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p> 看到羅辰離開之后滅絕師太久久沒有回應(yīng),貝錦儀忍不住靠前了一些,小聲地提醒了一下。
滅絕渾身一震,這才發(fā)現(xiàn)羅辰已經(jīng)走遠,不見了蹤影。她嘆了口氣,說道:“貧尼癡活幾十載,卻還沒有一個年輕人看得清楚。罷了,罷了,楊逍啊楊逍,就讓你這賊子頭顱在脖子上多呆一段時間又如何?!”
看著滅絕悵然若失的樣子,貝錦儀忍不住問道:“師傅,您,您沒事吧?”
滅絕擺了擺手,說道:“為師沒事,走吧,張真人壽宴快要開始了,我們不要遲到才好?!?p> 一行人這便繼續(xù)趕路,只是,看這個時間,她們峨眉卻是要晚到一會兒了。
……
就在羅辰勸告滅絕師太的時候,武當山上也是起了波瀾。
今日一大早,武當山上下就有火工道人,迎客童子等等紛紛忙碌了起來,為張三豐百歲大宴做準備。整個武當山上下都披上了紅綢,看起來分外的喜慶。
本來,按照張三豐的性子,是不喜這些排場的??墒橇_辰卻將試劍大會放在了他的壽宴之后,無論是哪方人馬,既然想要參加試劍大會,就少不得拜訪武當,為張三豐獻上壽禮。這樣一來,規(guī)模難免大了很多。
而且,不同于原來只有少林,昆侖來了掌門。這一次,華山掌門鮮于通,崆峒五老,也都來了。除了他們,更是多了很多小門小派的人。
這樣一來,搞得武當紫霄大殿地方都不夠用了,只能在外面廣場和其它地方擺上了席面。
這邊武當山上忙的不可開交,另一邊武林眾人倒是也到了。從早上辰時起,一直到午時,唱名的道童足足換了幾波人,才將這些個來拜壽的江湖人士迎接完。
而武當七俠也是快累攤了,就連剛剛回山的張翠山也幫了把手。那些掌門自然不勞他們操心,有宋遠橋接待??赡切┬¢T小派江湖散客卻也是極多,武當又不好失了禮數(shù),只好讓他們代為接待。
至于恩師張三豐,卻沒有出來。因為,張三豐很清楚,此次壽宴八成是要不太平了。而再加上羅辰的原因,搞得張三豐心中根本就沒有息事寧人的想法。所以,也就沒有如同原著中那樣,是個阿貓阿狗都會出來親自迎接。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很快的武當眾人便將那些江湖人士安排好了座位。然后,武當七俠便一起回了紫霄殿,將其他地方交由了其他人照看。
紫霄殿中,能夠到這里的,俱都是有些身份的,大多是各門各派掌門長老,親傳弟子一類,黑壓壓的一片好不熱鬧。最后回來的正是殷梨亭殷六俠。
“六哥,這邊?!?p> 殷梨亭一進來,躲在柱子后面的莫聲谷變招呼他過去。
“怎么樣,人都來齊了嗎?”殷梨亭上前問去,一邊問還一邊用眼神掃視著大殿之內(nèi)的眾人,像是在尋找什么。
“嗨,別看了,峨嵋派還沒到呢。”張松溪拍了拍他的肩膀,玩味的說道。
“四哥!”殷梨亭鬧了個大紅臉,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道:“唉?對了,怎么不見大師哥呢?他去了哪里?”
原來,此時在殿內(nèi)招待的卻是俞蓮舟俞二俠和俞岱巖俞三俠,而武當現(xiàn)任的掌門宋遠橋卻不知去了哪里。
“師傅有事相招,大師哥過去伺候了。”
“唉?你們快看,師傅和大師哥來了。”
正說著呢,張三豐便和宋遠橋走了出來。
只見張三豐緩步在前,手持一柄拂塵,行走間自有一股宗師氣度,讓人心中不禁生出幾分佩服。
而宋遠橋則是緊緊的跟在后面,手中捧著一把寶劍。那劍造型奇古,劍柄處刻著一個陰陽太極圖。
一時間,江湖中人紛紛念叨:卻不知此劍到底是何寶劍,竟值得堂堂武當掌門雙手相捧。
“真,真武劍!”
