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宅,燕兒在與楊旭聊著天。燕兒很是聰明,即不曾打聽楊旭的出身,也沒有打聽他們這趟西安府之行的目的。兩人完完全全就像初戀的小情侶一樣,聊些無關痛癢的話題。而多數(shù)時間,都是燕兒在吐露心事,楊旭在靜靜的聆聽。久而久之,楊旭竟對這一絲安逸的氛圍有了些絕戀之情。
若是有的選擇,楊旭情愿聽著對方一直講下去。什么錦衣衛(wèi),什么大地動,什么嚴嵩,統(tǒng)統(tǒng)都已不被楊旭放在心上。他現(xiàn)在眼中所見到的,就只有燕兒那姣好的面容。耳中所聽到的,也只有燕兒那鶯聲細語。心中所想的,便不足為外人道了!
漸漸的,楊旭雙目有些低沉。在這如此安逸的環(huán)境中,人總是很容易產(chǎn)生困倦之感。
突然間,本已昏昏欲睡的楊旭突然打了一個機靈。他只覺一股熱氣襲上自己的頸后。
“燕、燕兒……”
“怎么?我在聽,你想要對我說些什么?”果然,隨著燕兒的話語,楊旭頸后的熱氣加重。這是燕兒正在其身后,朱唇微微輕起所吐出的氣息。
楊旭還能說什么?他什么也不要說,什么也都不想說??v然他的心是百煉精鋼,也已被燕兒化為了繞指的柔腸。
隨后,楊旭只覺肩頭一輕,燕兒一雙如嫩筍般的玉指搭在了他的兩側肩膀之上。正值青春年少的楊旭,只覺血氣沖上頭頂,整個人暈暈沉沉,周身好不舒爽。
“楊公子,可是覺得熱了?”
“沒、沒……”
“你瞧你額頭上都滿是汗水了!”說話間,燕兒抬手為楊旭擦拭額頭的汗水。
楊旭只覺口中再次聞到一陣奇香,就像剛剛進屋時所聞道的那陣香氣。
燕兒為楊旭擦拭汗水,她的手掌才微微抬起,手臂上的衣袖便順勢滑下,露出了姑娘的一段玉臂。
楊旭這樣的一個小伙子,乍見姑娘白嫩的皮膚,臉上騰的生起陣陣紅暈??呻S后,他的目光就似已離不開姑娘的手臂。
不單楊旭的額頭滲出了汗水,姑娘的手臂也同樣滲出了汗水。
點點汗珠點綴在如羊脂玉一般的肌膚上,不單汗水顯得晶瑩剔透,連帶姑娘的皮膚也顯得晶瑩剔透。
鬼使神差的,楊旭伸手向著燕兒的玉臂抓去。燕兒口中輕笑,整個人躲閃開來。
對方越是這樣的欲拒還迎,就越是讓楊旭心里癢癢的,就好像懷中抱著一只小貓,心弦時不時被其撥動一下。
“好看嗎?”姑娘笑問道。同時,她以一只手掌輕撫過自己的手臂,汗水則順勢在其上滑下,灑落在衣裙上。
楊旭看呆了。現(xiàn)在,就算一個圣人,也已禁不住這種誘惑。更何況楊旭本就不是圣人!
楊旭向著燕兒走去。他的一雙首手垂下也不是、抬起也不是,緊張的不知該放在何處才好。
看著楊旭臉上那癡癡的表情,燕兒由內(nèi)到外的那么開心。能夠看到一個男人為自己著迷,之前的一切努力就都已得到了回報。而現(xiàn)在,是她收獲這份回報的時候了!燕兒相信,只要自己與對方發(fā)生了肌膚之親,這個男人就永遠別想忘記自己!
此刻的楊旭,眼中已出現(xiàn)了絲絲血線。他的目光中只有燕兒一個人,周圍的一切,他都已經(jīng)不在乎,也什么都已經(jīng)看不見了。包括坍塌的房頂!
“咚!”可能是天公不作美。就在楊旭與燕兒將要有進一步的交流時,整間臥房的房頂突然坍塌而下。一時間,煙塵遮擋了姑娘的容貌,激起的灰塵與兩人的汗水混合,在皮膚上形成了一層油膩,讓人好不難受。四周飛濺的瓦片砸在當頭,讓本已陷入溫柔鄉(xiāng)的人,變的越發(fā)清醒。
這樣的變故一出,燕兒之前所做的準備算是白費了!
周圍的陣陣香氣,被灰塵雖掩蓋。腦海中那絢麗的漣漪,被房頂?shù)奶曀s走。楊旭徹底清醒過來。
“燕兒、燕兒!”楊旭高喊。他首先要確定,對方是否在這片瓦礫之下受傷。
此時的房屋,多為瓦頂,沒有吊棚。房瓦塌下,成散碎狀,或許會對人造成些傷害,卻并不致命。甚至于,除了沾染一身的灰塵之外,楊旭根本就對其不慎在意。
“咳、咳……”連聲的咳嗽,證明燕兒沒事,這讓楊旭的心放下不少。
發(fā)生如此之大的變故,自然瞞不得旁人。府上的用人眾多,在知道小姐被困房中后,一時間亂作一團。
“快救人啊!”
