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司徒浩請命
今日司徒南剛剛回府,一路舟車勞頓,自然不適合宴請賓客,今日只是宛如司徒南臨走之前的那般家宴而已。
不過,這一次的家宴卻是少了聞人雅這正經(jīng)的主子,由柳姨娘一手操辦的。
司徒南既然已經(jīng)回府,那他自然要對府上的事情上點兒心了,以前他人不在府中,便是想囑咐司徒昌該如何行事也鞭長莫及,天高皇帝遠這句話,用在威遠侯府一樣恰當(dāng)。
“雅兒呢,我怎么一直沒見她?”
聞人雅離府十年,司徒南自然清楚,有駱帆在司徒昌身邊伺候,只要是侯府中發(fā)生的大事,駱帆都會向他稟報,他此時只不過是裝作不知而已,當(dāng)家主母離府十年不管事兒,這可不算什么小事,駱帆自然早已向他稟告過了。
“唉!雅兒在南山觀等明玄道長回觀,想請人家為睿兒治腿,已經(jīng)有十年不再府上了?!?p> 一日夫妻百日恩,雖然司徒昌當(dāng)年非常厭惡聞人雅對他的遏制,可到底夫妻一場,聞人雅十年在南山觀中布衣蔬食過著清苦的日子,時間長久了,他心中也有些唏噓長嘆。
“胡鬧!你就沒勸她回來?這諾大的侯府連個上府赴宴,接賓待客的女主子都沒有,像什么話,明日你去將雅兒勸回來,你告訴她,睿兒的事有我呢,不用她在南山觀受那份兒罪?!?p> 也許是在鄉(xiāng)下修身養(yǎng)性而使得脾性有所收斂,不想司徒昌印象中的那般暴躁了,也許是因為是事先早就知曉,早在鄉(xiāng)下時便已經(jīng)將一通怒火已然發(fā)泄了,司徒南并沒有當(dāng)場發(fā)怒,只不過說話聲音還如同以往那般洪亮震耳。
“父親,我看就不必了,以往我也勸過她,不過,睿兒已經(jīng)成了她的心病,無論我怎么勸她都沒用,還是讓她在南山觀清閑一些吧,府中的事兒有菁兒幫襯著,這么多年都過來了,也沒出過什么岔子?!?p> 雖然心中對聞人雅有些歉疚,可此時府中多了一個司徒南來管制他已然讓他覺得有些束縛了,若是再多一個聞人雅,司徒昌想想那種日子都覺得頭皮發(fā)麻,自然是千百個不愿,對司徒南的提議當(dāng)場便一口回絕。
“沒出岔子?這些年你可有參加過宮宴?其余那些豪門勛貴府上宴客之時你可曾登門赴宴?”
司徒南瞪著虎目俯視著下方的司徒昌,那股氣勢又讓司徒昌回到了以往對司徒南的畏懼。
“可,可她不回來,我也毫無辦法啊?!?p> 司徒昌硬著頭皮道。
十年沒見司徒南,他對司徒南的懼意早已不像之前那般畏之如虎了,而且在侯府中當(dāng)家做主習(xí)慣了,這府中上上下下幾百人都得看他眼色行事,早已讓他也養(yǎng)就成一家之主的氣勢了。
“哼!”
剛剛回府,雖然對府中的大事幾乎都知曉,不過到底其中細節(jié)還不曾詳盡得知,而且第一天回府就當(dāng)著孫子孫女的面教訓(xùn)司徒昌,也讓司徒昌太沒有面子,最主要的是,此時司徒昌難得強硬的態(tài)度令他反而有些老懷安慰,終于有自己的主見了,甭管是對是錯,最起碼也像一個一家之主該有的樣子了。
“旭兒過來?!?p> 司徒旭這些年在京城做的荒唐事兒他自然也清楚,司徒旭可是當(dāng)年他著重照顧的,凡是他的事兒,不管大小駱帆都會如時稟報。
不過,司徒旭那些事兒在他看來真不算什么,偷看丫鬟洗澡?整個侯府的下人都是主子的私有財產(chǎn),別說只是偷看洗澡了,如果司徒旭不耽擱了練武,便是都納進房中也無傷大雅。
至于在府外與那些公子哥兒爭風(fēng)吃醋而大打出手,誰沒年少風(fēng)流時,這不僅是弊端,反而還讓司徒南對司徒旭高看了一眼,不愧是他司徒南的孫子,一點也吃不得虧,而且夠護短,這才是練武之人才有的性子。
至于將人打傷而得罪人,不過是一群廢物,打就打了,打不過旭兒只能自認(rèn)倒霉,學(xué)藝不精。
“祖父!”
聽得司徒南叫他,司徒旭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沒辦法,誰讓他之后有求于人呢,若是過幾日冷秋蟬想通了,他還得靠司徒南來庇護冷秋蟬呢。
“這么多年祖父沒在府上盯著你,可曾偷懶落下了武藝?”