就在眾人心生疑惑的時候,華山派一處,坐在掌門鮮于通身后的兩個一胖一瘦老道突然驚呼了起來。
此二人乃是華山二老,正是原著中和張無忌于光明頂之上比斗的兩人。不想這一次張三豐壽宴就連他們也來了。這兩人已經(jīng)年過半百,對于張三豐不僅僅是有所聽聞,還有很多事情甚至親自經(jīng)歷過,是以一眼就認出了此劍的來歷。
真武劍?
江湖人中一些年齡比較大的先是一怔,緊跟著臉色紛紛大變,面露驚懼的看著那把寶劍。更有心思不軌之人,神色惶恐,像是想起了什么即為可怕的事一樣。
原來,武林中人上了年紀的都很清楚,真武劍乃是一代宗師張三豐的佩劍。張三豐中年時用它掃蕩群邪,威震江湖,但晚年則極少使用。
如今,在這百歲壽宴之上,張三豐將此劍拿了出來,所謂何意已然不言而喻了——這是要動手的打算啊。這簡直是警告,一個來自當今武林第一人,橫跨百年的一代宗師的警告。
一時間,在場的老一輩武林人士皆出言警告自己的后代徒弟一些人,今日萬萬不可得罪武當。否則,張三豐發(fā)飆,可沒人能救的了他們。
另一邊,張三豐淡淡的掃了一眼眾人,神色安然的坐在了真武大帝神像前的椅子上。然后,他指了指身后的神案說道:“遠橋,將劍放上去?!?p> 原來,那神案之上早有道童放好了劍架。宋遠橋聞言恭敬的將真武劍放在了上面,然后又退到了張三豐跟前。
這樣一來,真武劍便更為的顯眼,只要來人從正門而入,一抬眼便會看到。這一下,武林眾人心中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將真武劍放下之后,武當七俠中的其余六位也紛紛上前拜見。
讓徒弟們起來之后,張三豐便給宋遠橋使了個眼色。宋遠橋了然的點了點頭,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了大殿中央。
“諸位!”
宋遠橋?qū)χ車蝗θ诵辛藗€禮,高聲說道:“諸位武林同道,今日乃是家?guī)煱贇q壽宴,諸位能賞臉光臨,武當上下乃是蓬蓽生輝。宋遠橋在這里向各位道一聲謝!”
“唉?不敢不敢!”
“張真人乃武林前輩,我等該當如此,該當如此!”
一時間,大殿內(nèi)許多武林同道皆是道聲客氣,連說不敢。
不過,前面說話的宋遠橋卻心中打了個突,暗暗惱怒。
你道為何?卻是那昆侖掌門,華山掌門,崆峒五老等人仍是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絲毫不為所動。
這武林中人,講求的就是個面子。宋遠橋如此客氣,你就是裝也應(yīng)該裝個樣子,如今看來,這幾派是來者不善吶。
至于少林寺,此時仍是沒有人來,卻是不知態(tài)度。不過,從這幾日打探來的消息來看,這幫和尚也是沒安好心。
張三豐吩咐過后,宋遠橋便一直命門下弟子暗中關(guān)注少林寺的動向,他們早在兩日前便已經(jīng)抵達山腳小鎮(zhèn),并且一直和昆侖,華山私下接觸,也不知商談了什么。如今看來,想來也是不懷好意啊。
想到這里,宋遠橋眼中就不由得寒光陣陣。抱了抱拳,他繼續(xù)說道:“此次諸位前來武當,可能有來參加羅師弟的試劍大會的,有單純的來向家?guī)熥鄣?。但不管怎樣,今日諸位來者是客,武當歡迎大家?!?p> 說到這里,宋遠橋突然臉色一冷,語氣一變:“但丑話說在前面,今日乃是家?guī)煷髩郏洚斏舷虏⒉辉溉鞘巧?,也希望諸位有什么恩怨,看在武當?shù)拿孀由?,都能暫且放下。待過了今日,今日一過,武當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宋大俠此言差矣!”
宋遠橋聲音未落,就見從昆侖派處傳來一聲高呵,從中走出一個人來。
“這,這人是誰???怎么沒見過?”
“就是啊,看他的樣子,像是昆侖派的人?”
見到有人出來,一些不認識的人紛紛低聲議論,想知道到底是誰這么不給武當面子。
“嘿,你們這些個小娃娃,那可是昆侖派掌門何太沖的親傳弟子,西華子!”有些個有見識的,此刻便出來賣弄了,道破了那人的身份。
“什么?竟是昆侖派高足?!”
