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不再追問秦明,外面燈火輝煌,新的一年要開始了。對面的高樓顯示著倒計時。兩個大男人在昏暗的屋子里喝著啤酒,秦明瞇著眼睛看著窗外。
沈言猶豫的拍了拍肩膀上的秦月,他覺得秦月是不想錯過這種倒計時的熱鬧的。
秦月睜開惺忪的眼睛,看到對面高樓的數(shù)字已經(jīng)到了4,于是倏的一下站了起來。大聲的喊著3-2-1,耶耶耶!
窗外的煙花如約而至,絢爛耀眼,天空明亮如火,在煙火的映襯下,秦月的臉龐通紅奪目,哥“哥,你看多美啊,多漂亮啊,我四年沒見過家里的煙火了!”
秦明看著美美,笑著點了點頭。然后起身,“我去睡覺了!”
秦月沒有理會秦明,她趴在玻璃窗前,笑著,宛若星辰的眼睛里倒影著燦爛的煙花,看起來宛若銀河。
沈言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目光一直盯著秦月,他喜歡看秦月那張好無雜質(zhì)的眼睛和單純?nèi)缪┑男δ?,那笑臉就像有著無比的魔力,讓他的目光無法轉(zhuǎn)移。
直到秦月轉(zhuǎn)過頭與他四目相對。
“言哥哥,沈伯父和阿姨都不在家,也去度蜜月了嗎?”
“沒有,去國外談生意去了?!鄙蜓耘み^頭看向窗外。
哥哥睡得可真早啊,真不像他,明明是個夜貓子!秦月心里念叨著,突然她似乎發(fā)現(xiàn)了不對,“言哥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只有一張床是不是?糟了!”秦月站起來,跑到臥室門前發(fā)現(xiàn)門被反鎖了!不要臉的秦明,以大欺小厚顏無恥!
沈言拿了一套衛(wèi)衣,“換上,我把沙發(fā)整理出來,你晚上睡上面。你這么小,睡得下的?!?p> “那你呢?”
“你不用管我,我還有幾分文件要看。”
秦月默不作聲,因為她越發(fā)看不懂沈言了,剛見面的時候在她心里他就是個冰山,話不多,嚴(yán)肅,面癱!現(xiàn)在,依舊是話不多,嚴(yán)肅,面癱,但她發(fā)現(xiàn)在這讓人不敢靠近的表象之下,藏著一個多么溫暖的人!秦月已經(jīng)忘了幾天前他還對眼前的這個人充滿了恐懼。原來堅冰里是這樣一顆柔軟的內(nèi)心。
“言哥哥,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
沈言抬起頭,秦月總是說一些前言不搭后語的話,讓他摸不著頭腦。
他笑了笑,“這句話你已經(jīng)對我說過了。”鋪好了沙發(fā)沈言就回了書房。
暫時的狂歡歸于平靜,遠處的燈光逐漸熄滅,被驚擾了大半晚的城市終于困頓的慢慢睡去。
沈言坐在書房,門沒用關(guān),他能看到躺在不遠處人的小腦袋,眉頭不自覺的微蹙,中指也不自覺的按在了眉心處,在他的印象里對秦月最清晰的的記憶是那場圣誕的大雪,秦明也想不到早在秦月12歲生日之前,她們就已經(jīng)見過了吧。冷清的午夜街道,頭發(fā)凌亂衣著單薄的小姑娘蜷縮在一家面包店門口瑟瑟發(fā)抖。從身邊走過的沈言無意間看了她一眼,沒走多遠他又折了回來。
蹲在她面前伸出了雙手。那時的秦月眼睛充滿了恐懼,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最終秦月還是把小手放在了沈言的手上。在面包店給她買了熱奶和面包,用圍巾把她裹起來帶她去了警察局。整個過程兩人沒有對話,秦月沒有叫一聲哥哥,也沒說一句謝謝。只是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角。直到她在警局睡著,警察說已經(jīng)聯(lián)系到家人之后,他才離開。離開之前他剝開了女孩凌亂的頭發(fā)看了看她的笑臉。熟睡之中的女孩可愛極了,長長的眼睫毛,白白嫩嫩的皮膚。臨走之前他把自己的口琴放進了女孩的口袋?!八闶撬湍愕氖フQ禮物吧?!?p> 沈言走出房間來到客廳,在壁櫥里拿出了秦月送他的口琴,這算是當(dāng)年的回禮嗎?忘記了過往的你,卻喜歡上了口琴。
在沙發(fā)旁邊坐下,看著熟睡中的秦月。他的眉頭舒展開,露出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容。轉(zhuǎn)眼都長這么大了,被你遺忘的過往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呢?不過忘記也好,畢竟是過去了。
似乎是感應(yīng)一般,秦月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眼前的沈言。
房間很安靜,能聽到時鐘行走的聲音,昏暗的燈光下是沈言俊冷的面龐。
“睡吧,我出來那點東西?!鄙蜓杂鹕?p> “言哥哥!”秦月坐起來,按住了沈言的肩膀,把他按了回去。
秦月跪在沙發(fā)上,身體前傾,雙手搭在沈言的肩膀。
