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終于有靠山了
“小哥兒是哪家將軍府上的公子?”
看著自己閨女沒事,魁梧漢子上前笑看著司徒旭問道,神色間流露出一絲凜然,剛剛司徒旭飛撲抓蛇的舉動盡皆看在眼中,便是他也感到驚詫,看著司徒旭最多不過十歲的年紀,就能有如此利落的身手,很是好奇這是京城哪家將軍的公子,不過想了許久也沒想出來,近日來南山觀中的京城勛貴并沒有什么將軍啊。
唯一自己不知的,便是昨日威遠侯府一行人了,不過,據(jù)他所知,司徒昌那書生可不像能教出有如此身手的子嗣啊,莫非是那位京城人人皆知的司徒睿?若是司徒睿倒也真有可能,畢竟從小是被司徒南老侯爺教導(dǎo)的,以老侯爺?shù)谋臼履芙坛鋈绱顺錾膶O子倒也不算稀奇。
“威遠侯府司徒旭見過將軍!”
漢子那一身的行伍之氣,司徒旭自然猜得出那漢子鐵定是位將軍,笑著回道。
“咦?”
走到近前,那漢子驚奇的圍繞著司徒旭打量著,仿佛是在觀賞稀世珍寶。
“威遠侯府?你生母是誰?”
漢子止步在司徒旭身前,雙眼死死盯著他。
司徒旭正要答話,卻見賀雅蘭已然從遠處走來,曼妙的身姿移著蓮步,端莊溫婉。
“蘭兒?”
漢子順著司徒旭的目光向后掃去,看到了正施施然走來的賀雅蘭,語氣驚訝又帶著一絲不肯定,仿佛眼前的人兒不真實般。
“納蘭…納蘭大哥?”
賀雅蘭此時也已看到轉(zhuǎn)身的漢子,美目圓瞪,眼中盡是不可置信。
“果然是你!我看到這旭兒的長相與慶之兄那么相似便猜測可能是你所生,沒想到…沒想到果真是你!”
那漢子聽到賀雅蘭的疑問,口中激動難以自已,快步走到賀雅蘭身前端詳著賀雅蘭的樣貌,不過隨即臉上有些遲疑,疑惑的問道:“你沒去西北?司徒旭?你什么時候進的威遠侯府?”
“我的事一言難盡,納蘭大哥你是什么時候回京的?”
賀雅蘭沒有回答漢子的疑問,反而開口問道,重逢故友,賀雅蘭心中也很喜悅,便是臉上也洋溢著濃濃笑意。
她記得當初賀府出事之前,納蘭大哥便已經(jīng)去從軍行伍了算算日子,差不多,應(yīng)該有七年光景了吧,七年啊,七年間發(fā)生太多事了。
“我前些日子剛剛回來,也是到的京城才知道賀府出事的消息,聽說你當時被尚書府老大人所救,本來還想著過幾日便去尋你,沒想到卻在這南山觀巧遇,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那漢子一臉感慨,疼惜的看著賀雅蘭,賀府出事的時候,賀雅蘭才剛剛過了成人笈禮,沒想到在次相見便已嫁作他婦,孩子都這么大了,七年的時間果然漫長,悄悄然使得許多事情和人大變模樣。
司徒旭在一旁側(cè)耳聽著二人的敘舊,漸漸明了了事情原委。
這魁梧的漢子與自己親舅舅賀慶之是至交好友,名為納蘭欽,家中祖輩以賣肉為生,納蘭欽一家販賣肉食,家中雖是有些銀錢,不過到底脫離不了庶民的身份,常常在出攤之時受那些小吏刁難,罰錢吃拿是常有的事,饒是如此,納蘭欽父親納蘭明也不得不賠著笑臉。
直至有一次,府尹的小吏在肉攤前為難納蘭明時,實在是肆意囂張,正好遇到回外祖家的賀慶之,賀慶之氣憤之下便出言為納蘭明出頭。
若論官職,賀府在京城實在微不足道,區(qū)區(qū)五品官銜在京都一抓一大把,不過五品太醫(yī)院正好歹也是正兒八經(jīng)的朝廷編制,比那還沒有品級的小吏不知高了多少,那小吏自然不敢開罪賀慶之,只好悻悻然離去。
正是因此事,納蘭欽才有幸結(jié)識了賀慶之,賀慶之也沒有因為納蘭欽庶民的身份而
過于貶低納蘭欽,時間長久之后,二人倒成了莫逆之交,納蘭欽經(jīng)常為賀慶之外祖家?guī)兔ψ鍪隆?p> 納蘭欽有一身好氣力,膀大腰圓,孔武有力,自小看過許多小吏欺壓攤販的事情,便決定這輩子也要當官,學(xué)文科舉他肯定不行,不過從軍打仗他卻有信心能在軍中討個功名。
在得知納蘭欽有投軍行伍的打算后,賀慶之便找來一些兵書送與納蘭欽研讀,也正是賀慶之送來的兵書,才使得在投軍之后的納蘭欽在戰(zhàn)場中僥幸逃過好多次死劫,百戰(zhàn)而不死者是為將,打了多少次仗,納蘭欽自己都記不太清了,戰(zhàn)場上多年的死里逃生,也使納蘭欽的官職越坐越大,此時的他不再是那個毫無身份的庶民了,已然為四品明威將軍,總算圓了幼時的理想。
他旁邊的美婦便是他在夾道關(guān)所娶的妻子方倩萱,那小女孩兒便是他的女兒納蘭容若,此時他們一家歸京是皇上所招,閑暇之余便來這南山觀游玩,沒想到意外之喜竟然遇到賀雅蘭。
“納蘭大哥好生厲害,七年時間便已經(jīng)成為四品將軍了?!?p> 賀雅蘭對納蘭欽有如此成就很是驚訝,平民若想有出頭之日,從軍是唯一的出路,不過打仗總要死人,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從戰(zhàn)場活著回來,一般人七年能討個七品校尉的職位便算是光宗耀祖了,哪里像納蘭欽竟然已是四品大將了。
“唉!進了戰(zhàn)場才知道戰(zhàn)爭的殘酷,若不是當年慶之兄不厭其煩的為我解讀兵書,別說這四品武將之職,便是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兩說?!?p> 納蘭欽感嘆道。
在戰(zhàn)場上,懂兵法與不懂兵法差距可如天淵之別,虧得自己從軍前被賀慶之惡補了許多兵史戰(zhàn)例,才能在軍中嶄露頭角,被上官看重,才有了今日的官職。
感慨了一番猛然想到賀府一事,接而對賀雅蘭道:“蘭兒放心,我已派人去西北尋找伯父伯母與慶之兄的下落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尋到慶之兄的下落?!?p> “謝謝納蘭大哥!”