“小姐還在房里,小心些……”
院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孔姑娘正瞧著這一幕。她心頭有一種不知名的酸味涌上。這令她未經(jīng)思考,就破壞了楊旭的好事。
事出之后,她也有些后悔。一來是怕楊旭知道后,會惱恨自己。二來是怕上了親戚間的和氣??墒乱炎隽?,多想亦是枉然!
眼瞧著楊旭攙扶著自家小姐,所有伙計都傻了眼。即便是腦子再笨的人心中都清楚。若不是這房屋突然坍塌,隨后會發(fā)生什么樣的事情。有些聰明的下人,甚至已經(jīng)暗暗的轉(zhuǎn)過身,打算悄悄的離開。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燕兒柳眉好看的擰在頭上。顯然,今日出現(xiàn)的意外,令其甚為惱火?!芭扇送ㄖ业宦?,再找人把這房子翻修一下!”
下人說道:“小姐,老爺派我來找您。說讓您放下手頭的所有事情,到前院去見他?!?p> “我這個樣子怎么去???你去告訴我爹,我換身衣服就到!”燕兒何止是需要換衣服,他應該好好地清洗一下自己。
燕兒不愿意再面對這么些人,快步的離開了。留下楊旭,尷尬的沖著眾人呆笑。
“這位公子,您看這……”
楊旭尷尬道:“我是來赴宴的……”
“懂!小的們都懂!”下人臉上的表情怪異,顯然是不相信“赴宴”這種鬼話。不過,主人家的事,他們不敢多問。只能是獨自腦補這其中的畫面。
“額……你們先忙著,我去洗洗!”楊旭找個借口離開。
“少爺,用小的們伺候嗎?”
“不用、不用……”
“少爺,洗過之后別忘了來赴宴!”
“………”
前院,人群簇擁著江公子。堂上,獨坐著這位“老壽星”。今日,這位老壽星很不痛快。自己的六十壽辰,沒有兒孫縈繞在膝前,卻只有這冰涼的桌凳,和空曠的酒席。那些所謂的拜壽之人,也不是沖著自己而來,這令他越發(fā)的感到憤憤。
就在這樣的一種心境之下,“老壽星”吩咐下人們開席。至于那些來拜壽的人,老爺子并不在乎。就這樣,當喬德海等人簇擁著“大人物”進來時,只見桌上的父親正旁若無人的大快朵頤。
“這……”喬德海一臉的尷尬。“爹,客人都還沒到,您怎么一個人吃上了?”
“老壽星”不理會自己的兒子,自顧自的站起身,將愛吃的菜肴夾到自己的碗里。在老人的記憶中,這是他近幾年吃過最為開心的一餐。看著自己的兒子在客人面前下不來臺,這讓他覺得由衷的愉快。
眾賓客誰也不說話,一個個冷眼看著這一切。
原本,方大人安排江昊一行下榻在橋德海的府中,旁人都不慎愿意。他們誰都清楚,京城來的這位,又是一尊“財神”。將其安置在喬府,分明就是方大人有意偏向喬家。如今倒好,喬家這位老太爺當眾讓京城的“大人物”蝦下不來臺,恐怕這尊“財神”就要挪挪窩了!
喬德海滿臉苦澀,求助似的看向方大人。他兩人一為商、一為官,彼此之間早有默契。
方大人到底是久歷官場,腦筋轉(zhuǎn)動的也快。當下,他低聲的對江昊解釋道:“江公子,喬家老太爺上了年紀,頭腦不太靈光,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全憑喜好做事。若是有得罪江公子的地方嗎,還請多多擔待!”
“哦!原來是個呆傻之人??!”
“是啊、是?。 眴痰潞_B連點頭,暗想道:“這次算是差過去了,一會兒可別出了什么岔子!”
卻見身旁,方大人連連的對其使這眼色。喬德海會意的探過身,要聽聽方大人還有什么囑咐。
方大人說道:“把你老爹帶到后院去,免得他壞了事!”
“???”喬德海為難了?!胺酱笕耍裉焓俏腋赣H的六十整壽,將老人家趕下酒席,也太過的不像話了吧?”
方大人說道:“回頭再給你老爹辦一場!”見喬德海在這種關鍵的時刻猶豫,方大人催促道:“想想咱們的大事!機會只有這一個,要是被你老爹破壞了,我保證你小子吃不了兜著走!”
喬德海心中這叫一個恨?!靶辗降模壤献拥氖虑檗k成了,立刻就讓你去下地獄!”而這樣的話,他是萬萬不敢說于方大人聽的。目前,他還無力與方大人翻臉,只能是打掉了牙,硬生生的往肚子里咽。
“爹,您看您這吃的,衣服都蹭上油漬了。兒子扶您回去換件衣服!”
喬德海就算是再混蛋,也不能當眾把自己老爹轟下席,只能是這樣連哄帶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