這樣面對面的近距離接觸對這兩個人來說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秦月聽到了自己的內(nèi)心,那是撲通撲通的撞擊聲,心里像是裝滿了蝴蝶一樣,這樣的感覺她從沒有過。這不是喜歡還能是什么。秦月的臉紅紅的,在事故之前得做些什么。
沈言被秦月的舉動嚇到了。從小到大,除了這個丫頭,在沒有其他女生這樣跟他近距離過。無論是商場談判還是交際應(yīng)酬,他都是一副沉穩(wěn)老練的形象,可對女人,對秦月,對此事此刻,他竟不知道怎么應(yīng)對了。但很快他恢復(fù)鎮(zhèn)定,想必又是這丫頭要惡作劇吧。于是準(zhǔn)備再次起身,可秦月突然猝不及防的吻了上來。
柔軟溫潤的的少女嘴唇,蜻蜓點水一般不輕不重的的在他的唇上留下了痕跡。他懵了。
“言哥哥,晚安!”秦月迅速躺下,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側(cè)耳傾聽著旁邊的動靜。
沈言懵了好大一會兒,原本平靜的內(nèi)心的身體被秦月突如其來的吻迅速點燃。這丫頭是瘋了嗎?男人是可以隨便親的嗎?他在凳子上坐了好久一會兒,才回書房。
聽到沈言回到書房,秦月掀開被子,往衛(wèi)生間里沖。
“還好還好,沒流太多。她對著鏡子笑了起來?!眲偛盼巧先サ臅r候連秦月都感到不可思議,自己怎么這么大膽,可那個時候自己也說不清楚,就像本能反應(yīng)一樣,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吶喊“秦月,親他,親沈言!”于是她就親了沈言。我只是遵從了自己的內(nèi)心。至于是不是真的喜歡,反正那一瞬間是喜歡的。哎,反正親也親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睡覺!
回到書房的沈言內(nèi)心久久不能平靜,他拉開抽屜,拿起一直斑駁的貝殼,小可活著的話應(yīng)該會比秦月大幾歲吧。讓人頭疼的秦月,心煩意亂的他索性打開電腦開始處理工作郵件。慢慢的沈言的心回復(fù)了平靜,他思索著,腦海里回放著與秦月有關(guān)的片段。他喜歡秦月嗎?應(yīng)該是喜歡的,雖然沒有戀愛過的他并不知道怎樣是喜歡一個人,但像秦月那樣可愛的女生就算是站在哥哥的角度也是喜歡的吧。但這喜歡到了什么程度,他自己也不知道。
想著想著,大腦放松了下來,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早上醒來的瞬間,秦月就聞到了沁入鼻息的香味。坐起來揉著惺忪的雙眼,吸著鼻子尋找著香味的來源,廚房里她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白色的休閑家居服。
秦月起來走進衛(wèi)生間,新的牙膏和粉紅色毛巾已經(jīng)放好,秦月臉龐一片紅暈。
待她洗好從衛(wèi)生間出來,桌子上已經(jīng)擺好了金黃焦嫩的荷包蛋還有一杯香甜的熱牛奶。
“快吃飯,吃完送你回去,我還要回公司處理一些事情!”沈言淡淡的說。
秦月看沈言的態(tài)度,似乎并沒有把昨晚的一吻放在心上,也好,省得尷尬,但同時心里又有點小失落。
“我哥呢?”秦月咬了一口荷包蛋,瞬間味蕾就被征服了。
“你哥已經(jīng)飛香港了,那邊合同有點問題,他去處理了!”
沈言開車把秦月送到目的地,看到她和另一個女孩子匯合,他才放心離開。一路上,倆人沒說一句話。
回到公司遇到了張雯。
“小雯,今天公司休假,你怎么來上班了?”
“早上接到秦總的電話說香港那邊出了點問題,讓我給他發(fā)個材料。
“恩,你自己安排!”沈言不冷不熱的說。
張雯雖說只是助理,但老板的助理任誰都要給三份面子的。但張雯反而時刻都是客客氣氣的,不管是對主管還是員工,她都一視同仁,把輕重緩急也分的很清楚,未婚的沈言對公司廣大的單身女性尤其是自以為有點姿色的來說,無疑是個如同黑洞的存在。一個個深陷在自身的YY之中不可自拔,按理說張雯的角色是最招恨的,但大家對張雯卻是很友善,因為張雯有男朋友,而且關(guān)系還算穩(wěn)定,聽說最近都在訂婚,這樣一個將要結(jié)婚的女人,自然沒什么威脅而言。
“小雯,婚禮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沈言問道
“哦,都是他在準(zhǔn)備啦,我沒怎么管,他也樂意去做,我怎樣都好。”說著臉上泛起了紅暈,那是幸福的顏色。
“嗯,有需要或者請假的話就提,你的終身大事還是最重要的!今天休假,你回去吧,我取個東西也就回了?!?p> “謝謝沈總,那我先走了?!?p> 辦公室安靜下來。沈言走到落地窗旁看著外面湛藍的天空,云朵緩緩的游走著。有一天我也會結(jié)婚的吧,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