要說如今賀雅蘭心中最掛念的事便是遠在西北之地受苦的雙親與兄長了,她一柔弱女子自然無法不遠萬里的去西北尋找,如今有納蘭欽相幫,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賀秉林之前在京都與人為善,不知幫過多少人,沒想到出事之后只有尚書府一家敢接納自己,但也僅僅如此了,便是尚書府也沒開口幫自己去尋父母的。
而如今,這位出身卑微,殺豬賣肉的納蘭欽剛一回京得到消息便派人去尋找自己父母的下落,這讓賀雅蘭心中如何不感激莫名。
不過,她如今也沒什么可報答納蘭欽的,只好鄭重的向納蘭欽行禮致謝。
“蘭兒,你這是做什么,快快起來!”
納蘭欽連忙擺手,本想著將賀雅蘭扶起,卻突然想到男女有別,眼神連忙示意妻子方倩萱。
“蘭兒妹妹快不要如此,當初相公在京城之時多有受賀府照拂,如今賀府蒙難,相公出手相幫本就是理所應(yīng)該當?shù)??!?p> 方倩萱也是出身武將之家,軍中武將多是重義之人,她自然也承襲了其父親的豪邁,回京之時耳邊經(jīng)常聽著納蘭欽說著賀府當年對他的多番照顧,此時能幫賀府做些事,也算是對當初賀府的回報。
方倩萱笑意盈盈的扶起賀雅蘭,端詳了賀雅蘭少許時候,朱唇微啟:“看著蘭妹妹這國色天香的美人兒,才知道果然是京城的地兒養(yǎng)人,回京的路上,相公不知在我耳邊提過多少次妹妹,說的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說完,還臉帶夸張的揉著自己的耳朵。
“哪有,嫂子才是女中巾幗。”
方倩萱揶揄調(diào)笑的語氣,搞得賀雅蘭有些不適,她甚少出府與人交談,更是沒有被人調(diào)笑過,更別提還同是女人的方倩萱了,不知所措的隨口應(yīng)道。
“咯咯…妹妹竟然害羞了,是嫂子的不是!”
看著賀雅蘭臉面通紅的樣子,方倩萱笑出聲來,隨即從懷中掏出一物交給賀雅蘭說道:“這是我明威將軍府的腰牌,若是妹妹有閑暇時間,多過來走動,莫要生分了?!?p> 方倩萱的舉動引來納蘭欽的感激,雖然久不在京城,可納蘭欽也明白賀雅蘭自然不會是侯府的正房夫人,別說賀府出事后,便是賀府沒有出事,以賀府的門第也是配不上侯府的。
那這樣一來,賀雅蘭自然只是侯府的一個姨娘,姨娘在府中的地位,便是納蘭欽沒有納小,也知道一個姨娘在侯府多有不易,如果正房夫人心善便也罷了,若是個心思狹隘的夫人,定會給府中的姨娘們難堪立規(guī)矩。
“這…嫂子不用的,我若是去將軍府讓人通報就行了,不用拿腰牌的?!?p> 賀雅蘭連連擺手,腰牌這種東西可不僅僅只是過門房方便這么簡單的事,以納蘭欽的官職,朝廷必然會讓納蘭欽招募親兵的,這些親兵在不打仗時便是府中護衛(wèi)家丁,上戰(zhàn)場便是納蘭欽的親衛(wèi),這腰牌便是將軍府的憑證,有了這腰牌就能支使將軍府的家丁護衛(wèi),很是貴重。
“你嫂子給你你就拿著,蘭兒,慶之兄如今不在京城,我便是你的大哥,若是司徒昌敢欺負你,你就來找我,我?guī)湍愠鲱^?!?p> 若果不出預(yù)料,納蘭欽之后便會在京任職,他自然會打探一些京中那些大臣的秉性,威遠候司徒昌自然也在他打探之列,知曉了司徒昌做過的一系列荒唐之事后,深知司徒昌有多不靠譜,給了賀雅蘭腰牌,便是讓司徒昌知道,賀雅蘭并不是孤苦伶仃一人,在她身后,還有自己這個大哥為她撐腰。
“旭兒,過來!”
看著賀雅蘭還是猶豫不決的樣子,納蘭欽伸手便將腰牌拿在手中,招呼著司徒旭,那話中的語氣,還真的沒將司徒旭當外人,好像真是他的親外甥似的。
“見過舅舅!”
司徒旭很會來事兒,看著納蘭欽叫他,小跑著近到納蘭欽身前,仰著小臉,嘴上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