不知情的紛紛驚呼,這六大派不是鮮有爭斗嗎?怎么看今日,這昆侖像是要給武當難堪呢。
“不知昆侖派的朋友有何異議???”宋遠橋連行個禮都欠奉,眼中閃爍著寒光,冷冷的看著西華子。
然而,或許是人多勢眾的原因,使得西華子心中毫無畏懼,直接高聲說道:“宋大俠,非是西華子特意給武當難堪,要在令師壽宴之上尋釁。只是,當初俞二俠答應(yīng)我的,要在今日給出金毛獅王謝遜的下落!宋大俠,可不能失言吶!”
說完,他還轉(zhuǎn)過身,看著周圍一圈的人,說道:“否則,天下武林,還當武當乃是一個說話不算話的門派呢!”
“西華子,你放肆!”俞蓮舟登時大怒,手指西華子怒聲說道:“我何時答應(yīng)你要在今日說了!”
“哈哈,俞二俠莫非忘了,當日你在我等眾人面前,說在令師壽宴之日,給大家伙一個交代的嗎?”
“哼!”俞蓮舟冷笑一聲,說道:“我只是說,會在家?guī)焿垩缃o你們一個交代??墒裁礃拥慕淮?,我可沒說!”
“俞二俠,你······”西華子登時語塞,指著俞蓮舟說不出話來。
“俞二俠此言差矣?!?p> 就在這時,一直穩(wěn)坐在那里的何太沖站了起來,先是對著周圍的人一禮,然后說道:“俞二俠的承諾暫且不說,就當劣徒?jīng)]有領(lǐng)會俞二俠的深意??蛇@金毛獅王謝遜在武林中引起腥風(fēng)血雨,我昆侖也有不少弟子死于他的手中。想必以堂堂武當,定會主持公道吧?”
“是啊是啊。”
“何掌門所說甚是?!?p> “不錯,謝遜著實該死??!”
瞬間,剛剛還不說話的眾人紛紛附和了起來。這些人中,要么是有親朋好友死在謝遜手中,要么就是看不慣謝遜的殺戮。但更多的,卻是貪圖那代表著武林至尊的屠龍寶刀。
這一下,何太沖以大義相脅,一下子就讓武當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一邊是五俠張翠山,一邊是江湖道義,夾在中間好不為難。
就在俞蓮舟為難之際,宋遠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退下。然后,宋遠橋拱手一禮,眼神不善的看著何太沖道:“剛才,在下已經(jīng)講的很清楚,武當今日不接受任何武林恩怨。過了今日再給你們一個交代,怎么,何掌門連一日都等不得嘛?!”
何太沖心里打了個突,這宋遠橋已經(jīng)將話說道這個份兒上了,這少林寺怎么還沒來?。?p> 卻是在之前,他們昆侖便和華山,崆峒和少林寺商議好,共同逼張三豐交出張翠山,逼問謝遜的下落。而他們,卻只是先頭試探武當態(tài)度的。但是如今,宋遠橋已經(jīng)將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們可就不好再逼下去了。若是少林再不出現(xiàn),他們就只能暫時偃旗息鼓了。
“宋大俠此言差矣~~~~”
一道渾厚的聲音從殿外傳了進來,那聲音聽在耳中如同暮鼓晨鐘,讓人竟然有一種振聾發(fā)聵的感覺。
就在這時,一直在神像下的椅子上假寐的張三豐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嘴唇微微一動,一道飄飄蕩蕩的聲音就傳了出去。
“既然少林寺諸位高僧早已到此,為何還不進殿來?難不成,還要老道出門相迎嗎?或者說是諸位高僧嫌棄我這武當寒酸簡陋,比不得少林檀香繚繞,香火鼎盛,不配幾位神僧玉趾踏足,以至于幾位神僧在外逡巡而不愿入內(nèi)啊?!闭f到這里,張三豐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說起來,我這武當山還是地方小,以致讓幾位神僧在外面吹了半個時辰的冷風(fēng),真是對不住啊,對不住?!?p> 不同于少林和尚的聲若洪鐘,張三豐的聲音如同清風(fēng)一般,就好似在人耳邊低喃,卻又無處不在。
只是,這話聲音雖輕,可這話卻一點都不輕。別說在場的武林人士了,就是外面帶隊的少林方丈空聞也是傻眼兒了,不知該怎么回話。
這老道士出口毫不留情,就差指著他們的光頭大罵:死禿驢,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干嘛呢!別特么以為老道我不知道,就你們這點兒道行,還是再回去念幾遍金剛經(jīng)去吧!
一時間,空聞帶著人是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