥床養(yǎng)病,而是正在看書。他正躺在一章躺椅上,旁邊有一張小幾,上邊擺放這茶盤??磿拈g隙,張輯時不時的品上一口香茶,別提多自在了。
屋外,盡管腳步聲細微,但張輯依舊能夠清晰的捕捉到。不過,張輯卻并沒有理會對方。因為,如果對方真的是什么刺客的話,是絕不會在大半天里有所動作的。況且,之前的那位不速之客才剛剛的離開,不會這么快又來光顧第二次。
“咚、咚、咚!”來人很有禮貌,至少他還懂得敲門。
“請進!”
來人與張輯四目相對,雙方都顯得略有尷尬。楊旭是因為不請自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的開口。而張輯呢,卻是沒有想到,來的人會是楊旭。
“楊旭,怎么是你?”張輯問道。
錦衣衛(wèi)中,想楊旭這樣的普通校尉不知凡幾,可去也沒有幾個人能夠被張輯隨口的叫出名字。從這點看來,楊旭的確是與旁人不同。
楊旭回答道:“張大人,小的聽說大人身染病痛,所以特來看望。但門房上說您不見外客,所以我才翻墻而入,還請張大人勿怪?!?p> “天意??!天意??!”誰曾想,對于楊旭的這種不請自來的行為,張輯竟是不置可否,只顧喃喃的說著什么“天意”。
楊旭滿腦的疑惑。“張大人,您這是...”
張輯回過神,滿臉正色的向著楊旭說道:“楊旭,現在有件大事需要你去做。你愿意嗎?”
如此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要讓楊旭如何的回答?“張大人,您能否將話說的明白些?”
卻見張輯,并沒有直接回答楊旭的詢問,而是與其閑聊了起來?!皸钚?,昨日傍晚十分,你們可是見到我了?”
“這?”楊旭本想否認,可突然有響起自己父親對張輯的評價,令他改變了主意。
“沒錯,我的確看見了!”
“那你知道,昨日我是在與誰用飯嗎?”
楊旭搖搖頭。
“我在與嚴嵩用飯!”
“嚴嵩!”楊旭差異的望著對方?!半y道,張大人你也是嚴嵩一黨?”
楊旭瞧向張輯的目光中,多了一些警惕之色。因為錦衣衛(wèi)素來不深入朝廷的各個黨派爭斗。也正因為歷任錦衣衛(wèi)指揮使盡是如此,皇帝才會對其信任有加。
“你先坐下,聽我慢慢的解釋給你聽!”
既來之,則安之!楊旭正想聽聽他們之間的故事。
張輯就這樣將手中的書卷放在自己的腿上,而后訴說起了一個漫長的故事。
“當今天子,已有十七年未曾臨過早朝,一切朝中要務,盡數由嚴嵩掌控??梢哉f在這十幾年之間,嚴嵩的權利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頂峰??杉幢闳绱耍瑖泪詤s依舊不肯知足,他想要用錦衣衛(wèi),來填充他那不斷膨脹的權利欲望?!?p> 楊旭說道:“嚴嵩惦記著錦衣衛(wèi)?”
“是的!準確的說,他是想要掌控錦衣衛(wèi),所以他才會在昨日宴請于我?!?p> “那張大人的選擇是...”
張輯微微一笑?!拔胰羰沁x擇妥協,今天也就不需要在家中裝病了!”
“原來是這樣!”聽到這,楊旭終于是想通了其中的厲害關系。“可您是中這樣稱病不出,終究不是個辦法呀!”
“所以我才需要你啊!”張輯說道。
“需要我?我能做什么嗎?”
“當然能!這也就是我剛才與你說的大事。”未曾想到,張輯接下來語出驚人?!拔蚁胍屇?,與嚴嵩斗上一斗!”
“你開玩笑的吧!”楊旭心中已經,“騰”的一下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也顧不得什么上下尊卑,沖著張輯大聲的喊將起來?!白屛胰ザ穱泪?,您也真是瞧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