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很快到了岸,我對青荷說:“放心,我還會回來的?!?p> 她看了看我,微微帶有一點點的煩惱,說:“你回來我也不會接你,你也找不到路,俞專員,一次有時就是一生,再見就是再也不見?!?p> 說完,劃起船就往河心里撐去,片刻,就只剩下了一個小點,只隱隱有歌聲傳來。
我怔了好久,直到壇子里微微一跳,我才想起自己的任務(wù)來,心里羞愧不已,原來我也是一個見色忘義的人,小山東明明在等著我,我卻在這里柔情密意地胡思亂想。
沿著來路往回走,很快,我就回到了客棧。
神婆還沒有走,那兩個兵也負(fù)責(zé)任地在院子里來回走動,見我回來,連忙敬禮。
我有些不習(xí)慣,點了點頭,抱著壇子往回走。
小山東還沒有睡,只站在床邊,看我回來,面無表情。就在我將壇子給神婆時,他又說了一句:“大碗。”
神婆把壇子拿來,讓我把小山東放躺下,之后果然她將壇子放到小山東的胸口,慢慢抽去紅布。
這時,我感覺到小山東的身體猛地動了兩下,然后就不動了。
神婆把壇子取下來,拍拍手,對我說:“好了,睡一覺,明天起來就行了,以后別亂跑了,我說你們這些西北人,看到水就這么好玩嗎?”
我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又問她:“這到底怎么回事?”
她哼了一聲,說:“人有三魂,他掉了一魂,得親近的人幫他找回來,別的人不行。但凡在西灘掉魂的人,心都不正。哼。”
我沒敢再說話,給了她銀元,她走的時候又哼了一聲,看起來是極度鄙視我們。
第二天一早,我就聽到小山東在院子里活動的聲音,出門來,看到他正在院子里跳來跳去,半天才注意到我在他的身后,說了句:“你可嚇?biāo)牢伊恕!比缓蟮诙渚褪牵骸拔易蛱煸趺椿貋淼亩疾恢??!?p> 我問他:“那天咱們走散之后,你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撓撓頭,臉紅了下,說:“沒發(fā)生什么事啊,咱們走散之后,我就神智不清了。”
其實,他不說我也能猜出發(fā)生了什么事,但照顧兩個人的面子,都不說罷了。
中午時分,店家說給我們訂好了第二天的船票,我長出了一口氣,小山東有些迷離地問我:“這就要走了啊?!?p> 我肯定地點點頭,他不再說話了,沉默地看了會腳尖,說:“有些事,我回去之后再告訴你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微微紅了一下,看來,我猜得沒有錯。
我笑著問他:“那你覺得,這個地方咱們應(yīng)該再來一次嗎?”
不知怎么,這句話竟然讓他的臉上充滿了神采,他說:“要得要得,要再來一次。”
我想起了他說的那句大碗的詞,于是試探著說了一句:“大碗?!?p> 小山東看了我一眼,問:“你說什么?大碗?”
看來,發(fā)生過什么事情,他確實是忘記了。
就在我轉(zhuǎn)頭要回房間時,小山東的臉突然扭曲了,似乎想起了一件可怕的事情,然后又慢慢恢復(fù)了常態(tài),看看我,嘆口氣說:“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算了,以后再告訴你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