司徒南笑瞇瞇的問道。
司徒睿已經(jīng)廢了,他此時一切希望和侯府的未來都寄身于司徒旭一人身上了,小時候他便看好司徒睿與司徒旭二人,不過到了此時,他也只能著重培養(yǎng)司徒旭一人了,其實司徒旭當(dāng)年可比司徒睿對武學(xué)上更有天賦,其中差的不過是身份而已,一個是嫡出,一個是庶出,不過此時若真的對司徒旭著重培養(yǎng)的話,身份都不是問題,只要與司徒嵐一般過繼到正房就可以了,到時候,他自然也是根正苗紅的侯府嫡出少爺了。
“自然沒落下!祖父您可不知道,前些日子我還以一敵二將國公府的宇文軒與宋昊澤打得哭爹喊娘,若不是太子爺開口求情,我定將他們打的連他爹娘都認(rèn)不出來。”
聽到司徒南問他學(xué)武的事兒,司徒旭頓時笑開了眼,古代這些之乎者也什么的,他學(xué)的實在是心累,司徒南這下可正中他內(nèi)心,頓時眉開眼笑的將前些日子在炎府大顯神威的場景演說的活靈活現(xiàn)。
“哦?是嗎?這么厲害?”
宇文軒是什么鬼司徒南并不清楚,不過國公府他當(dāng)然不會陌生,國公府也是以武傳家,那想來國公府的子嗣身手都應(yīng)該很好,聽著自己的寶貝孫子司徒旭所說,當(dāng)時似乎還是以一敵二,這顆了不得了,沒想到司徒旭此時身手竟然如此厲害了。
“那是當(dāng)然啊,我怎么會騙您?而且整個京城誰不知道我的大名,說句吹噓的,我打遍京城還從未遇到過對手,沒有一次吃虧的,現(xiàn)在誰家府上的少爺我沒打過?他們此時看到我就發(fā)怵?!?p> 這話聽得司徒昌眼皮子直跳,是啊,司徒旭真的沒吹牛,三兩天就會找個紈绔公子哥兒練手,這些年自己在衙所多受人排擠,也真是拜自己這兒子所賜,不過司徒昌還是很佩服自己兒子的,當(dāng)一件事情做到了極致,甭管是好是壞,都是值得人敬佩的,比如這惹禍的本事整個京城還真找不出能與司徒旭相提并論的。
“哈哈哈…好,我孫子就是能耐。”
司徒南果然不像司徒昌那樣,不僅對惹是生非的司徒旭未曾多加批判,口中竟然還對司徒旭如此行徑大加贊賞,這話聽在柳姨娘耳中實在不是滋味兒,司徒旭有這般‘成就’,不都是她推波助瀾導(dǎo)致的嗎,怎么到了司徒南這兒,這還真成了一件好事兒了。
“不過,祖父要親眼瞧瞧你的功夫才行,光憑你空口白牙的演說,我可不大相信?!?p> 既然打過那么多人,那想來實戰(zhàn)經(jīng)驗非常豐富,司徒南心中尋思著為司徒旭找個什么對手練練身手,好讓他進一步認(rèn)識司徒旭的功夫到底達到什么階段。
眼珠翻轉(zhuǎn)間,陡然看到了在自己一旁的鐵軍,心中頓時有了人選,鐵軍跟了自己多年,他的身手自己可一清二楚,而且鐵軍征戰(zhàn)沙場多年,自然不缺乏實踐,隨即對鐵軍道:“鐵軍,你跟旭兒過過手,不過注意分寸,別下手太狠傷著了旭兒?!?p> 鐵軍一身功夫都是在血與火之間磨礪出來的,沒有太多花俏,可出手卻凌厲兇狠,司徒南怕鐵軍出手太狠而傷到司徒旭,還特意囑托了他一聲。
“是!”
鐵軍話不多,一直都是如此,司徒南有吩咐,他自然心中已經(jīng)有了尋思。
徑直走到大廳中,鐵軍笑著問著司徒旭:“旭少爺擅用什么兵刃?”
“呵呵…我經(jīng)常用馬鞭。”
司徒旭摸著后腦勺嘿嘿笑道,臉上顯得不好意思。
鐵軍聞言眉頭一皺,馬鞭也能當(dāng)做兵刃?
“祖父,鐵軍爺爺年事已老,不如由孫兒來代替與三弟切磋一番吧。”
還在鐵軍正自疑惑間,司徒浩便按耐不住了,他可是侯府最出色的少爺,文韜武略皆有通讀,四書五經(jīng)藏于胸中,這一天竟然接二連三的被無視,實在是都要氣炸了。
此時看到司徒南考教司徒旭的武藝時,他終于有了一展身手的機會,在他看來,只要他將司徒旭擊敗,自然會讓司徒南看清到底誰才是侯府最出色的人,至于失敗他還從未想過,就這么一個皮粗肉厚毫無招式可言的廢物,怎么可能將他擊敗。
司徒浩說話間已然將腰間的配劍解了下來,輕松地耍了個劍花,那樣子看起來還真有點兒揮灑自如,飄逸多姿。
“哦?浩兒這些年也曾練就武藝?”
司徒浩瀟灑飄逸的劍花令司徒南眼前一亮,雖然不知司徒浩何時開始練武的,不過單憑展露的這一手,沒個三年五年的時日是練不成的,府中越多成器的孫子他心中自然越是開心,這表明他侯府后繼有人啊,自然令他心中暢懷,一改之前的無視,略加關(guān)切的問道。